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莊上的都是拿手的好菜。


    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爐豬爐鴨……


    方靜之笑嗬嗬的一邊喝酒,一邊給老羅夾菜。


    老家夥也不客氣,不停地往肚子裏塞,似乎是怕吃完這頓沒下頓一樣。


    肚裏有了食,老羅也放鬆下來。


    他隻當方靜之是個家境富裕的紈絝少年,滔滔不絕的講起了自己的故事。


    老羅原名羅本,字貫中,祖籍山西,十四歲就跟著父親到了杭州經商。


    彼時的杭州,堪稱整個世界的商業中心,鮮花著錦,烈火烹油,一派紙醉金迷。


    正所謂唐詩宋詞元曲,元代的戲曲小說大行其道。


    老羅同樣萌生了寫書的想法,不說與關漢卿等人肩並肩,起碼也要做個中原五白。


    可他的書還沒寫兩年,變天了。


    天下豪傑並起,周遭戰亂不斷。


    老羅於萬人叢中,一眼就相中了張士誠。


    此乃不遜色於玄德公的人傑,正缺我羅臥龍的輔佐,成就一番霸業。


    然後,老羅就投靠了張士誠,並且順利的成了張士誠麾下的幕僚。


    老羅到底是真臥龍還是假臥龍,從張士誠最後的失敗來看,就能看出一二。


    就如同真假商戰一樣,書裏的陰謀詭計,拿到現實之中,可不一定好用。


    或許僥幸能贏那麽一兩次,可長久來看,寫書的最多也就隻能做個總理。


    由於投靠張士誠的黑料在,老羅也沒法參加科舉,在大明的仕途算是斷了。


    為了活下去,老羅於是開始了瘋狂的寫作之旅。


    其高產,簡直讓後世的那些鍵盤俠們望而生畏。


    隻不過高產歸高產,老羅這家夥,也是有點毛病在的。


    那就是在書裏喜歡夾雜私貨。


    後世最多也就是給你來個整改,最多下架。


    可在大明夾雜私貨,那是真的要命的。


    這不,老羅上本書裏,就小小的映射了一下老朱,結果就被錦衣衛給盯上了。


    本著燈下黑的原則,他一路從杭州跑到了南京,打算避避風頭。


    可壓根沒想到,南京城的奸商們,是真的不講武德啊!


    他本想著賣掉書稿換些錢供開自己開銷。


    可結果,書鋪老板見他一個落魄的老書生,不僅搶了書稿,還把他揍了一頓。


    “老羅啊,我有個問題!”方靜之好奇說道。


    羅貫中忙著吃飯,嘟嘟囔囔的說道:“你問唄!”


    “水滸傳,到底是你寫的,還是施耐庵寫的!”


    羅貫中遲疑了一下,隨即突然哈哈大笑。


    “施耐庵,俺乃是,羅貫中!”


    好家夥,破案了,感情水滸傳也是這家夥寫的,四大名著,一人就占了倆。


    這若是放到後世,單單點娘就要給他不少的稿費啊!


    “你不會就是因為這水滸傳,被錦衣衛盯上了吧!”方靜之繼續問道。


    一本歌頌落草為寇的書籍,不被錦衣衛頂上那才怪了呢!


    老羅臉上的笑意頓時就僵住了,表情有點尷尬:“那個,那個我在疏忽專利,虛構了一個淮西王慶,還寫他勾引童貫養女,入土匪窩,娶段三娘子,有人就把這事傳出去了,說我映射聖人,結果就……”


    方靜之聽完,隻能對老羅說倆字。


    你是真的牛逼。


    老朱就是淮西起家,你寫個淮西王慶,還說人家人品低劣,四處播種,人家皇後是郭子興的養女,你就來個童貫的養女,人家是靠著郭子興起家,你也寫個靠著嶽父起家,人家不忘哪方麵想才怪了。


    這也就罷了,你還寫王慶讓宋江打敗,搞了個淩遲處死,簡直就是用心險惡。


    宋江是誰,一個投降的人,誰投降了,張士誠啊!


    好好好,為你的老主子鳴不平是吧!


