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尊主!這位公子帶到。”那個叫風姬的大師姐微微鞠躬,如同一根竹枝被風吹下。


    林小蘇也終於看到了她的全貌。


    這張麵孔,自然是有幾分恐怖的。


    這幅身材,更加如同魔鬼。


    形容女人魔鬼身材,往往是前鼓後翹的誘惑力爆棚。


    但形容她的身材如鬼,那是字麵意思——真的如鬼。


    身材之瘦,無以言表,這麽瘦的身材,身上任何一個地方有點肉,都是奢侈,也包括她的前胸,前胸啥也沒有……


    “請進!”裏麵傳來一個輕柔的女聲。


    正是他剛才隔著五裏地,聽到的那個聲音。


    尊主!


    “公子,請!”那個風姬輕輕鞠躬,聲音輕柔。


    “謝謝姑娘!”林小蘇向她也微微鞠躬,然後步步踏向前方。


    前方,是一個山洞。


    洞口,一株老梅,一口小潭,看似平平無奇。


    但是,林小蘇卻不敢有絲毫大意,因為他知道裏麵的人,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那種人,神奇強大到難以言說的程度。


    踏入洞中,洞中竟然別有洞天。


    七彩石頭為地板,幹淨得一塵不染。


    石上七株青竹,同樣一塵不染。


    青竹之下,一麵小潭,潭邊一幅茶幾,茶幾古色古香。


    一個美女坐於茶幾之側,慢慢抬頭。


    這一刹那,宛若暗室花開,山洞的光線也如同慢慢點亮,是如此神奇,又是如此的驚豔。


    林小蘇看著麵前這個宛若二八佳人的女子,內心一派激蕩,昆蒼,生花穀尊主?她絕無可能是二八佳人,但是,她的形貌就是二八佳人。


    古武不可能有這樣的奇功,她是仙道!


    世間人稱,昆侖有仙,如今,真仙是不是就在麵前?


    “你就是……尊主?”


    女子輕輕一笑:“你並非生花穀門下,不必敬稱,稱我穀主即可……公子請坐!”


    “謝穀主!”林小蘇在她對麵坐下。


    “此為雨生茶,在昆蒼也是十大名茶之一,公子不妨一品!”女子優雅地托起茶杯。


    林小蘇托起了麵前的一杯茶。


    這茶葉隻有三片,然而,滿杯盡碧,輕輕品上一口,他突然覺得連日來曆險的疲勞一掃而空,這茶水之中,似乎蘊藏著無盡的靈氣。


    “好茶!”


    尊主道:“公子並非來自天顏宮,而是來自昆侖外的人世間,是嗎?”


    “是!”


    尊主的臉色突然發生改變,是一種頗有幾分激動的改變:“公子是如何進到此間的?”


    “尊主可知迷煙路盡頭的那座神殿?”


    “知道!”


    “我就是從那裏進來的。”


    “那裏,乃是荒古陣宗的遺址,沿途盡是生殺之絕陣,公子竟能穿越?”


    “實不相瞞,我……我於陣法略有研究。”


    尊主輕輕吐出口氣:“何曾想到,我等眼中‘末法之地’的人世間,竟然還有精研陣法之人,公子可否移步?”


    她輕輕站起,走向洞外。


    林小蘇一路跟隨。


    洞外,那個叫風姬的大師姐深深鞠躬。


    尊主從她身邊而過,來到懸崖之側,手輕輕抬起,指向遠方:“公子能否看出,三十裏外之異常?”


    林小蘇天道慧眼一啟,盯著她所指的方向。


    他看到了陣紋,陣紋滿天,而且還極其詭異,竟然能動,山穀裏的霧氣中,有陣紋,山頂的白雲中,有陣紋,隨著山體蒸騰的水汽之中,也有陣紋。


    那片山川看似平常,但是,有了這些陣紋,落在林小蘇眼中毛骨悚然。


    他可是非常清楚陣紋的恐怖的。


    一般人看不見,任何人都摸不著,沾之即死。


    有這些陣紋的存在,西北的這片區域,就是人間絕地。


    “好恐怖的大陣,竟然可以覆蓋整片天空。”


    林小蘇這句感歎出口,尊主眼睛陡然大亮。


    他們身後的那個風姬,眼睛也猛然睜大,滿是不敢置信……


    尊主輕輕吐口氣:“公子,小女子有一不請之情。”


    這會兒,她的口氣竟然變了,不再自稱本座,而是自稱小女子……


    “尊主過謙了……有什麽事情是我做得到的,請尊主吩咐就是!”林小蘇鞠躬。


    尊主道:“公子能夠一眼看穿鎖天之陣,乃是陣道宗師,我生花穀受此陣之困,三百年來如坐囚籠,如公子能為我生花穀開一通道,生花穀上下,盡領公子這份人情。”


    林小蘇心頭怦怦跳……


    一穀人情?


    我想要啊。


    但是,我這個陣法宗師是個冒牌貨。


    我就是眼睛特殊,能夠看到陣紋,但我於陣,一竅不通。


    我怎麽開通道?


