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正式開始,由艾維斯說了兩句,特意提到從金陵來了尊貴的朋友,宋大公子沒有到宴會現場,要去親自招待,直接上樓了。


    本來也不是一場生日宴會,來來往往的都是上海的厲害人物,地位也不低,自然不是來參與生日宴會的。


    推杯換盞之際,來來往往的一群人都在交頭接耳的談論上海局勢,互相試探著對方嘴裏的消息。


    林牧也看到付永臣和約翰,帶著岩井瓊子走上前打招呼。


    “約翰先生,好久不見。”林牧伸出手,笑吟吟的跟他握手。


    “鬆井先生沉溺於溫柔鄉,看來是把生意都給拋到腦後,太讓我失望了。”約翰的態度冷淡,望著林牧的眼神相當不滿。


    約翰不僅是商人,還是來自法國的間諜。


    來到上海的間諜也不是純粹的獲取情報,比如說約翰,來上海就是想做生意,賺更多的錢。


    為了達到目的,做什麽都是可行的。


    這一步走下去,也不會太好走,約翰還是很堅定的去嚐試,由此可見究竟有多難纏。


    林牧遲遲沒有動作,武器積壓的時間越長,越是能賣出高價。


    流動資金也是做生意的本錢,沒有足夠的流動資金,約翰的洋行搖搖欲墜,手底下的員工沒有進項。


    當然,林牧也不是沒有聯絡過。


    買得起這一批武器的很少,卻也不是沒有!


    比如說戴老板就很感興趣。


    特務處馬上就要改製成軍統,手底下正式擁有軍隊。


    軍隊的裝備不是憑空來的,也別想著會有人發放裝備,還是要自己購買!


    上海是最大的貿易聚集區,戴老板就很感興趣。


    特務處動作不斷,還在不停的做生意、打擊走私,為的就是賺錢!


    難得能得到改製的希望,戴老板是不會放棄的,都不用林牧提起,軍統成立後馬上就會有動作。


    遲遲沒有聯絡出售,一是錢的問題,二是日本人。


    林牧走到約翰身邊,壓低聲音:“最多半年時間,武器的價值還能提高,約翰先生手上的這一批武器也會變成香餑餑。”


    約翰不屑一顧:“鬆井先生,你我都是生意人,難道不知道流動資金的重要性?”


    “半年時間過去,風雲變幻之際,我相信的確有辦法解決問題,但是.........哪有那麽簡單的。”


    “這半年時間我就什麽都不做?磺胺的藥品也不做了?”


    約翰很生氣,怒視著林牧,“鬆井君,你太讓我失望了!我拒絕再次跟你合作,你讓我太失望了!”


    約翰難以掩飾的生氣,岩井瓊子一頭霧水,不明白等半年怎麽就讓約翰提出拒絕合作。


    隻有林牧知道,約翰看著是間諜,實際上來上海就是為了經商。


    讓約翰等半年時間不出貨,在約翰眼裏是故意的!


    這不是在讓他多賺錢,就是故意的坑他!


    說出拒絕的話,是拒絕幫忙的打算。


    磺胺等等的藥品合作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進行下去。


    源源不斷的流動資金是很有必要的,沒有流動資金流轉,約翰也買不到那麽多的磺胺。


    前線的戰鬥停下,不意味著藥品價格被打下去。


    日本人暗中收購磺胺,市麵上的磺胺也不多,醫院裏能有幾支,那點也不夠用。


    有重傷員用上磺胺,醫院是重點關注對象,怎麽都會難以應對。


    這些都是借口和理由。


    約翰要的是長期發展,購買藥品也是長期安排,拖延時間不將武器出售,會被認為是不誠信的手段。


    “約翰先生,我是在征求你的意見。”林牧拉過約翰,態度溫和,“生意要盡快的做好,我也心裏有底。”


    “這一批武器數量不少,不是我想出售就能立刻出售的。”


    “這段時間我也盡心盡力的邀請朋友牽線搭橋想找到合適的買家,沒有半點的私心!”


    約翰眼裏難掩懷疑:“真的嗎?”


    “真的不能在真!”


    說了許久好話,約翰態度也軟化下來,給出最後三個月時間。


    三個月內不能將武器賣出去,約翰就要徹底斷開合作。


    林牧無奈聳肩:“三個月時間很緊。”


    付永臣麵色凝重,環視一周,看到了人群中的季雲卿,低聲道:“三個月時間的確很緊張,實在不行隻能換一位合作夥伴。”


    “磺胺是管製藥品,有穩定購買渠道的不多。”


    “約翰手裏有大量的磺胺,背後站著大公司,你說好對付嗎?”


    “站在約翰的角度,磺胺生意是長期可持續的,前景更好。”


    “這一批武器是利益太誘人,實在是忍不住誘惑,才會有這一批武器的販賣。”


    約翰是運氣不好,東三省籌集資金購買武器也不是一天兩天,正好就讓約翰遇到震驚中內外的大事。


    武器還沒來得及出手,就已經鬧出事,在想抽身也難。


    日本人也隨之伸出手,給到的限製可不少。


    限製一出,在想怎麽做,都會存在限製和壓力,搞成什麽樣都不奇怪。


    動用這一招,約翰武器運輸成了頭等問題,能開出通行證的寥寥無幾,找到更好的買家,也是一條路。


    這一批武器才會在倉庫裏落灰。


    當然,武器也是幫了忙的,還有好幾支狙擊槍。


    戰場上的狙擊槍用來當做刺殺的武器,也費了不少力才拿到手。


    付永臣的目光有意無意的看向季雲卿,頗有些蠢蠢欲動,趁著岩井瓊子去拿吃的,林牧低聲道。


    “我有安排,你跟我都被盯上了,黑木零就在季雲卿身邊。”


    “什麽安排?今天是最後期限,今天之後季雲卿不會在離開宅邸,想下手的難度也不會小。”


    “你我都不能動,領事館的眼線把我們盯死了,走是走不了的,一旦靠近就會被拿下。”


    付永臣不甘心,卻也知道宴會上不能動手。


    季雲卿身邊到處都是日本人,也是設下的陷阱,故意引他上鉤!


    日本人故意用季雲卿設下陷阱,早就知道會是他們會出麵。


    但是........


    林牧從始至終都沒有想過要出麵!


    季雲卿不是那麽好殺的,中日尚未開戰,青幫大佬們也在搖擺不定,不能提前想好怎麽選,也會帶來麻煩。


    目前看下來,也不難看出黑木零最終目的還是他!


    來到上海,通過了岩井英一各方麵的試探,也不想折在黑木零手裏。


    要懷疑,就讓黑木零懷疑!


    不怕明麵上黑木零的懷疑,怕的是背後的岩井英一。


    老鬼子的嗅覺太敏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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