    就這,毛驤那混蛋沒把你弄死還真算你命大。


    “這位公子,在下看公子似乎對小說很感興趣,可有興趣收購在下的書稿。”


    “不瞞你說,在下的書寫的,那是真的好看啊!”


    “聽說最近南京城出了個什麽叫唐四公子的,寫的嘖嘖嘖!”


    “我就是唐四公子!”方靜之淡淡說道。


    老羅先是一愣,隨後哈哈大笑。


    見方靜之不為所動的模樣,老羅眨了眨眼,不可置信的問道:“你說的真的?”


    方靜之點點頭:“你說唐四公子寫的???”


    “那特麽真叫一個好!”老羅改了口風立馬誇讚一聲。


    “不瞞公子,看了唐四公子的書,我才知曉什麽叫做小說話本。”


    “與您相比,我就如那地上的螞蟻一般,不,簡直是浩瀚星河與村東頭的小河溝的區別。”


    “我是你最大的書粉來的。”


    方靜之衝著老羅輕笑一聲:“好眼力!”


    老羅笑容諂媚:“那是必須的!”


    方靜之繼續:“我除了是唐四公子以外,還是鍾山千戶所的千戶官,曹國公府小公爺的好朋友,太子殿下的幕僚,嗯,錦衣衛指揮使毛驤我也挺熟悉的,問他要個副指揮使當當,估計他屁也不敢多放一個……”


    方靜之每說一句,老羅的臉色就黑上一分,聽到方靜之還與毛驤有關係,當即嚇得直接從凳子上滑了下去。


    聽到方靜之講要個副指揮使毛驤這個大魔頭不敢多說一句。


    老羅索性兩眼一翻,直接昏死過去。


    片刻之後,老羅從昏迷中醒來。


    一睜眼,就看到方靜之那張俊秀的臉蛋。


    “老羅啊,你怎麽昏了呢!”


    “不用害怕,我是真的喜歡你寫的書,你放心好了。”


    “我是想著雇傭你給我寫書來的。”


    羅貫中的膽子還是有的,就跟某個每每寫到花魁娘子,總要挑釁一下番茄審核機製的lsp作者一樣。


    “公子,你說真的?”


    “不是要去舉報我?”


    “千真萬確!”方靜之點點頭:“我先跟人打個招呼吧!”


    “誰?”


    方靜之翻開袖子,露出一大摞的令牌。


    挑挑揀揀,最終選了一塊最不起眼丟給一旁的劉宏福。


    “阿福啊,你拿著這塊令牌,去錦衣衛一趟,就說找毛驤。”


    羅貫中肉眼可見的哆嗦了一下:“你要去找毛驤?”


    “對啊!”方靜之壞笑一聲:“老羅啊,你知道你的懸賞金額是多少不!”


    “苦啊!”


    “卑鄙小人,卑鄙小人啊!”


    老羅雙眼往上翻,直挺挺的躺了下去。


    這會是怎麽叫都叫不醒了。


    完了。


    他算是徹底的完了。


    落到一般的錦衣衛手裏,多送點錢說不定還能活下來。


    可落到毛驤這個遠近聞名的大魔頭手中。


    淩遲處死?


    大卸八塊?


    總之不得好死!


    眼前的這小子,就是個害人精啊!


    即便是在昏死中,老羅的眼角還是流下兩行熱淚。


    都說作者之間惺惺相惜,怎麽你還網上舉報了呢!


    特碼的,你就不是作者圈的人了。


    你這害人精,絕對是個大rapper。


    麵對裝死的老羅,方靜之嘿嘿一笑,轉身下樓從二郎神的尾巴上扯下一根毛發。


    二郎神吃痛,不滿的衝著主人打了個響鼻。


    方靜之拍拍它的腦袋,安撫愛馬。


    “借你一根毛,等回了家,給你安排米酒怎麽樣!”


    都說好馬愛酒,方靜之不知道這個道理到底對不對。


    但是放在二郎神的身上,卻是再正確不過。


    這家夥,放開了喝,自己還不一定能喝的過一匹馬。


    在莊子上的時候,可是沒少見馬夫早晨牽著二郎神出去,到了傍晚哥倆又喝的醉醺醺的回來。


    一聽有米酒喝,二郎神就高興了。


    甩了甩尾巴,打了個響鼻,衝著主人表示成交。


    方靜之上了樓。


    看到還在裝死的老羅,嘿嘿一笑。


    彎下腰,將那根毛輕輕的捅進老羅的鼻孔。


    阿嚏!


