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裏,莫城垣正在幫方子媛把牛排切成小塊。方子媛內心不安的時不時的看向莫星宇,嘴裏小聲說著:“我自己來,自己來。”


    莫城垣隻是認真的切,回應道:“我來。”


    而莫星宇眉毛都不動一下,好像根本看不到自己的兒子在幹什麽。


    方子媛略帶尷尬的堆了滿臉笑容,這是她第一次非過年和公公吃飯。


    莫星宇擦擦嘴巴,對方子媛說:“你讓他切,他管切,你管吃就好了。”


    方子媛能說什麽?隻能一個勁兒的點頭。


    莫星宇好似看不到她的表情,自顧自的說道:“你們結婚三年了,是該生個孩子了。


    名字取好了嗎?預產期是什麽時候?怎麽有了也不知道回去告訴我們一聲?沒空回,打個電話也行啊。”


    “我又不知道你們在哪。”莫城垣很隨意的答道。


    莫星宇白了他一眼:“這些年,我們又沒出國,再說,你打個電話會死嗎?”


    莫城垣沒理他,正巧服務員過來幫他們補檸檬水,不小心打翻了莫城垣的杯子,大部分冒著熱氣的水撒到她的手背上,一小部分濺到莫城垣袖子上。


    “對不起對不起,莫總。”服務員是個20左右的女孩,莫城垣和莫星宇都抬頭看了她一眼。


    說著話,這個服務員就要抓莫城垣的手,幫他擦袖子上的水漬,被莫城垣不動聲色的躲開。


    方子媛拉過他的右手臂看了下:“去清理一下嗎?”


    莫城垣意味深長的看了莫星宇一眼,左手撫摸方子媛的長發:“好,你先吃。”


    說罷,莫城垣離開位子,去洗手間清理。他站起來的時候,從服務員的身邊走過,特意側了一下身,好像在躲什麽髒東西。


    服務員向莫星宇和方子媛彎了彎背,就要離開。方子媛說道:“你沒燙到手吧?”


    “啊?”服務員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頓了兩秒鍾才回答,“水是溫的,不燙。”


    “嗬嗬,那就好。”方子媛微微一笑,繼續吃牛排。


    服務員見她沒有繼續說話的意思,準備離開。


    莫星宇卻說:“去財務結賬,明天不用來了。”


    服務員當時好像被點了穴一樣,釘在原地,半晌才回過神來。


    她麵色怔愣,不解的問道:“您說什麽?”


    莫星宇沒抬頭,喝了口檸檬水,略帶不滿:“這水哪裏是溫的,根本都冷了。”


    “不是,你憑什麽開除我?”服務員從最開始的驚呆轉為哭笑不得。


    “你知道我是誰嗎?”莫星宇笑著問她。


    服務員不耐煩的答道:“我又不是查戶口的,顧客來吃飯,我怎麽知道你是誰?”


    “那你怎麽知道他是莫總?”莫星宇也不生氣,淡淡的問道。


    “我……”女孩的眼中露出慌亂的神色,“他常來,我聽他同事說的。”


    “哦?”莫星宇笑了,“這家店昨天才開業,他常來是什麽時候來的?”


    服務員答道:“江城誰不認識莫總?”


    “嗬嗬,所以你想借此機會認識他?”莫星宇一點臉麵不留,直接揭穿她的想法。


    服務員想爭辯,可莫星宇一語中的,直戳要害,讓她辯無可辯。


    其他顧客已經朝這邊看過來了,她不想鬧得人盡皆知,萬一有人拍下來傳到網上可怎麽辦。


    “你是知道這個店是莫總開的,所以才來打暑期工的對嗎?”莫星宇問道。


    服務員有點傻了,這人怎麽知道?


    “你打算弄濕莫總的衣服,然後作為道歉,幫他洗衣服再送還吧?”莫星宇說的好像是他設計的劇本一樣,服務員的嘴巴逐漸張大。


    嗯,她的臉色出賣了她的心,全中!方子媛看著這一幕,憋笑幾乎憋出內傷。


    “你膽子不小,都看到他老婆在了,還敢這麽做。真的是覺得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嗎?”說到這裏莫星宇的聲音開始嚴厲,眼神也不再和善。


    這時候一位西裝革履的店長走過來,恭敬的對莫星宇鞠躬:“莫總,您來了。”


    “莫總?”服務員驚詫的念出聲來,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們,“莫總,莫總不是剛才那個帥哥嗎?”


    莫城垣正好回來,皺皺眉,不滿的對老爸發牢騷:“爸,怎麽還沒打發走?”


    那位店長又轉身對莫城垣鞠躬:“小莫總見笑了,暑期工,不懂事。”


    莫城垣不準備應酬他什麽,自顧自的給菠蘿油裏加了一些芝士送到方子媛的嘴邊。


    “爸?小莫總?”服務員又默念出聲,她這才明白這個中年人的身份。


    “明天你不用來了,這麽大的人了真的是沒有眼色,不知分寸,不清楚自己幾斤幾兩。”店長黑著臉斥責這個服務員,直接摘了她的店員徽章。


    她還在原地不動,看著莫城垣嘴巴挪動,還沒來得及想好說什麽就被保安帶走了。


    “想攀高枝想瘋了。”店裏其他顧客已經有人開始議論了,不過沒人敢拍視頻,畢竟誰也不想惹莫城垣不高興。


    “別生氣。”莫城垣突然小聲對方子媛說。


    方子媛眨巴著大眼睛:“發生什麽了?”


    莫星宇哈哈大笑:“除夕記得回家吃年夜飯,你婆婆說她要親自下廚。”


    方子媛怔愣片刻,甜甜一笑,應道:“好的,爸爸,我們會早點回去的。”


    方子媛繼續低頭吃東西,莫城垣抬頭看老爸,莫星宇微笑著對他點點頭。


    吃好飯,父子道別,莫城垣和方子媛手牽手回盛世。


    這片cbd大廈林立,餐廳位於與盛世對麵的商場底商。二人回盛世要穿過一條馬路,正好紅燈亮了。


    等紅燈的時候,方子媛身旁一對情侶摟抱著卿卿我我,莫城垣皺了皺眉,把方子媛往自己懷裏攬了攬。


    然後他不放心,還是站到方子媛另一側,把那對情侶和老婆隔開,生怕他們亂來,撞到她。


    莫城垣換位置的時候,方子媛下意識的抬頭,正好看到那對情侶。


    綠燈亮了,大家過馬路,方子媛偷偷又回頭看那倆人。


    莫城垣見她回頭看,問她在看什麽。方子媛搖搖頭,待他們進了盛世,她才對莫城垣說:“剛才那個男的好像是我大學同學。”


    “你的大學同學不也是我的大學同學?”莫城垣笑道,他們倆可是同一所大學畢業的。


    “他和我是一屆的,要叫你學長。”方子媛答道。


    “咱們學校很多人都在這邊工作,這裏是江城的核心區域。”莫城垣不覺得在路上看到個校友有什麽奇怪。


    尤其是方子媛從小不怎麽認人的,見過幾次都不見得能認得出。


    大三開始她幾乎沒怎麽去學校,怎麽會一眼認出多年不見隻是有印象的人。


    很快,方子媛就給了他答案:“他是莊菲正在交往的男朋友,上午我們才看過照片,提起這個事。”


    莫城垣:……老婆這是要行俠仗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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