第二日…吉時吉日。


    第一抬嫁妝是太後娘娘就是柳眠眠姨祖母賞賜的百鳥朝鳳金冠。


    第二抬嫁妝是皇上賞賜的八寶琉璃金塔。


    第三抬是宮裏皇後賞賜沉香木雕八仙如意。


    第四抬是賢妃娘娘賞賜的白玉送子觀音。


    第五抬是柳家族親同出的,族上傳下來的孤本典籍。


    第六抬是柳母娘家送來的手繪山河圖。


    第七抬是過世的柳老太爺的心頭好……古玩字畫。


    柳老夫人打著愛孫女的旗號,眼不見心為淨把它們全處理了。


    第八抬……才是柳夫人準備的嫁妝……小到用的牙簽銀勺子大到珠寶玉器。


    柳夫人恨不得掏空柳府。


    柳府眾人也沒意見。


    柳澤楷有書教就行,海氏嫁妝豐厚本身還會做生意。


    管著府裏的鋪子,這些年鋪子生鋪子,也頗有資產。


    她看著柳眠眠生出來的……看柳眠眠更像看女兒。疼她還來不及……


    自己拿出好幾個鋪子,做了柳眠眠的陪嫁。


    柳澤博和白氏更是視錢財於糞土。每日就夫唱婦隨寫寫畫畫……花前月下。


    柳澤恩……他媳婦有錢,他媳婦跟柳眠眠好的跟一個人似的。


    柳眠眠的嫁妝比上一世多出兩倍不止。


    沈祁出身貧寒,聘禮就是一身傲骨……


    這一世宮裏的賢妃娘娘盼孫心切,恨不得掏空自己的老底。


    畢竟是側妃有側字在前,不敢明目張膽送聘。


    都轉化成了銀子……


    還有謝淩淵深更半夜送了兩箱寶石原石。


    兩箱…………滿滿當當!


    原本的一百零八抬嫁妝隻能打亂重裝。


    裝的是滿滿當當,勉強塞下。


    抬嫁妝的壯漢,愣是秋風瑟瑟的天氣感受到了夏天的炎熱。


    豆大的汗珠嗶哩吧啦的掉。


    “祁哥哥………這是搬家嗎?怎麽這麽多人?”


    趙綿綿拽拽沈祁的袖子。沈祁心不在焉雙目赤紅望著眼前的送妝隊伍。


    旁邊的人道:“小姑娘……你看見箱子上的喜字了嗎?這是尚書府小姐的嫁妝……”


    “尚書府?怎麽給這麽多嫁妝,她兄弟姐妹沒意見嗎?”趙綿綿突然意識到自己同柳眠眠的差距。


    “東西兩柳府就這麽一個嫡女,可不是得好好疼。”


    “小姑娘你是外地來的吧?你不知道這柳尚書愛女如命。別人說他行,說他姑娘他要拚命的。”


    旁邊有個老者哈哈大笑,“當初柳夫人半夜生女,險些一屍兩命。


    柳尚書挨家挨戶請大夫入府,誰能救活妻女誰就是柳府恩人。


    還在佛祖麵前發誓隻要妻女無事願意減壽十年。”


    “老頭,你是胡說的吧!你怎麽知道的?”


    “這老頭是寶芝堂的白大夫。”


    “呦嗬……真是啊!”


    沈祁額頭青筋爆起,咬著後槽牙道:“嗬嗬………柳家果然看不起我!”


    趙綿綿抬起頭,不解的看著沈祁英俊扭曲的麵容,“祁哥哥,你說誰看不起你?”


    …………


    九月初八……


    宜嫁娶……祈福……求子……生子


    天還沒亮,柳府張燈結彩,紅綢鋪路。


    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


    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


    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


    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雙飛。


    三梳梳到尾。永結同心佩。


    有頭又有尾,此生共富貴。


    “祖母……我是側妃!舉案齊眉永結同心就不必了吧!”柳眠眠揉揉生疼的頭皮。


    柳老夫人放下手中的桃木梳子,“禮官就是這麽寫的……讓我這麽念。


    我昨日背了半宿。淩淵什麽都好,就是太較真!跟你那死鬼祖父一樣!”


    “呸……呸………大喜的日子,我不能說死。”柳老夫人雙手合十,“有怪莫怪……”


    柳大夫人柳二夫人見怪不怪。海氏、白氏、安寧郡主全當沒聽見。


    “祖母……是不是像祖父的都沒好人?”


    “對……”柳老夫人不加思索脫口而出。


    一屋子姓柳的都沒好人。


    柳老夫人環視一圈,“兒媳婦,孫媳婦都是好人。”


    壞了……這老太太又開始胡咧咧了……


    大夫人緊忙道:“娘……眠眠要上妝了!一會趕不上吉時了,您回壽康院歇著吧!”


    “側妃……不怕!早點晚點不要緊,我再陪你們一會兒。”


    柳母本來喜氣洋洋的臉垮了下來,想到謝淩淵後院那幫人,心情又不大好了。


    要不然就別嫁人了……她又不是養不起!


    歎息一聲,安慰自己道:“這世上也沒有十全十美的人,原先看著新科狀元不錯。


    誰曾想……吃飯不給錢!欠了一千七百多兩銀子!他一個月十五兩俸祿要還113個月,近十年……”


    喜娘在給柳眠眠上妝。


    上妝的手停頓了,支棱起耳朵。


    偷聽……


    “娘………一千多兩?他一個人吃的?得吃多少頓啊!”海氏驚訝了。


    “大嫂?一千兩很多嗎?”不知人間疾苦的安寧郡主問道。


    “挺多的,能買好幾本書!能買一本大哥的字帖。”白氏道。


    海氏失笑,“你倆真是不食人間煙火啊。”


    “一千七百兩?小人家一個月花銷3兩銀子,一千七百兩能花四十多年!”喜娘忍不住插嘴道。


    “那是挺多的……”白氏點點頭。“他一個人吃四十多年的飯?”


    “沈狀元帶著一家十餘口,打著澤恩的名頭在天香樓賒賬。我和老爺當初……不提也罷!”柳母歎氣:“幸虧沈狀元說他有未婚妻了……”


    柳老夫人哼一聲:“你和老二那個棒槌,讓我都不敢死……


    呸………


    又說錯話了!”


    “娘………你怎麽又說弟妹。弟妹又犯錯了?”大夫人護短道。


    “櫻凝啊!送我回去吧……一會兒好心情都散沒了……一屋子棒槌!”柳老夫人伸出手。


    白櫻凝攙扶著柳夫人走了。


    柳大夫人指著自己的臉,“娘不是生我的氣了吧?”


    “沒有……娘累了!回去歇著了,畢竟年紀在這呢!”


    柳大夫人相信了……


    “夫人……各府的夫人來了……”


    柳大夫人指著兩個小的,“你們同我去正院。”


    屋裏隻剩下柳眠眠和柳母。


    柳母看著盛裝的女兒,怎麽看也看不夠。


    妾室不能穿正紅,看著粉紅色的吉服。


    柳母的心在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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