    羅貫中再也裝不下去了,順勢爬了起來。


    一張老臉抽抽成了猥瑣的菊花。


    “這位公子,您就行行好,放了小人吧!”


    “小人祝您吃不愁喝不愁,不住平房住高樓,天天瀟灑,夜夜溫柔,美人如同長江水,生活如同錦上花,大財小財天天進,一順百順發發發。……”


    好好好,不愧是特麽寫書的,這吉祥話說起來就跟不要錢似的。


    方靜之笑了笑,將老家夥從地上拉了起來。


    “老羅,你誤會我了啊!”


    “我讓阿福去找毛驤,這不是給你銷案嘛!”


    “如若不然,就你現在這樣,東躲西藏的過日子,整日裏提心吊膽的,累不累啊!”


    “如今咱們的陛下寬宏大量,事情說開了就過去了,肯定不會難為你的。”


    “放心好了,以後有本少爺罩著你,隻要你按照本少爺的要求好好寫書,啥都給你白的平!”


    羅貫中被方靜之搞得迷迷糊糊的。


    這唐四公子是什麽人,能量這麽大的嘛!


    “當真?”


    “自然!”方靜之笑嗬嗬的抬了抬手臂,令牌嘩啦啦作響。


    “瞅瞅,陛下的,娘娘的,太子的,小皇孫的,這還罩不住你。”


    “一會給你安排個住處,就安心的住下來,吃好喝好,想要什麽隻管說就好了!”


    見方靜之如此說,羅貫中還是有些將信將疑的模樣。


    這樣手眼通天的大人物,他怎麽也不能與眼前的少年聯係到一塊。


    “行了,行了,別廢話了!”


    方靜之揮揮手,道:“阿福,算了,你也不認識路。”


    “先回家吧,一會我讓人去錦衣衛把老羅的事情說一下。”


    有羅貫中這樣的老槍手在,以後再也不用擔心書鋪子缺書賣了。


    自己累死累活,就寫出來那幾本言情話本。


    如今幾乎已經賣遍了教坊司。


    雖然采用了分冊賣的方法。


    可是時間長了,難免視覺疲勞。


    教坊司的姑娘們可是等自己的新作等的都不耐煩了。


    特別是藍采薇這丫頭,催更催的讓人頭疼。


    也就是她不知道什麽叫做寄刀片,負責一準提著藍玉那柄殺人無數的雪花镔鐵的大砍刀上門了。


    方靜之很懶,腦子也不好使。


    不能說不好使,隻不過都穿越了,上輩子看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言情玄幻小說,隻能記得個大概劇情,具體的細節卻是忘了。


