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剛蒙蒙亮,雲溪就從床上爬了起來。她穿著一身素雅的衣裳,雖說顏色不那麽鮮豔,可那料子和做工都透著精細。


    雲溪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就準備和王爺一起去整治侯府。


    沒一會兒,王爺邁著大步走進了雲溪的小院。王爺今兒個穿著玄色的錦袍,腰間束著的玉帶在陽光下閃著光,襯得他愈發英武不凡。


    “雲溪,咱們這就開始。”王爺說話時聲音洪亮。


    雲溪輕輕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好”,就快步跟上王爺,一同朝著侯府的大廚房走去。


    剛到廚房門口,就瞧見幾個婆子正圍坐在一起,嘻嘻哈哈地閑聊著,那笑聲在安靜的清晨顯得格外刺耳。


    地上還扔著一些沒收拾的菜葉,東一片西一片的,亂七八糟。


    王爺一看,眉頭立馬擰成了一個疙瘩,臉也沉了下來,大聲喝道:“都在幹什麽!”


    這一嗓子,嚇得那幾個婆子渾身一哆嗦,趕緊從凳子上跳了起來。一個個臉色煞白,腿都軟了,哆哆嗦嗦地行禮,嘴裏不停地喊著:“王爺饒命,王爺饒命。”


    雲溪這時也走進了廚房,她一邊走,一邊左看看右瞅瞅。隻見鍋碗瓢盆擺得哪兒都是,灶台上還沾著黑乎乎的汙漬。


    雲溪忍不住搖了搖頭,歎氣道:“瞧瞧這廚房,雜亂無章,如何能做出像樣的膳食。”


    她指著地上的菜葉,“趕緊收拾幹淨!”


    那幾個婆子哪敢耽擱,手忙腳亂地就彎腰撿拾起地上的菜葉,嘴裏還念叨著:“這就收拾,這就收拾。”


    臉上滿是惶恐。


    這時,一個廚子走了過來,笑嘻嘻地說道:“王爺,雲小姐,今兒的食材可不好啊。”


    隻見這廚子胖嘟嘟的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一雙小眼睛滴溜溜地轉著。


    王爺瞪了他一眼,“不好?為何不早說?”王爺那濃眉緊緊皺起,眼神裏滿是威嚴和不滿。


    雲溪說道:“去,把采購食材的賬目拿來我看。”雲溪微微仰頭,神色嚴肅,目光直直地盯著那廚子。


    廚子忙不迭地應道:“是是是,小的這就去。”說完,一路小跑著去取賬目,那肥胖的身子跑起來一顛一顛的,看著頗為滑稽。


    不一會兒,廚子就把賬目取了過來,雙手捧著遞到雲溪麵前。雲溪接過賬目,仔細翻閱著,隻見她的眉頭越皺越緊,臉色愈發陰沉。


    “這賬目漏洞百出,定有人中飽私囊。”雲溪說道。她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王爺怒聲道:“查!給本王嚴查!”王爺大手一揮,氣得胸膛一起一伏。


    從廚房出來,雲溪和王爺又來到庫房。


    庫房門口,兩個小廝正靠著牆打盹。王爺氣不打一處來,抬腳就踢了過去,“大膽奴才,竟敢偷懶!”


    那兩個小廝猛地驚醒,一個激靈就從地上彈了起來,撲通一聲跪地求饒:“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啊!


    小的再也不敢了。”


    走進庫房,雲溪發現許多物品擺放混亂,有些珍貴的布料甚至有了黴點。


    “這庫房管理如此混亂,簡直荒唐!”雲溪說道。她一邊說著,一邊走上前去,拿起一塊有黴點的布料,滿臉的痛惜。


    她吩咐身邊的丫鬟,“把物品重新整理登記。”那丫鬟趕忙應道:“是,小姐。”


    說著就挽起袖子準備幹活。


    接著,他們來到侯府的花園。


    花園裏,花草凋零,池塘裏的水也渾濁不堪。


    雲溪歎道:“好好的花園,竟成了這副模樣。”


    隻見那花園裏,雜草叢生,胡亂地從石縫裏、地磚間鑽出來,歪歪扭扭,毫無章法。


    花也開得稀稀拉拉,沒精打采地耷拉著腦袋,花瓣上還沾著塵土。樹木的枝葉也肆意生長,有的橫七豎八,有的幹枯斷裂。


    王爺叫來負責花園的管事,“限你三日之內,將花園恢複原樣。”


    那管事是個幹瘦的老頭,聽到王爺這話,身子猛地一抖,臉上的皺紋擠成了一團,趕忙彎腰作揖,聲音都發顫了:“王爺,小的一定盡力,一定盡力。”


    說著,那滿是褶子的額頭都冒出了冷汗。


    管事唯唯諾諾地應著。


    走過花園,雲溪和王爺聽到一陣爭吵聲。


    循聲望去,隻見幾個丫鬟在一處小院裏吵得麵紅耳赤。那幾個丫鬟,有的雙手叉腰,有的手指著對方,一個個眼睛瞪得溜圓,嘴巴張張合合,吵得不可開交。


    王爺喝道:“住口!成何體統!”


