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金陵一趟。”林牧當機立斷,“正好把磺胺帶回去。”


    “啊?”萬楊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


    事情的輕重緩急都是知道的,日本人可不會對他們手下留情。


    一旦讓日本人察覺到端倪,誰都承擔不了後果。


    “我還有任務交給你。”


    “我跟老付對外身份是商人,要怎麽做生意,你也要幫我聯絡處長,安排好身份上的缺陷。”


    “還有.........約翰手裏有一批武器,帶著全套美械裝備,附帶迫擊炮等重武器。”


    “我需要找買家,讓處長幫幫忙。”


    眾人不由倒吸一口涼氣,看向林牧眼裏帶著古怪。


    重武器不是誰都能拿到手的。


    上海賣不出去重武器,誰都不敢胡亂運輸。


    這種時間節點要賣掉重武器,日本人還答應運輸,能吃得下的寥寥無幾。


    江明鑫沉吟道:“不僅要跟特務處取得聯絡,還有地下黨也要盡快聯絡。”


    萬楊摸著下巴:“聯絡地下黨?你想做什麽?”


    幾雙眼睛直勾勾的看過去,江明鑫心中一緊,說話愈發謹慎:“林牧對外身份是商人,商人不會拘泥於跟誰做生意,有錢就能做生意,不能隻跟金陵有聯絡,跟地下黨素不相識。”


    林牧若有所思:“這麽說也對,身份上的確有破綻。”


    付永臣皺了皺眉:“我們去哪聯絡地下黨?況且地下黨哪買得起價比黃金的磺胺?”


    “買不起也要糊弄過去,低價賣幾支總行吧。”


    “低價出售就怕被出賣,特務處會有背叛的漢奸,地下黨被抓後,背叛的漢奸也不少。”


    塑造身份要的是長期潛伏,做好長期待在上海的準備,才會選擇完善身份,讓領事館找不到破綻。


    這樣一來,身份就不能有漏洞,出現漏洞就是死。


    日本人也會不止一次的試探!


    從日本人的態度也能看出,對於漢奸是純粹的利用,不會真正的相信漢奸投靠。


    長期潛伏的危險性毋庸置疑,有一點破綻,日諜都會發現,開始緊追不舍!


    “老付,你說呢?”林牧看向付永臣。


    要不要開啟潛伏,也要看看付永臣的態度。


    兩人是連在一起的,誰選擇退出,都會被領事館懷疑。


    包括岩井瓊子在內,林牧也不敢小看。


    哪怕岩井瓊子看著很青澀,也不妨礙她是岩井英一的侄女,還是備受重視的高級特工。


    能成為領事館的高級特工,看著像是很好騙,也不能真的認為她很好騙。


    付永臣冷笑道:“看我做什麽?認為我會跑?”


    “我要是想跑,早就跑了!”


    “在金陵跑不掉,在寧波也不好走,上海還走不了?”


    “四通八達的交通,有錢什麽做不了?”


    “我最不缺的就是錢!缺錢是從來都沒有過的,想走早就走了。”


    林牧收回視線,一一看向眾人,“那就這麽做,萬楊回金陵,申請電台,剩下的人提前在上海安排好落腳地。”


    “日本人很囂張,華界不能在待了,最好安排在法租界、公共租界。”


    “完善身份也不用著急,要找到可靠的地下黨,形成長期的聯絡。”


    “最好不是上海的地下黨,對外也會有地下黨來上海采購。”


    “接觸那些人,長期建立聯絡。”


    頓了頓,林牧故作遲疑,“第一次買就給個優惠價,十分之一的價格,後續在恢複原價。”


    “我看行,反正你財大氣粗,損失幾根小黃魚對你來說也不算什麽。”付永臣撇撇嘴。


    “比不上你。”林牧由衷的說道。


    林家財大氣粗,也未必比得上移民海外的付家,每個月付家都會給付永臣打一筆不菲的資金。


    根據萬楊打聽到付永臣當初的“贖身價”高達百萬美元。


    那可是百萬美元!


    林家肯定有,能不能抽走那麽多現金流,可就不好說了。


    林牧不敢想當初的戴老板用什麽樣的心情拒絕,隻知道拒絕後很長一段時間金陵風聲鶴唳。


    誰敢做走私,一概——抓!審!殺!


    除非拉上戴老板一起做。


    “還有件事。”萬楊沉吟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華界老城廂,方浜路以北、民國路以南的區域經常都有人莫名其妙失蹤。”


    “上海那麽大,失蹤個把個人不奇怪。”付永臣淡淡道。


    “你們也知道那是一片老城區,裏麵三教九流匯聚,占據的人口數量龐大。”


    “那一片地方住著上海青幫混混最多的地方。”


    “以往的確有失蹤,不過都是青壯年,或者是有仇家因此失蹤。”


    “這些都不奇怪,很正常的失蹤,我說的是另外一套的失蹤!”


    “這些人失蹤後,沒有一個人回去,委托青幫找人,也什麽都沒找到。”


    “青幫在上海遍布,從來都沒有青幫找不到的人,除非........死了。”


    “失蹤持續的時間不短,很長一段時間都在失蹤,根據統計失蹤人數高達上百人!裏麵不乏老人小孩!”


    林牧呼吸一滯。


    實驗!


    腦海中唯一閃過的就是實驗!


    調查了細菌的那麽長時間,來到上海就在調查,還有山木次郎的配合,卻遲遲沒有查到線索。


    可想而知到底有多嚴重。


    日本人將計劃保護的相當好,岩井瓊子也不知道計劃的具體內容。


    實驗內容也不清楚。


    領事館裏知道計劃的一隻手都能數。


    林牧推測也就岩井英一和黑木零知道!


    情報處掌控大大小小情報,黑木零又是黑莓小組成員。


    就目前而言,接觸到的黑莓小組成員都是精英,得知消息的可能性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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