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蘇漫步出了偏殿,在外麵碰到了小和尚,小和尚仰起腦袋告訴他:“施主,我查了下,我十二歲零三個月零七天。”


    這是回應林小蘇之賭。


    林小蘇成功地讓他師傅睜開了眼睛。


    他兌現了賭注,告訴林小蘇真實的年齡。


    “嗯,不錯!”林小蘇摸摸他光溜溜的小腦袋:“我可以放心地摸你腦袋了。”


    “施主,這是為什麽?”小和尚不懂。


    “我有點擔心你是個百把歲的老和尚,我這樣摸下去,很失禮,但你親口說了,你還是個孩子,那就沒事了。”林小蘇道:“再見!”


    “施主你要回家嗎?”


    “可能吧,誰在乎呢?”林小蘇大步下了山,小和尚在菩提樹下,目送他離去。


    時間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地過去……


    轉眼間,藏地又迎來了一個夕陽西下。


    南疆大學,尹教授回到了實驗室,看著特殊容器中的這朵奇花,他縱然已經年近五十,依然激動得如同剛剛娶媳婦的新郎。


    突然,一則消息傳來,尹教授臉色變了。


    “教授……”旁邊的研究生叫了一聲。


    尹教授呆呆地看著他,眉頭緊鎖。


    “教授,出了什麽事嗎?”


    尹教授如夢初醒,慢慢舒展開臉上的麵皮:“按照開始的實驗流程,進行吧!”


    “好!”兩個研究生開啟了研究進程。


    尹教授慢慢退出了實驗室,穿過校園,來到一座住宿樓。


    樓頂,是一個漂亮的小花園,小花園裏,種著花草。


    顯得很是雅致。


    一個白衣男子提著水壺,在給花盆裏的花兒澆水,在夕陽下是一幅很美的畫卷。這個男子戴幅眼鏡,儒雅斯文,大約三十餘歲,全身上下都有一種書卷氣息。


    尹教授上樓,那個白衣男子側目而視:“剛剛看到你回來,有什麽波折嗎?”


    “拿到了彼岸菩提。”


    白衣男輕輕一笑:“預定目標完美實現,為何你是這幅並不歡愉的表情?”


    尹教授道:“出了一點意外。”


    “什麽?”


    “有個同路人,剛剛在長老麵前道破了我們所有的計劃,清晰明白,長老很惱怒,問罪於我。”


    “所有的計劃?”白衣男有點吃驚。


    “是!他言,此番入迷煙路,是昆蒼之考核,我們拿到的彼岸菩提,是昆蒼之獎勵……”


    白衣男輕輕頂一頂眼鏡:“你告訴他的?”


    “這就是長老問罪於我的那個點!質疑我不該將昆蒼之秘告知不相幹的外人。”尹教授道:“然而,問題就是……我並沒有告訴他!”


    “知道這次考核的人,隻有五人,無相寺的三位,你我二人。”


    “是!”


    “無相寺那邊的三位確定沒有透露?”


    “完全確定!”


    “你沒有說,我也沒有說!”白衣男沉聲道:“此人如何知道的?”


    “這就是我今天找你的原因,一是確認你有無消息外泄,二是請你判斷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尹教授道。


    白衣男緩緩抬頭:“如果我們五人真的全都未透露的話,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你這個同行人或許非常不簡單!”


    “讀心術麽?”


    “讀心術,隻是傳聞,雖然世間也有人號稱精通讀心術,但多數還是心理學,真正精通讀心術的,大概是‘諦聽一族’,然而,自從‘地門’封閉之後,地下種族與這一代文明斷絕了往來……”


    尹教授輕輕搖頭:“他可以自由行走於陽光下,肯定不是‘諦聽一族’。”


    “如果不是‘諦聽’破封而出,那就隻能是依照常規方式作判斷了,可要從一次尋常的曆險中,精準捕捉到曆險後麵的全套設計,著實匪夷所思,即便是潛龍最頂級的間諜,也不太可能。有必要查一查,此人到底是誰,後麵還有何種勢力,是否有針對昆蒼的企圖,否則,他不可能對昆蒼如此了解。”白衣男道。


    尹教授緩緩點頭:“這就是今天我來找你的第三重原因,你得親自出馬,找出此人的根腳,查實他身後究竟是哪方勢力。”


    “他在哪裏?”


    “長老言,他出無相寺後,並沒有踏上回煙小鎮,而是重新踏上了迷煙路。”


    “重新回頭?”白衣男道:“莫非他還知道神殿之外的秘密?”


    “我個人猜測,他或許有破陣入界的圖謀。”


    白衣男道:“如果他真的僅憑一次曆險,就能洞察到神殿外的陣法,那我隻能說長老錯了。”


    “長老錯了?”


    “是,如果他能看透陣法,就是整個昆蒼最需要的陣道奇才!而這樣的人,長老竟然沒選中?豈不是大錯而特錯?”


    尹教授眼睛大亮:“你的意思是,他還真的有可能破陣而入界?”


