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弦月通關許多遊戲的聰明腦子仿佛沾上戀愛後就生鏽了。


    她現在嚴重懷疑大美人的誕生源自於製作組的陰謀,用美人計封印了高貴玩家的腦子。


    她怎麽也想不通,大美人昨晚說的那句話:月季和玫瑰是什麽意思?月季不是玫瑰又是什麽意思?


    這二者有什麽必然的關係嗎?


    總之,昨晚真是一個雞肋的談話之夜。


    她告白了,她好像被拒絕了。


    為什麽是好像?因為這個拒絕理由太過模糊不清。


    尚弦月查了許多關於月季和玫瑰的資料,卻並沒有找到什麽頭緒,索性放開不管,重新登錄了遊戲。


    一進去,就聽見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弦月小姐,您醒了嗎?”


    “弦月小姐!”


    是大美人?


    尚弦月這才察覺,掛機中的遊戲人物直接錯過了城堡的早餐馬上午餐也要錯過了。


    她一邊大聲向門外喊:“我醒了!馬上就出來!”一邊飛快的洗漱換衣服。


    經過一整晚的良好休息,尚弦月的臉色恢複了不少,那種喪喪的狀態也沒了。


    她深呼出一口氣,打開了門:“抱歉,我起晚了。”


    秦晚照搖搖頭:“還好隻是起晚,我很擔心您。”像是覺得話中有歧義,他補充道:“早餐和午餐如果都不吃的話對身體不好。”


    要避嫌到這種地步嗎?


    尚弦月心裏悶悶的,她看向大美人,卻挫敗的發現,他的眼裏滿是真誠。


    似乎真的隻是擔心她不吃飯。


    秦晚照並未糾結於尚弦月是否答話,仍舊帶著有禮的笑:“時間正好,我是否有這個榮幸邀請您共進午餐?”


    似乎不管什麽時候,大美人總是彬彬有禮的,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矜貴優雅,仿佛將所有人隔絕在外。


    說不出的勾人。


    盡管告白失敗,但還是好喜歡啊!


    尚弦月跟著秦晚照來到了餐廳,說起來真的很奇怪,整個遊戲都是一股大雜燴的畫風。


    但大美人似乎比玩家更被遊戲偏愛。


    她看著金碧輝煌的大廳,滿滿的古羅巴州風情,長長的餐桌上隻一頭一尾兩張椅子,桌子的正中間擺著華麗的燭台還有一束開得正好的紫色月季。


    如果大美人每次用餐都是這個規格,那在旅館時還真是委屈他了。


    尚弦月這樣想著,坐在了秦晚照為他拉開的椅子上,對著正前方的餐具犯了難。


    好多叉子和刀,為什麽勺子也有好幾個?


    且不說3024年的科技時代,營養液早就是很多人會選擇的方便快捷食物。


    她是細亞大陸的東方人,有著獨特的美食文化,常用的餐具一直都是筷子,雖然偶爾會去體驗其他地方的風情美食,但大多已經簡化成更符合本土的用餐方式。


    《神罰》遊戲的創建背景更多的采用了千年前,尚弦月歎了口氣,想了這麽多,總而言之就一句話:


    她不會。


    小狗在地上打了個滾,沾上土就變成小土狗了呢!


    尚弦月微笑。


    她悄悄瞥了一眼大美人那邊,盡量不露怯地學著他的動作將餐巾鋪在腿上。


    傭人適時的端上一道前菜,尚弦月看著盤子裏的一小份沙拉,又重新將目光放在了大美人那裏。


    一點一點的地學著用,頭盤、湯類、副菜、主菜,一直到甜品,尚弦月緊繃的心才放鬆下。


    她突然覺得自己很像一位名著中在外婆家初次吃飯的妹妹,整整兩個小時,太煎熬了。


    和大美人用餐的快樂都快被磨淨了。


    尚弦月咬了一口小蛋糕,有些佩服大美人一直如常的優雅,甚至冒出了一個不合時宜的念頭:


    會不會她對大美人的喜歡,隻是因為這是她二十一年人生中,接觸過的唯一擁有老派紳士氣度的人。


    因為獨特而泛起的波瀾被她誤以為是心動。


    或許是因為接觸的少,所以她才像是被迷昏了頭一般、飛蛾撲火的追求。


    懷著這種莫名其妙的想法,她悄悄抬眼望去,目光觸及那張微微垂眸的清俊臉龐。


    隻一秒,視線便害羞的下移。


    或許是因為用餐的緣故,那頭漂亮的銀發用紫色緞帶紮成了一個側邊辮,隨意的垂在胸前。


    好……溫柔。


    此刻,再多的借口、再多的自我否定在此刻、在她剖析自己的內心時都消失無蹤。


    心思更加活泛的尚弦月果斷推翻了之前的猜想,沒錯,她就是個看臉的庸俗之人。


    但是——


    果然還是沒有辦法說服自己放棄大美人,哪怕他什麽也不做,隻要他站在那,她就移不開眼。


    “是甜點不合胃口嗎?”


    尚弦月的一係列舉動還是引起了秦晚照的注意,或者說他已經注意很久了。


    跑神被逮住,尚弦月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有昨晚的經曆在,她似乎又放開了些:“沒有,甜點很好吃,我隻是覺得您將頭發束起來也格外好看。”


    “我想,我更喜歡你了。”


    秦晚照唇畔弧度不變,沒有接上這句過於直白的話:“下午,我會去花園裏種上一批新的月季,您願意一起參加嗎?”


    主動遞來的藤蔓,尚弦月怎會輕易放過?自然是同意了。


    吃過飯,尚弦月穿上秦晚照送來的更加方便行動的衣裳就來到了後花園。


    拋開掉繁瑣精致的服飾,秦晚照隻身穿一件白色的襯衫,袖子被挽起固定在手肘處,露出白皙但結實的手臂線條。


    更好看了。


    尚弦月捂住撲通撲通跳得歡快的小心髒上前打了聲招呼。


    秦晚照側過身子,露出了身後的竹筐,她無意間瞥見,有些疑惑:“為什麽要在竹筐裏放上這麽多肉?”


    “你還記得我昨晚說過的話嗎?”秦晚照撫摸著身旁的一朵月季,帶著些循循善誘。


    “月季不是玫瑰?”


    “沒錯。”他點點頭,“月季和玫瑰長得很像,但是,月季可以算作是肉食性花,它們生來喜肥,是生長在血肉上的花。”


    這應該隻是簡單的科普吧?


    尚弦月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看的後宮狗血小說中,禦花園的花開的最豔。


    腿軟,想跑路了。


    大美人應該是遊戲的正派……吧?


    緊接著,秦晚照又道:“像是動物的內髒就是很好的花肥,這就是月季最大的特點。”


    “您要不要試試看自己種一株月季?”


    微風吹過,剛剛那種滲人的氣氛就好像是尚弦月的幻覺,她有些猶豫,但又覺得這是和大美人相處的絕劍機會。


    於是果斷點頭,接過小鏟子,在秦晚照的指導下種下了一株月季。


    雖然才種下,但尚弦月已經在期待它開花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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