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凱不可置信地抬起頭,目光直直地盯著柏正,眼中充滿了驚訝和疑惑。他的內心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原本以為自己這次是在劫難逃了,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甚至已經預見了自己即將麵臨的審判和牢獄之災。然而,眼前這個警察竟然會輕易地放走自己,這讓他感到難以置信,仿佛置身於夢境之中。


    柏正看著劉凱呆滯的表情,嘴角泛起一絲冷笑,他故意用輕蔑的語氣說道:「怎麽,不走?難道還真想在這裏住下不成?我們這兒可不是旅館,沒工夫伺候你。」


    劉凱這才回過神來,他慌亂地站起身,低著頭,快步走出了警局。他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試圖讓自己消失在人群中,但內心的不安和疑惑卻揮之不去。


    「小李,你跟著他。」柏正揉了揉眉心,壓低聲音對小李說,「小心點,別被他發現了。」


    小李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柏正的意圖,臉上露出興奮的神色,他壓低聲音說道:「是,頭兒!我保證完成任務!」


    劉凱出了警局,步履匆匆地走在喧囂的街道上。他低著頭,刻意避開人群的目光,仿佛做了什麽虧心事一般。街邊的霓虹燈五光十色,映照在他臉上,卻無法驅散他內心的陰霾。


    他一路回到自己租住的逼仄出租屋,狹小的房間裏彌漫著一股黴味,昏暗的燈光更添幾分壓抑。劉凱無力地癱坐在床邊,腦海裏不斷回放著審訊室裏的一幕幕,柏正審視的目光、意味深長的笑容,都像針一樣刺痛著他的神經。


    手機屏幕的微光映照著劉凱的臉,他顫抖著手,費力地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汗水浸濕了他的手心,手機也變得滑膩起來。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狂跳的心髒,撥通了王經理的電話。


    嘟……嘟……嘟……


    等待接通的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劉凱的心髒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喂?劉凱?」電話終於接通了,王經理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對於劉凱來說,這聲音如同天籟一般。


    「王經理,我……」劉凱的聲音顫抖著,幾乎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怎麽了?說話啊!」王經理語氣焦急地催促道,聽筒裏隱約傳來嘈雜的音樂聲。


    「我,我被放回來了……」劉凱終於斷斷續續地說完了這句話,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電話那頭突然沉默了,隻有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在繼續。


    「什麽?你被放回來了?」幾秒鍾後,王經理的聲音再次響起,語氣中充滿了驚訝和難以置信,「警察問了什麽?他們是不是發現什麽了?」


    王經理的聲音裏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讓劉凱更加不安起來。


    「他們,他們什麽也沒問……」劉凱的聲音顫抖著,他不敢說出真相,不敢告訴王經理自己在審訊室裏差點崩潰,更不敢說出柏正那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你現在在哪?沒事吧?聽你語氣不對啊,是不是挨打了?」王經理關切地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焦急,「別怕,你在哪兒,我馬上過來!」


    「我在家,沒事,就是有點累了。我自己待一會兒就好。」劉凱強忍著內心的恐懼和不安,故作鎮定地說道。


    「行,這幾天就在家好好休息,工資照發,等我電話。」王經理語氣溫和地說道,試圖安撫劉凱的情緒,「記住,沒有我的允許,不要到處亂跑,更不要跟任何人提起這件事,知道嗎?」


    「知道了,王經理。」劉凱的聲音聽起來疲憊不堪,他無力地掛斷了電話,眼神空洞地望著窗外。


    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在酒吧裏回蕩,每一個音符都像是在挑戰著人們的耳膜承受極限。


    舞池中央,男男女女隨著節奏瘋狂扭動著身體,五顏六色的燈光交織成一片迷亂的光影,將這個夜晚渲染得更加躁動不安。王經理的臉色在掛斷電話的那一刻,仿佛被這喧鬧的氛圍浸染,變得一片陰沉。他快步穿過舞池,避開那些隨著音樂搖擺的人群,心頭像是壓了一塊沉甸甸的石頭。


    好不容易擠出人群,王經理快步回到自己位於酒吧二樓的辦公室。他顧不上擦拭額頭上滲出的汗珠,抓起桌上的電話,快速撥通了一個號碼。電話接通的瞬間,他急促地說道:「肖總,劉凱從警局回來了。」


    電話那頭,肖雯穎正倚靠在柔軟的沙發上,指間夾著一支細長的女士香煙,嫋嫋青煙在空中勾勒出她略顯焦慮的思緒。聽到王經理的話,她夾著香煙的手指微微一頓,原本平靜的眉頭瞬間蹙起,一抹驚訝之色在她精致的眉眼間蔓延開來。「他現在在哪?他對警察說了什麽?」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顯然,劉凱被警察帶走這件事,已經在她心中掀起了不小的波瀾。


    「那倒沒有,警察把他放回來了,什麽也沒問出來。」王經理的聲音壓得很低,生怕隔牆有耳,將這番對話泄露出去。


    「什麽?」肖雯穎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驚訝之下,她的聲音不由自主地拔高了幾分,但很快,她便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連忙壓低聲音,追問道,「怎麽會這樣?警察抓了他又這麽輕易地放了?」


    王經理聽著電話那頭肖雯穎難以置信的語氣,無奈地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狀況。他深深地歎了口氣,語氣中透著一絲凝重和不安:「我總覺得事情有些蹊蹺,警察不可能無緣無故把他放回來,而且,我剛才和劉凱通電話的時候,他說話的語氣明顯不對勁,我懷疑……」


    「你懷疑什麽?」肖雯穎的心跳驟然加速,她隱隱感覺到,事情似乎正在朝著自己無法掌控的方向發展。


    「我懷疑,他可能跟警察說了什麽……」王經理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將自己心中的猜測說了出來。


    肖雯穎的臉色在聽到這句話的瞬間變得一片慘白,她猛地站起身,原本慵懶的姿態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掩飾的慌亂和憤怒。「他不敢!」肖雯穎的聲音尖銳而淩厲,仿佛一根緊繃的弦,隨時都有可能斷裂,「他知道說出來,他會萬劫不複!」


    王經理連忙低聲安撫道:「現在還不能確定,我會繼續盯著劉凱,看看他到底在搞什麽鬼。」


    肖雯穎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內心翻湧的情緒。她掐滅手中的香煙,語氣冰冷地吩咐道:「我知道了,你密切注意他的動向,有任何情況立刻向我匯報。還有,」她頓了頓,語氣中透著一絲狠厲,「必要的時候,你知道該怎麽做。」


    「明白,肖總。」王經理壓低聲音,語氣中帶著一絲決然。


    「雯穎,為什麽不讓我去處理?對付劉凱這種小角色,」花間輕笑一聲,語氣中滿是不屑,「我動動手指頭就夠了,何必這麽麻煩。」他斜倚在沙發上,姿態慵懶,修長的雙腿隨意地交疊,白皙的手指輕輕轉動著酒杯,猩紅的液體在杯中搖曳,映照出他冷酷而又危險的眼神。


    肖雯穎輕輕搖了搖頭,語氣溫和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堅定,「現在還不是你出手的時候,劉凱那邊,我自有安排,你安心等我消息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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