    王爺這一嗓子,好似晴天裏的一聲驚雷,嚇得那幾個丫鬟立馬閉了嘴。


    一個個像霜打的茄子,耷拉著腦袋,身子瑟瑟發抖。


    丫鬟們嚇得不敢吭聲。


    雲溪問道:“為何爭吵?”


    一個穿著綠衣裳的丫鬟,大著膽子說道:“雲小姐,我們為了爭這幾件新做的衣裳。”


    說話的時候,她的眼睛還時不時瞟向旁邊的幾個姐妹,臉上滿是不服氣。


    雲溪看向王爺,“侯府的規矩看來是蕩然無存了。”


    王爺沉著臉,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沉聲道:“重新製定府中規矩,若有違反,嚴懲不貸!”


    正說著,侯府夫人和侯府嫡女走了過來。


    侯府夫人穿著一身華貴的衣裳,頭上戴著不少珠翠,臉上塗著厚厚的脂粉,賠著笑道:“王爺,雲溪,這是怎麽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用手帕輕輕拂了拂衣角。


    王爺冷哼一聲:“看看這侯府被你管理成什麽樣了!”


    侯府夫人臉色一白,嘴唇哆嗦了幾下,說道:“王爺息怒,老身定當協助整治。”


    侯府嫡女是個嬌蠻的性子,此時嘟囔道:“這又不是母親一人的錯。”


    她撇著嘴,雙手抱在胸前,一臉的不情願。


    王爺瞪了她一眼,“還敢頂嘴!”


    雲溪說道:“夫人,嫡小姐,如今整治侯府乃是當務之急,還望大家齊心協力。”


    侯府夫人連連點頭,“是是是,全聽王爺和雲溪的。”那侯府夫人眼睛珠子滴溜溜地轉,嘴角掛著討好的笑,臉上的脂粉都快被擠出褶子來了。


    隨後,雲溪和王爺來到侯府的學堂。


    一進學堂,就瞧見那先生歪在椅子上,腦袋一點一點的,呼嚕聲都響起來了。


    學生們更是沒個正形,有的扯著嗓子喊叫,有的在地上滾作一團,書本扔得滿屋子都是。


    王爺氣得臉都漲紅了,一跺腳,大吼一聲:“這就是侯府的學堂?”那聲音震得房梁上的灰都簌簌往下掉。


    先生猛地驚醒,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手忙腳亂地站起身,邊擦口水邊彎腰賠不是:“王爺恕罪,王爺恕罪。”


    雲溪皺著眉頭,一臉嚴肅地說道:“重新挑選先生,嚴格教導學生。”


    一整天下來,雲溪和王爺將侯府的各個角落都走了個遍,發現了諸多問題。


    傍晚時分,雲溪和王爺坐在廳中,商討著後續的整治方案。


    雲溪說道:“王爺,我覺得還需裁減一些冗餘的下人,節省開支。”王爺捋了捋胡子,點頭說道:“嗯,你想得周全。”


    這時,一個管事慌慌張張地跑來,跑得氣喘籲籲,話都說不利索了:“王爺,雲小姐,不好了,幾個被裁的下人在府門口鬧事呢。”


    王爺一聽,“騰”地站起身來,袖子一甩:“走,去看看。”


    來到府門口,隻見幾個下人扯著嗓子,臉紅脖子粗地吵吵嚷嚷。有的叉著腰,有的揮舞著拳頭,那模樣像是要吃人。


    王爺大步向前,怒目圓睜,大聲說道:“誰敢鬧事,本王絕不輕饒!”


    那聲音好似炸雷,幾個下人頓時像被施了定身法,安靜下來。雲溪走上前,目光掃過那幾個下人,緩緩說道:“侯府如今整治,是為了日後的安寧,你們若識相,便乖乖離開。”


    那幾個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耷拉著腦袋,不敢吭聲,最後灰溜溜地走了。


    雲溪和王爺回到廳中,繼續商議著整治侯府的事宜,直到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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