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王走後,林執安可謂是如坐針氈。


    短短的幾句對話,林執安可以肯定,身為原本世子生父的武安王林霆雲一定是發現了自己的破綻。


    隻不過古人肯定無法理解魂穿這種事,所以即便言談舉止再不合理,武安王也隻是讓他多加休息,並沒有去想這副皮囊中的靈魂是否還是自己的兒子。


    “紅素,紅素!”


    侍女紅素剛一進門,還不等林執安問話,就直接開口說道:“殿下,雲……”


    然而還不等她的話說完,就被人從身後撥開了。


    “喲!瞧你這臉色蒼白,病癆鬼的模樣,怎麽?是被那幾個刺客嚇得尿了褲子嗎?”


    跟著紅素進來的,是一名眉目清秀、唇紅齒白的年輕人。


    林執安瞅著有些眼生,而且一般人要是敢這麽和世子說話,早就被拖出去喂狗了,想必這人一定有些來路。


    瞧著對方五官嬌小、細眉鳳眼,若不是胸前一馬平川,林執安還真以為進來的是個女扮男裝的女人。


    “這裏沒你什麽事了,出去吧!”


    那年輕人也不見外,風風火火地進門後直接拿了一串果盤中的葡萄吃了起來。


    而且紅素顯然也不該得罪他,欠身行禮後就退了出去。


    “這位兄台,敢問你是……”


    “裝!還跟我裝是吧!”年輕人揪下一顆葡萄朝著林執安扔了過去。


    看起來這人跟之前的武安世子關係不淺,所以林執安更是不敢輕舉妄動,隻好繼續維護“失憶”的人設。


    “兄台,你不知道我前幾日溺水失憶了嗎?”


    “失憶?這話你騙騙她們也就算了,還想騙姑奶奶我?”


    姑奶奶……


    林執安心裏一驚,隨即看向對方那前後不分的身材,心說難不成這人的確是名女扮男裝的姑娘?


    而對方看著林執安一直盯著自己胸口的猥瑣目光,頓時火冒三丈,直接抄起桌上的果盤就飛了出去。


    “你還說失憶!”


    林執安心裏叫苦:“兄台,不!姑娘,我是真失憶了,別的不說,就連你的名字我都記不得了。”


    “真的?”那女子一臉狐疑,“那還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不會是想以此來逃避皇帝賜婚吧?”


    林執安一聽對方連這事都知道,想必一定知道不少關於之前世子的事情,隨即起身伸出三根手指發誓道:


    “我林執安向天起誓,我的確是溺水失憶,完全不記得以前的事情!若有半點假話,定叫武安世子不得好死!”


    那女子看著林執安一本正經的模樣,心中自然不再懷疑:“有趣!有趣!你這個敗家子竟然失憶了!真是老天有眼無珠!有眼無珠啊!”


    說罷,那女子葡萄也不吃了,直接仰頭大笑跑了出去,隻留下林執安一人在屋內摸不清楚頭腦。


    好在剛剛出去的紅素這時又走了回來,“雲嵐小姐怎麽這麽快就走了?”


    雲嵐?原來她叫這個名字……


    “紅素,剛剛那位是……”


    “您連她都不記得了?”


    “隻有些許印象,記得名字長相,旁的就……”


    於是紅素就耐心解釋道:“雲嵐小姐是雲都護的獨女,邊疆常年戰亂不止,十三年前,王爺便把雲小姐母女接到了武安王府。”


    “雲都護?雲平山?”


    “是啊。”


    林執安記得紅素曾經說過,二十年前他的父親林霆雲離開天水城來到玟州之時,剩下的二十萬邊關林家軍便交給了在“大昇五虎”中排名第五的義弟,雲平山!


    沒想到這位一馬平川的“兄弟”,竟然是雲平山的獨女。


    難怪她敢如此肆無忌憚,不僅是武安王林霆雲,恐怕就連老皇帝都要仰仗她的父親。


    可十三年前武安王就把這對母女接到了王府,這一手操作的確叫人唏噓。


    “所以說雲平山的妻女,現在都還在王府內是嗎?”


    “雲嵐小姐的院子離您這裏不遠,雖說平日裏有些恃寵而驕,但也都是小打小鬧。而且王爺特意吩咐了,哪怕是您也不可怠慢了雲嵐小姐。”


    林執安當然明白其中深意,看來日後還少不了和這個都護千金打交道。


    但這一段小小的插曲,並沒有打亂林執安的思路。


    “紅素,之前刺殺我的那兩名刺客有審問過了嗎?”


    “青鸞剛剛才騰出工夫去的地牢,應該還沒有。”


    “走!去地牢!”


    “殿下,王爺交代讓您好好休息。”


    休息?林執安哪裏還休息得了啊!


    又是刺殺,又是皇權鬥爭的。


    而且他還沒有搞懂,為何武安王賀之前的世子都不想與那個昭陽公主成婚,這才是關鍵點所在。


    失憶事小,要是再搞不清楚想取自己性命的是誰,那恐怕在這個世界,自己也活不過幾天了。


    武安王府潮濕陰冷的地牢內,一聲聲淒厲的慘叫不絕於耳。


    林執安光是聽著,就有些心裏發毛。


    “怎麽樣?問出什麽了嗎?”


    青鸞別看長得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樣,下手卻是極其狠辣。


    帶回來的那兩名刺客個個被她用馬鞭抽打得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辣椒水,老虎凳都用了嗎?”


    青鸞一愣,顯然沒明白林執安的意思。


    而與此同時,兩名侍從搬來一張太師椅,林執安雲淡風輕地坐下後,就開始吃著雲嵐未吃完的那串葡萄。


    “拿盆冷水讓他們清醒清醒!”


    世子開口,侍從照辦不誤。


    “都認得我是誰吧?”


    那兩人依舊沉默不語。


    “可能你們之前也多少聽說過本世子的行事作風,我這人呢,愛玩、驕橫,這都不假。但最重要的是,我怕死得很!”


    說到這,那其中一人發出一聲冷哼。


    估計那天夜裏,他們都已經見識到了“草包世子”的“威名”。


    “所以怕死的人呢,最怕什麽?”


    無人回答。


    “最怕的就是那些想殺我的人沒有死絕,寧殺一千,不錯殺一個。因為有一個沒死,那都會讓我寢食難安啊!”


    林執安吐了一口葡萄皮,“來啊,把他們兩人分開,另一個弄到別的牢房去。”


    “殿下?”青鸞不明白林執安這麽做的意思。


    “放心,今日就讓你見識見識,本世子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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