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禾’臉紅紅的,裝作不好意思的樣子:“母妃,你先出去。”


    “還有,讓暗衛們都撤了,兒臣不想被那麽多人盯著脫褲子。”


    “嗯。”


    靜妃臨走前對著蘇玉嬌說了一句隱含警告的話。


    大概意思就是讓她好好看病,別做對公主不利的事情,否則她的家人,她一個也不會放過。


    蘇玉嬌一臉無語,靜妃是不是腦子有病,才會覺得她敢在宮裏對楚青禾動手?


    屋裏隻剩下兩人後,蘇玉嬌再次開口催促:“快脫吧。”


    金牡丹把床幔放下來,遮擋住自己,看的蘇玉嬌一臉無語,有必要這樣嗎?


    過了一會兒,床幔裏傳來女子的聲音:“你進來看。”


    “裏麵黑乎乎的,我看個啥?”


    “你拿著燈進來。”


    “……”


    金牡丹很小心,她怕那些暗衛撤的不幹淨。


    畢竟這關係到她和嬌嬌的命!


    用床幔遮住,那些人總不至於藏在她的床上或者床下。


    蘇玉嬌無奈,隻能端著燭台掀開床簾探頭進去。


    隻見‘楚青禾’竟然一臉嚴肅的對她說:“一會兒無論聽到什麽你都不要出聲。”


    蘇玉嬌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這楚青禾在玩什麽把戲?


    金牡丹聲音很小,幾乎聽不到:“嬌嬌,我是牡丹,我附身在楚青禾身上了。”


    蘇玉嬌猛然瞪大眼睛,滿臉震驚的看著她。


    “我知道你很震驚,但這就是真的。”


    “我找你來是想告訴你,楚仲淵準備對安安和沫沫動手,逼你嫁給他。”


    “他已經知道安安沫沫是你親生的。”


    “他也知道你是南疆國聖女,你的那塊龍蛇玉可以讓你呼風喚雨,憑空變物,他一直在監視你的一舉一動。”


    “所以,他想娶你,想利用你的能力幫他爭奪皇位。”


    “你一定要保護好兩個孩子,我會留在這裏替你探聽消息。”


    蘇玉嬌聽著‘楚青禾的話從震驚到懷疑再到驚喜,難道這就是玄清道長說的造化?


    牡丹借著楚青禾的身體重生了?


    “你真的是牡丹?”蘇玉嬌也壓低聲音。


    “你問吧,我會證明我是牡丹的。”


    蘇玉嬌想了想,問了很多小時候的事。


    就算楚青禾曾經監視過金牡丹,那也是楚青禾在認識莫淩宸之後,她才會關注到金牡丹。


    牡丹兒時的事,楚青禾不可能知道。


    一來牡丹已經死了,二來,那些事太久遠,又都是兩人兒時的秘密,誰也不可能調查到。


    “你家隔壁的小兒子,外號叫什麽?”


    “大笨驢!!因為他哭的時候,聲音很像驢叫。”


    蘇玉嬌又問:“陳家那隻狐狸你記得嗎?”


    “記得啊,那是咱倆貪玩在山裏撿來的,但是我爹娘和你爹娘都不讓養。”


    “隔壁陳伯伯是個喜歡養狗的,就送給他家養了。”


    “我們都以為那是一隻小奶狗,結果養著養著發現是狐狸。”


    “那隻狐狸是喝狗奶長大的,導致它也覺得自己是隻狗,總是跟著小狗學狗叫,但是又學不像,小狗汪汪汪,小狐狸哇哇哇……”


    “哈哈哈,我每次聽到就能笑的肚子疼。”


    金牡丹講著講著,突然哭了起來,那已經是很久遠的事情了。


    那時候的她無憂無慮,還是爹娘手心裏的心肝寶,而不是卑微下賤的妓子。


    蘇玉嬌看著她哭,也跟著紅了眼圈。


    她能說出這麽多細節,證明她真的是牡丹。


    沒想到牡丹以這樣的方式又活了過來。


    “嬌嬌,你現在相信我了嗎?”


    “如果你不信,我還可以說出很多很多兒時的事情。”


    蘇玉嬌點頭:“我信。”


    借屍還魂雖然詭異,但跟穿書比起來,似乎就顯得很正常了。


    “你信了?”


    “你不覺得借屍還魂很詭異嗎?”


    蘇玉嬌點頭:“是很詭異,但我願意相信你。”


    “雖然你現在是楚青禾的模樣,但你給我的親切感是做不了假的。”


    “也許這就是玄清道長說的造化。”


    “你還能活過來,真好。”


    “你告訴莫淩宸了嗎?”


    金牡丹搖頭:“還沒有,周圍一直都有暗衛盯著,我不敢亂說,怕露出破綻。”


    “還是找機會再說吧。”


    “嗯。”


    “如果日後我再探聽到什麽消息,就裝病把你喊過來,以這樣的方式給你傳遞消息。”


    蘇玉嬌點頭:“好,一會兒靜妃問起來,我們還是要做做樣子的。”


    突然,蘇玉嬌似乎想起了什麽,一把抓住金牡丹的手給她把脈,然後臉色越來越凝重。


    金牡丹看著她眉頭緊皺,突然想起莫淩宸長期給楚青禾下毒的事,難道……


    她臉色一白,顫著唇問:“這具身體是不是也活不長了?”


    蘇玉嬌抬頭看她:“你知道了?還是你已經感覺到身體不適了?”


    金牡丹苦澀一笑,還真被她猜中了。


    “我當鬼那段日子,整天跟在莫淩宸身後,親眼看著他日日給楚青禾下毒。”


    “嬌嬌,你實話告訴我,這具身體還能活多久?”


    蘇玉嬌眼眶模糊,聲音哽咽:“三個月到六個月,最多不超過一年。”


    “如果他還持續下毒,你可能三個月都堅持不了。”


    金牡丹麵色慘白,目光空洞的看著她:“無藥可救嗎?”


    “以你的醫術也治不了嗎?”


    蘇玉嬌搖頭:“太遲了,如果早兩個月,在我剛發現楚青禾麵色不對的時候,積極治療,或許還有幾成把握。”


    “但現在太晚了。”


    她那次在宮門口遇到楚青禾,已經是兩個月前的事情了。


    蘇玉嬌跟她講了兩種治療方案,一種是保守治療,讓她病情發作的時候不那麽痛苦。


    另外一種是以毒攻毒,治療期間,她的身體會快速消瘦、然後頭發掉完、再然後臥床不起,說不定還有一成治愈的可能。


    但更大的可能是,在治療中被病痛折磨死。


    金牡丹呆愣了一會兒,堅定的說道:“保守治療吧。”


    “上天能讓我多活一年半載已經是恩賜了。”


    “我不能把有限的生命浪費在病床上。”


    “我也不想因為治療變成醜八怪,我想珍惜跟他在一起的時時刻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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