    如今有了老羅,一切就都不是問題了。


    ……


    鄉親們總是那麽的熱情。


    聽說方少爺回來了,各個拎著東西都過來看看。


    這讓方靜之覺得,自己有種很受歡迎的感覺。


    可讓失望的是,來看自己的都是些老頭老太,小娘子壓根就沒有。


    最年輕的也是三十好幾的老婦人。


    好在這些家夥們還算是懂事,紛紛匯報過自己的近況以後,留下手裏的東西就回家了。


    不用管飯的感覺很好。


    有了劉宏福,羅貫中,再加上一匹二郎神。


    家裏的房子就有些不夠住了。


    方靜之的這處小院子,原本就隻有三間房。


    一間臥室,一間客廳,一間廚房。


    若不是如此,上次與毛驤做壓縮餅幹的時候,也不至於讓這家夥在外麵熬了一晚上。


    畢竟,他方少爺真的是個善良的人。


    聽說隔壁院子也是自家少爺的,劉宏福笑了。


    作為草原人,建設他不擅長,但是破壞他真的很在行。


    飛起一腳踹在牆壁之上,夯土壘砌的牆壁瞬間就破了一個大窟窿。


    又是三拳兩腳下去,一個簡易的院門就修好了。


    方靜之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


    總有種不現實的感覺。


    這跟著自己的人,腦子總有點那麽不正常。


    一個寫書諷刺老朱的,一個整日裏想著在大明安家落戶的元人鬼子,還有一匹喜歡喝酒的高頭大馬。


    這怎麽看,怎麽都不像是一個正常的組合。


    老王一家人的生活也有了大變樣。


    老婦已經隨著小孫子去了莊子上,因為小孫子要去莊子上的學堂上學。


    如今的南京城,隻有兒子兩口子還住在這裏。


    王鐵柱已經是藍家莊子在南京城買賣的大掌櫃了,在南京城的商道中也算是鼎鼎大名的一號人物。


    家裏有了錢,人的心思自然也就多了。


    王鐵柱與妻子都想換個好點的房子,為此專門去莊子上問方靜之的意見。


    方靜之對此並沒有多說什麽,打了一輩子的仗,總是要享受享受的嘛!


    這一對小夫妻苦了這麽長的時間,終於有了錢,換個房子也正常。


    可方靜之的話還沒出口,老王就急了。


    當即就給了兒子倆大嘴巴子,直接給兒媳嚇壞了。


    少爺都沒有搬家,你個當奴才的急什麽。


    少爺在哪,老王家就在哪。


    此話一出口,算是斷了倆人想要買新房子的念頭。


    小婦人是勤快的,忙裏忙外的幫著方靜之收拾鄉親們送來的禮物。


    即便是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回來了,家裏各處依舊幹淨。


    看的出來,經常有人打掃。


    方靜之拉開衣櫃,從裏麵拿出個箱子。


    這箱子還是當初老王拿過來的。


    平日裏,方靜之的一些玉器與銅錢寶鈔就放在這裏。


    這次從莊子上回來,方靜之並沒有帶多少錢。


    如今打算在家裏常住了,自然是要買一些米麵糧油來的。


    放寶鈔的盒子有些靠裏,方靜之一個用力,一枚彎彎的斷玉順著盒子就被帶了出來,落到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方靜之抬手拿起,細細打量。


    一時間,竟然想不到這玩意是從哪裏來的了。


    李景隆?藍玉?


    哦,差點忘了,這是自己從那尊佛像肚子裏掏出來的。


    可惜了不是在莊子上,不然到時可以讓孔善祥幫著看看這上麵到底寫了些什麽。


    方靜之抬手將其丟回箱子,拿著寶鈔出了門。


    聽說教父回來了,李二狗一行人自然是要來拜見的。


    方靜之索性讓他們幫著去采買物資,順便讓李二狗去一趟錦衣衛衙門。


    一聽錦衣衛的大名,李二狗這個街頭混混差點沒嚇得尿了褲子。


    好在方靜之跟他解釋過後,這才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洪興幫派如今也發展的不錯。


    占據秦淮河與夫子廟兩大繁華地帶。


    不過也就這樣了。


    方靜之沒有讓李二狗繼續發展。


    有些事情,物極必反。


    黑幫到底是黑幫,發展壯大了,就成了官方的必須打擊勢力。


    就現在,方靜之用腳丫子都能猜到,毛驤的錦衣衛已經將洪興滲透了個七七八八。


    不過片刻的功夫,小弟們就將所需要的物資帶回來了。


    順便還買了青磚,將劉宏福製造的院門擴大修繕了一圈。


    有了這道院門,兩座宅子算是成了一座。


    至少三個人一匹馬算是能住的開了。


    讓方靜之可惜的是,沒有帶著小菩薩回來。


    要不然,小家夥一定很喜歡院子中的那棵桂花樹。


    都說老虎不能爬樹,小菩薩證明這都是假的。


    小家夥爬樹的速度,那可不是一般的快。


    別說,幾天沒見小家夥,方靜之還真有點想的慌。


    好在老王過幾天就要回來,也會順便把小家夥一起帶來。


    等小菩薩到了,自己要不要帶著它去看看小金剛呢!


