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


    當那聲嘶啞的‘三哥’傳入季司宸耳中的瞬間,仿佛一道電流擊中了他的心弦,好幾年沒有聽過這個稱呼。


    原本緊捏住她下巴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慢慢鬆開。


    此刻的桑榆晚還趴在他身上,貼合著他堅實的胸膛。


    一刹那,季司宸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驅使著一般,手臂微微用力,將她向上輕輕一撈,使得兩人之間的距離更近了一些。


    緊接著,他緩緩低下頭去,熾熱的雙唇如同輕柔的羽毛般輕輕地觸碰過她粉嫩的嘴唇。


    這一吻,桑榆晚覺得能將她溺死在其中。


    從來不願意接吻的人卻主動吻她。


    她記得很清晰,這是第二次。


    這個人病了,他不正常!


    隻是他這些不帶任何感情的吻和親密,讓桑榆晚更討厭自己,她竟不舍推開,又不甘……


    與此同時,季司宸一隻手最終指尖所及之處,摸到粗糙的觸感。


    他知道那是因為她後背上尚未完全愈合、已經結痂的傷疤,傷口最長的有五厘米,他上藥的時候看的格外清晰。


    起初輕柔略帶溫柔的吻,漸漸隨著他的心裏變化而變得霸道,舌尖強勢的撬開她的齒關,與她糾纏。


    呼吸急促灼熱,噴灑在她臉上,快要將桑榆晚燃燒殆盡。


    他一隻手緊緊箍住她的腰,將她更緊密地貼向自己,另一隻手則在她背後那道傷疤上輕輕摩挲,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歉意與疼惜。


    手上的動作輕柔。


    桑榆晚的身體因為害怕在微微顫抖,她想要躲避,卻又像被無形的鎖鏈束縛,動彈不得。


    季司宸眼神黯淡,臉色陰沉,手掌輕輕劃過她敏感的肌膚,能感受到她因為害怕而顫抖的身體。


    “別怕我,好不好?”


    季司宸啞著聲音,聽起來語氣像在祈求。


    他說‘別怕我’


    桑榆晚大口呼吸,目光呆滯。


    已經好久沒有見過這樣的季司宸。


    這個才是她最開始認識的,喜歡的那個季司宸。


    時間隔了幾年,再次用這樣的語氣,說出這樣的話,還是可以讓她淪陷其中。


    季司宸,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可以讓她桑榆晚這般好了傷疤忘了疼。


    不知何時身上最後一層阻礙褪去,桑榆晚慢慢回應著他,雙手緊緊抱著他的脖頸。


    心裏在警告自己。


    最後一次,她再沉淪最後一次。


    ……


    ……


    翌日


    桑榆晚醒來一扭頭看到眼前的絕美睡顏。


    這是第一次兩人事後醒來看到他的身影,還在熟睡的狀態,不難想昨晚幾點結束的。


    她承受不住說不定中途就昏睡過去了,沒有把她折騰醒已是萬幸。


    這張臉她深刻記在腦海裏,盯了幾分鍾,男人沒有醒來的跡象,她也不再繼續癡迷。


    艱難的翻個身下床,酸疼的滋味襲遍全身,桑榆晚咬咬牙忍過去,想去洗個澡衝掉身上疲憊。


    難受的很!


    腳尖剛碰到鞋子,未等站起身,身後有人拉住她的手腕,“幹什麽去?”


    男人聲音還有情事過後的嘶啞,聽起來讓人浮想聯翩。


    桑榆晚扭過頭,以為自己動靜太大把人吵醒了,於是一隻手簡單比劃:【我要……洗澡。】


    季司宸看著她光裸並不美觀的背,喉結滾動,清清嗓子道:“一起。”


    剛好他也沒洗,抱她去,還能一塊泡個澡。


    不等桑榆晚拒絕,她已被一雙有力的手臂騰空抱起,她沒有發來的驚呼聲同樣被淹沒。


    浴室的燈光柔,水蒸氣氤氳,模糊了鏡中的世界。


    季司宸輕輕將她放入放滿水的浴缸,溫熱的水瞬間包裹住兩人,桑榆晚臉頰緋紅,低垂著眼簾。


    覺得這一切都像是夢。


    水麵上看下去一覽無遺,桑榆晚艱難的抬手:【你今天不去公司嗎?】


    今天又不是周末。


    季司宸手在水下攬著她的腰,輕飄飄回:“不去。”


    “明天我有事出去,此時此刻隻想和你……”他低頭湊近桑榆晚耳邊說完後麵的話。


    桑榆晚渾身燥熱,不敢直視他的目光,在並不算大的浴缸中還想往後退。


    可惜腰被掌錮,她退無可退。


    隻是在心中默默的的倒計時。


    明天……


    他一定會到現場。


    看著她的動作,季司宸眼神暗下來,不禁開口,“我們赤身麵對麵,做過不少次,你還是很討厭被我觸碰,對嗎?”


    每次和他待在一起,就像是碰到了不幹淨的東西,她後退,避而遠之。


    甚至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他就這麽可怕,這麽讓她討厭?


    桑榆晚張張嘴。


    想說不是,她不討厭!


    可她說不出來,昨天被逼著叫了很久,嗓子不怎麽舒服。


    “每次和盛安無關之外,你總是這副模樣,既然這麽厭惡,我還是想知道你怎麽能忍下來的。”


    “想和我離婚,生理性厭惡一個人還能爽,你桑榆晚也是夠賤的。”


    “不想被我碰,還是想為周景延守貞……”說著他嗤笑一聲,“不如說你是為了一個破公司忍也能忍著。”


    “既然這麽討厭,怎麽不在夜晚偷偷殺了我?這樣就能為你媽報仇了,也沒有人耽誤你和周景延在一起。”


    桑榆晚如同晴天霹靂僵在那裏,這個男人怎麽能做到上一秒和她纏綿,下一秒可以沒有絲毫感情說她下賤。


    為什麽就認定她討厭他。


    為什麽一定要這麽羞辱她才滿意。


    為什麽要一次又一次提起她母親。


    桑榆晚雙手都不知道該做出什麽手語,她徹底被這個男人說的麻木。


    季司宸出了浴缸,冷嗬一聲,“桑榆晚,當年我是沒能救出你媽,但你的命是我的,你沒有資格……”


    他停頓了幾秒,自嘲的笑笑,“好像這些我管不著……不過你牢牢記在心裏,就算再恨再厭惡我,這輩子都休想得到你想要的幸福。”


    他不可能離婚,不可能去成全桑榆晚和周景延。


    以為昨天她沒那麽抗拒,會慢慢減少對他壞的一麵。


    剛剛她後退的動作,還是能說明一切,無論做什麽,怎麽做,都無法改變她對自己的壞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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