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弦月將兩狼的報酬遞了過去:“我來找你們的時候順便幫你們跟經理請了個假,你們可以休息到晚上再上班。”


    “不影響你們的全勤,是我私人讚助的,就當謝禮。”


    兩狼的眼睛一個比一個亮,連連道謝:拜托,要不是生活所迫,誰樂意上這個從下午一點到次日淩晨五點的破班啊!


    這樣的金主能不能多來幾個,或者這個反複用也行啊!


    同時get到對方想法的兩狼默契點頭,揮舞著小手帕依依不舍地將新晉老板給送出了員工宿舍。


    出了小館大門,尚弦月就徑直往福利院方向去了。


    別說,妖精經理畫的地圖醜是醜了點,但非常的簡單粗暴,廖廖幾筆就把小鎮的大致布局展現出來了。


    就是——


    這是福利院?


    尚弦月看看麵前的鋼鐵建築,又看看手裏的地圖,沒走錯!


    腦子裏的問號一個個飄出來,這地方別說孩子了,她住進去都不見得心理會有多健康,福利院建得跟監獄……


    監獄!


    尚弦月退後兩步,鋼鐵澆築的圍牆閃爍著冰冷的光嘛,接近三米高的牆上遍布鋼刺。


    就像是不讓裏麵的人出來一樣。


    尚弦月懵了,不是?就這麽大喇喇地把自己的不對勁給擺明麵上了?


    正當她疑惑的時候,諾藍從身後叫住了她:“尚小姐,您怎麽在到這來了?”


    神情自然到就好像昨晚那些話隻是她的臆想。


    可能……真是她想多了?


    尚弦月笑笑,也當昨晚什麽都沒發生:“我是來福利院看看有什麽能幫上忙的。”


    “不過,我還沒找到進去的路。”


    諾藍並未多想:“那真是太感謝您了。”似是想起了什麽,他不禁笑出了聲,“我第一次來時也沒找到進去的路。”


    清朗的聲音娓娓道來:


    “小鎮的周圍又基本上是森林,冬天偶爾會有找不到食物的野獸闖進小鎮。”


    “修建這樣的牆是為了保護福利院,畢竟裏麵都是些孩子還有上了年紀自願來幫忙的老人。”


    諾藍一邊說一邊帶著尚弦月從側門進入。


    鋼鐵牆的後邊是幾棟普通的白色小樓,看著倒是正常了許多,是因為早上孩子們還沒起床嗎?


    太安靜了。


    尚弦月環顧了一圈周遭的環境,在靠圍牆的那邊瞧見了好些晾衣杆,上頭曬著許多童趣可愛的床單。


    提起的心這才逐漸放下來。


    解謎遊戲玩多了,她現在看什麽都不對勁。


    職業病嘛~應該隻是她多想了。


    注意到尚弦月的視線,諾藍引著人往前幾步,微垂的眸子透著說不出的溫柔:“是不是很可愛?”


    “這是孩子們在白色畫布上用特殊染料畫的,這樣每個人的床單都是獨一無二的。”


    尚弦月難掩震驚:“畫的真可愛,我還以為是印上去的呢!”


    不是客套,是真的很可愛!看得出小朋友們很有奇思妙想,就是這份奇思妙想有點像批發的。


    好多條床單都畫著綠色草地,並且巧妙地畫成了煙霧的形狀,草地上簇擁著許多的火柴人。


    嘿,小人的眼睛還挺有意思,是個倒著的半圓!


    越看越喜歡,尚弦月忍不住思維發散了一下,也不知道《神罰》正式上線後會不會做這個床單的周邊。


    她買爆!!!


    “孩子們這會兒還在吃早飯,如果您喜歡的話,我們可以在上午的實踐課再組織一次畫畫遊戲。”


    “不過,這回就是手帕了。”


    尚弦月聞言整個人都亮堂了:“真的嗎?”


    在得到肯定的答複後,心底小人跺腳狂喜,這下好了,不用等上線也有周邊了。


    “當然。”諾藍笑得舒朗,“距離孩子們吃完飯還有充足的時間,您願意跟我去一個地方嗎?”


    察覺到自己這話說的有歧義,他帶著些隱晦的提醒補充道:“或許這個地方能幫助您得到您想要的。”


    尚弦月懵了一下,她想要錢和大美人,這地方能給嗎?


    刨除掉這個功利的想法,她現在最想要的是完成支線任務,查清小鎮居民的恐慌。


    那諾藍的意思呢?


    對上那雙充滿肯定意味的眼睛,尚弦月了然,就是她想的那樣。


    “好啊,那就麻煩您帶路了。”


    “不客氣,況且我的直覺告訴我,您會成功的。”


    “那就承你吉言。”


    語畢,兩人都不再說話。


    諾藍帶著尚弦月走進了其中一棟小樓,門內的大廳沒什麽家具,像是一片單純的空地。


    二人走到樓梯口處,諾藍在扶梯的球型把手上擰動了一圈半,隻聽得一聲輕響,樓梯下陷露出一條通往地下室的路。


    諾藍叮囑了一聲小心,就率先走了下去。


    好在是白天,借著入口的光勉強能看清路,走過這段樓梯,轉角的牆上就有燈照明了。


    尚弦月:……


    要不還是把燈關了吧。


    透過麵前的鐵柵欄門,她看見一大堆npc木愣愣地在房間裏走動,碰到牆壁了也不會折返,而是一下一下不怕疼地撞著牆。


    說不出的詭異。


    諾藍等尚弦月緩過來看向他時,苦笑一聲:“他們就是福利院部分孩子的家長,也是參與到抓捕精靈中的人。”


    “就好像他們的軀殼還活著,但靈魂已經死亡,無悲無喜,沒有辦法對外界做出反應。”


    “每當午夜他們會恢複神誌一個小時,吃飯、痛哭、抱怨,然後瘋了一般地向森林走去。”


    諾藍敲了敲鐵門,隻覺得可笑:


    “原本保護孩子們和老人的鐵圍牆,最終成為了同胞的監獄。”


    “但我們別無他法,隻能將他們控製在這裏,在他們清醒時提供飯食,偶爾也讓他們在小鎮裏散散步。”


    像是苦中作樂般,他說了個不太好笑的笑話:“就是有時候他們忘了時間,帶回來有些困難。”


    竟是這樣?


    這應該就是大狼和小狼看到的場景了吧?難怪小鎮財政在福利院上的投入如此巨大。


    “尚小姐。”諾藍的聲音很輕,卻又像是背著什麽沉重的負擔,“我很愧疚。”


    “我的父親太想讓小鎮變好了,所以他成為了抓捕精靈的領頭人,現在他付出了代價。”


    “所有人都為貪婪付出了代價。”


    尚弦月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什麽安慰的話在看到這一幫灰色的npc時都說不出來了。


    “往好處想,他們都還活著,而且人數不會再增加。”


    諾藍的頭垂得更低了:“上一次湮滅已經開始對沒有抓捕過精靈的人出手了。”


    尚弦月:破嘴!


    “那就努力找出解決辦法,早日讓他們恢複正常,讓孩子們重新擁有家長。”


    她頓了頓,還是有些好奇:“湮滅到底是什麽?為什麽看到就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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