    方靜之抬頭,看向即便是距離很遠,依舊隱約可見的金碧輝煌。


    ……


    自從回了皇宮,老朱又過上了他以前的日子。


    每日裏不是在批閱奏折,就是想著批閱奏折。


    雖然太子朱標已經幫他分攤了很大一部分,那可無數的奏折,依舊擺滿了老朱的案頭。


    馬皇後今日裏熬了軟爛的小米粥,又做了自己最拿手的幾個小菜。


    眼看著午飯的時間到了,帶著食盒來到了養心殿。


    當先看到的就是滿滿登登的奏折。


    然後,才在奏折的後麵看到老朱。


    “皇爺爺!”


    “我跟皇奶奶給你送吃的來了!”


    小小朱進了大殿,興奮的喊了一聲。


    聽到了小乖孫的喊聲,老朱這才放下手裏的禦筆,從奏折中抬起頭來。


    “哎!”


    衝著小小朱,老朱眉開眼笑的伸開了雙手。


    想要如同往常一般,迎接自己乖孫的懷抱。


    可下一秒。


    原本跟在小小朱腳邊的小金剛,一個飛撲進了老朱的懷裏,順勢在老朱的臉上舔了幾下。


    老朱齜牙,一把就將小金剛推開,嫌棄的用袖子擦著臉。


    “特娘的,什麽樣的人養什麽樣的畜生。”


    “這小金剛就跟他的主人一樣,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小金剛被推到地上,一溜煙的跑回小小朱的腳邊,抬起小腦袋衝著小小朱與馬皇後委屈的叫了兩聲。


    看看小金剛,再瞧瞧老朱,馬皇後與小小朱直接被逗笑了。


    馬皇後彎腰拍拍小金剛的腦袋,笑道:“你看看你,多大的人了,怎麽還跟個畜生一般見識,再說了,這小金剛的事情,怎麽還扯到靜之那孩子身上了!”


    小小朱在旁搭話:“就是啊,皇爺爺,小金剛這是喜歡你才抱你的,肖靜想要靠近小金剛都不行呢!”


    肖靜,那狗太監能跟咱比。


    老朱沒好氣的瞪了妻子跟乖孫一樣。


    這倆人,都讓方靜之那小子收買了。


    “哼,咱又不喜歡它,咱就喜歡咱的乖孫抱咱!”老朱瞪眼說道。


    “皇爺爺,我也最喜歡你了!”小小朱很有眼色的湊上前,抱住老朱的大腿。


    這下子,老朱總算是開心了。


    一把抱起小小朱:“好乖孫,咱吃飯去!”


    “皇爺爺,我還給你剝了你最喜歡的鹹鴨蛋啊,那蛋黃都流油了,可香了,我沒忍住,就吃了一小塊!”


    “好好好,一會蛋黃都給咱的乖孫吃,咱吃蛋白好不好!”


    “好,拿蛋殼給小金剛吃!”


    “別提這小畜生,咱看到他就想到姓方的小子。”


    老朱的午飯說不上多麽豐盛,就是普普通通的家常飯菜,遠不是後世豬尾巴們三十個盤八十個碗能比的。


    幾個餅子,幾個炒青菜,一碗紅燒肉,以及每人一碗小米粥。


    這就是老朱的午飯了。


    甚至有些比不上藍家莊子大食堂的飯菜花樣多。


    老朱美滋滋的磕破一個鹹鴨蛋,夾起蛋黃送進小小朱的碗裏,蛋白自己留下,雖然嘴上說著看到小金剛就煩,但還是按照小小朱說的,將蛋皮丟到了桌下。


    小金剛以為得到了好東西,舔了一下就放棄了,然後繼續抬頭興致勃勃的盯著桌上的紅燒肉。


    那意思就很明白。


    虎爺不是吃素的,來點肉啊老朱。


    於是乎,果斷腦袋上就挨了一巴掌。


    “特娘的,咱蛋皮都沒舍得舔就給你了,你這狗東西倒是挑三揀四起來了。”


    老朱笑罵道。


    馬皇後笑吟吟的將餅子遞給老朱。


    “行了,重八,快吃飯吧!”


    老朱答應一聲,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麽。


    “吳吉祥啊,你把咱剛剛擱一邊的奏折拿過來,給皇後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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