    “破陣入界,那就想多了!這陣,豈是一般的陣?那是荒古陣宗最後的倔強與萬年的榮耀,即便荒古大能,也是望陣而興歎,豈是這方世界一隻小小螻蟻能夠觸碰的?”


    尹教授道:“你要如何做?”


    “我到回煙小鎮等他!”白衣男微微一笑:“我倒要瞧瞧,這位僅憑隻言片語,就引發長老對你質疑、讓你焦頭爛額的人,是何方神聖。”


    正如這兩位所言。


    林小蘇並沒有返回回煙小鎮。


    他重新折返迷煙路,僅僅一日一夜,他就走了幾天前,他們走了兩天兩夜的路程,回到了神殿所在的位置。


    曆險之前,他極力讓自己普通。


    根本目的,就是不想太招搖。


    他有個預感,昆蒼會盯著這群人,他不想自己太特殊,得到太多的焦點視線,他想在別人觀察自己的同時,反向觀察對方。


    這是標準的對敵思維。


    他很成功,或者叫太成功了些。


    他表現平平,的確回避了對方的焦點視線,但造成的結果卻是,同行的其他三人被昆蒼選中了,進了昆蒼,而他,因為表現得並不亮眼,落選了。


    這就有點尷尬了。


    這也是事與願違。


    事與願違的原因,還是一個沒想到……


    他在開始的時候,沒有想到這是一次考核。


    隻是在事情結束之後,他透過這三位夥伴入門的影像,結合旅途中的一切不合時宜,以及尹教授離去時的從容,還有那朵彼岸菩提的種種端倪,才理順了這一切。


    尹教授和那個白衣人分析一大堆,搞不清楚問題出在哪裏。


    其實問題就出在林小蘇的特異能力上。


    他是最強悍的偵探。


    他有人道蘭心。


    他有時空回溯。


    他能觀一葉而知秋,他還有強大的邏輯推理能力,更有“提出假設並且印證假設”的能力。


    案情串連之餘,設下一個小小的圈套,縱然是曆盡世事,看穿世事的老和尚,都逃不過他的言語陷阱。


    所有的猜測,在老和尚那裏得到了印證。


    他就可以放手大幹一場。


    昆蒼,拒了他正當名分地入場,你以為我就隻能望昆侖而興歎?


    是的,我沒辦法打開你們不願打開的正門。


    但是,你們不該在我麵前露出後門……


    夜色已然降臨。


    神殿廢墟之中,山風呼嘯。


    四周沒有人,沒有獸。


    隻有那座冰火雙生橋,在夜幕下閃爍著迷離的光芒。


    那道光,尋常人看不見,因為那是陣紋。


    神殿之後,蒼茫一片,以肉眼觀之,就是尋常的大山,但是,林小蘇天道慧眼之下,陣紋遍布,裏麵別有洞天。


    呼地一聲,他從懸崖上跳下。


    這一路,看似是真正活得不耐煩,因為這座崖,高得離奇,足有數百米開外,縱然基因人跳下,也得死。


    然而,林小蘇下落隻有七八米,憑空消失。


    是的,如果有人站在神殿遺址,用尋常視覺去看,他就是憑空消失。


    而真實的他,穿破陣法迷障,落在一座石橋之上。


    他進了這片陣法泥潭。


    身下,是無底的虛空。


    身前,是一座孤獨的石橋。


    不,是半座斷橋。


    石橋之上,陣紋遍布,虛空之中,也有!


    就那樣詭異地在空中懸停。


    林小蘇手輕輕抬起,掌中是一根樹枝,樹枝小心地靠近空中的陣紋。


    哧地一聲輕響,樹枝上半截,憑空消失,連葉片都看不見。


    林小蘇後背冒出了一股冷汗。


    如果不是他看得見陣紋,如果他以正常步伐過橋,此刻他已經沒了腦袋。


    這是陣紋殺人的詭異。


    那麽,它的破壞力有沒有邊界呢?


    他再度試驗,這次手中是一把匕首,來自跟九頭蛇交手時奪取的匕首,這種匕首是用特殊合金製作,雖不能說削鐵如泥,但也比尋常鋼材更強。


    可是,這匕首一觸碰到陣紋,前半截還是沒了,最恐怖的是,林小蘇分明沒有感覺到手上的震感。


    陣紋破壞力,完全顛覆了物理學常識。


    林小蘇原地站立了半響,閉上了眼睛。


    然後,眼睛睜開,天道慧眼全神貫注,一步一步,走過這半截石橋。


    石橋上有陣紋,他以趟地雷的謹慎,跨過。


    虛空的陣紋,他小心回避。


    短短半座石橋,他走了半個小時。


    因為他無法判定,這些陣紋會不會突然生變。


    幸好,陣紋沒有生變,始終原地固定,到了橋邊,他的膽子就大了很多了,陣紋不會生變,那他就可以加快腳步了,雖然漫天都是詭異的陣紋,雖然位置完全沒有規律,但是,他看得見,避開也就行了。


    就在此時,一塊豎在橋邊的石碑,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塊石碑非常古老,一片斑駁,全身都是陣紋,林小蘇牢牢鎖定,這塊碑上,刻著跟神殿石柱上一樣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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