    看他沉默不語,尊主道:“小女子也看出公子練的功法,乃是‘回春秘術’,但所練並不得法,該是功法不全,導致丹田‘血塔’未建,如果公子肯施援手,小女子以正宗‘回春秘術’傾囊相授,助公子建丹田血塔,如何?”


    林小蘇心頭大浪翻。


    他練的是回春功。


    尊主一眼看穿並不奇怪。


    但是,她說的卻是回春秘術。


    而且還說他練得不得法。


    這功法他跟苗若蘭都開發到了祖宗設定的路線之外了,還不得法?


    等下,她說的是功法不全……


    苗家祖宗那個苗人傑,原本是太監,依照皇宮典籍而修,如果皇宮典籍本身就不完整,那傳下來的回春功,怎麽也完整不了。


    天下間,何人能比皇宮典籍更完整?


    大概也隻有昆蒼。


    昆蒼之人,動不動活幾百年,曆無數的皇朝,那是比皇朝更古老的存在……


    還有,血塔是個啥?


    這該當是林小蘇最大的難關。


    他修古武回春功,後麵根本沒有進步的階梯,他甚至不知道修行道上,有哪些階梯,建丹田血塔,貌似就是回來正宗的修行軌道,從此觸摸到具體的進步階梯……


    這些,都是他想要的……


    然而,難點依然在。


    對方條件一條接一條,條條他都心癢癢,可他手上沒有對方要的貨,怎麽弄?


    看他一眼糾結的模樣,尊主全然會錯了意,以為自己開的條件還不足以打動這位陣法宗師,繼續上強度:“公子回春秘術之殘缺,除了本穀之外,天下間尚無其他宗門可以補全,隻因偶爾流落外界的回春之法,盡是殘篇。如果公子同意,小女子還可以將百年修習心得,與公子分享之。”


    這下,即便是風姬,臉色也變了。


    尊主百年修習心得,即便是她這位大弟子,都無緣一聞。


    今日,尊主竟然願意與這位陣法宗師共享……


    林小蘇輕輕吐口氣:“尊主,這座陣,於生花穀真有如此重要?”


    他當然也知道尊主所開的價碼何等分量。


    這也反向印證,這座大陣於生花穀,分量之重。


    尊主輕輕歎口氣:“關乎生花穀的尊嚴,也關乎三千子弟生死存亡。”


    “尊主願意說一說這後麵的故事嗎?”林小蘇道。


    “公子請回座!”尊主微微一鞠躬。


    重新回到山洞,尊主講了這座大陣的來由……


    這座大陣,涉及到生花穀與天顏宮的數百年仇恨。


    天顏宮,是一座無恥之宗,收納世間美女,以美色為利器,滲透各宗,甚至滲透人世間,為他們謀取見不得人的利益。


    他們的功法,以床上媚功為主。


    更有奪人真元之效。


    而整個昆蒼,唯有生花穀子弟的真元,最是具有活性,因為他們修的是回春秘術,真元自帶生命法則。


    三百年前,天顏宮主來到生花穀,提議與生花穀並宗。


    在昆蒼,宗門分分合合,原本也正常,因為這片天地的宗門,其實都是由不同的隱世高人所建,弟子漸多也就漸漸成了宗門,建宗一念間,並宗也在一念間。


    然而,尊主卻清楚地知道,天顏宮與生花穀的並宗,決不單純。


    這純粹是衝著她門下弟子來的。


    天顏宮是在給宮中子弟找吃食。


    隻要她一點頭,她的四千餘門人,都會成為對方練功的“鼎爐”。


    所以,她拒絕了。


    拒絕得毫不留情。


    天顏宮翻臉了,一場大戰,天顏宮沒討著好,丟下幾具長老屍體逃離了生花穀。


    如果事情到這裏結束,生花穀算是贏了。


    但是,沒想到天顏宗竟然采取了一個非常決絕的手段,請來了昆蒼一位陣道宗師,封鎖了生花穀通向昆蒼的通道。


    剛才他們所看的那個地方,就是通向昆蒼八十二峰的唯一通道。


    這個通道一封鎖,生花穀就成了一個巨大的囚籠。


    生花穀裏的人,出不得這座大陣。


    但天顏宮的人,知道大陣的奧秘,可以來去自如。


    這就變成了什麽?


    生花穀,成了他們養在籠子裏的蟲鳥,他們興致來了,進來抓一隻兩隻,生花穀的人,要反殺他們,他們隨時退出大陣,生花穀再強橫也隻能隔陣興歎。


    就這樣,生花穀的人一直在做減法。


    原本有四千七百餘子弟,現在隻剩下不到三千。


    而且這三千之眾中,還有幾百名女弟子被他們汙辱過,真元大損,顏麵不存,生不如死。


    此外,還有一點也很關鍵,那就是生花穀沒辦法象其他宗門那樣,收錄外麵的好苗子——連通道都沒有,他們連接觸外界之人的門都沒辦法打開。


    別的宗收取各種天才,就有了無限可能。


    生花穀啥也收不著,隻能在昆蒼這個大棋局中一步步邊緣化……


    尊主說著這些,有幾分傷情。


    林小蘇聽著這些,心頭的迷霧一點點撥開……


    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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