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之財寶的入口無聲無息崩解了。
寧清辭還想再bb幾句，而她靈魂深處傳出的震蕩卻讓她說不出話，身子一軟倒向了一邊。
就好像有一股莫名的吸力在吸扯著她的靈魂一樣，寧清辭感到一陣反胃和暈眩。
“清辭！”
博士身形晃了晃，勉強接住了寧清辭癱軟的身體：“你這是——”
“咳咳，構成我現在存在的信息有些潰散了......”寧清辭使勁咳嗽了幾聲，四肢有些顫抖。
但哪怕是這樣，她還是強忍著不適張開了口：“博士......不必太拘泥於前文明......”
“這個世界的信息殘片很多，你可以去試著尋找......哥倫比亞，拉特蘭，阿戈爾，雷姆必拓，維多利亞......在一片黑暗的混沌裏，我看見過許多許多屬於過去的耀眼碎片......”
“咳咳——”
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白色透明的氣體從寧清辭口中逸散，她感覺自己全身上下都沒有了力氣。
內在的脹痛，被牽扯脫離身體的幻痛，還有腦子裏像塞了團漿糊的暈眩都讓她無比難受。
她這是怎麽了？在被抽水馬桶使勁吸著靈魂？還是因為偷用源石被普瑞賽斯ban了白名單？？
“你們的項目原理是什麽！如果有那些基礎資料，我就可以複現！！”
博士焦急地喊著，把住寧清辭的肩膀，雙膝跪地。
“隻要有那些，隻要有那些——”
“不，那些...不能給你......”
寧清辭麵目猙獰，躺在博士懷裏的身體不斷扭曲，因為虛空裏的無形吸力被迫擺弄出無數詭異的姿勢。
她還沒有選擇閉嘴，還在嚐試著嘴遁！
“灰釘...你要拔除lynchpin（楔於脊髓灰質之釘）...必須拔除，像我們一樣才可以......”
（灰釘，前文明人類為了進行亞空間旅行在體內埋下的固定思想的錨點，可以簡單理解為思想鋼印）
下一刻，寧清辭的思緒再次斷開。而她留在博士懷中的免費身體，則脖子一軟完全癱了下去，再沒有任何動靜。
呃呃，怎麽說呢，走得挺醜陋的。
“凱爾希！”
博士抱著寧清辭的身體，求助地看向了凱爾希。
凱爾希臉色變了又變，在博士身前蹲下，摸著寧清辭的脖子搖了搖頭：“沒有任何生命體征。”
“這具身體......本來就是死的。”
博士瞳孔地震，眼神裏流露出莫名的情緒。
......
［神經連接斷開］
［已強製登出服務器：泰拉#0］
......
前一秒，寧清辭還在思索到底發生了什麽。
而下一刻，他就體會到了極致的痛苦。
“唔咳咳咳咳——噗——”
“不能吐！這些東西好珍貴的！！！”
喉嚨被液體塞滿，氣管嗆入鮮血。
寧清辭剛回到自己原來的身體，條件反射性地想要咳出口中裝得滿滿的液體，就被一隻白嫩嫩的小手一巴掌捂住了嘴巴。
“唔唔唔！！！”
“不要動了啦！要把這些全部乖乖喝下去！！”
誌度內小小的身體裏爆發出巨大的力量，硬是在寧清辭不斷翻騰著身體時依舊牢牢捂住了他的嘴。
要死了！我tm是有肉體的啊！你這樣要把我嗆死！！
寧清辭眼睛瞪得老大，像是要把誌度內身體盯出幾個洞一樣死死盯住她。
你是來暗殺我的是吧！
呃......
寧清辭兩眼一翻，又暈了過去。
“啊嘞？”
誌度內臉上的驚喜呆住了：“誒，怎麽又暈了......”
她的做法應該沒問題啊，你看寧清辭不是兩小時多就醒了嘛。
那他現在又暈了是怎麽回事？總不至於是被嗆暈的吧......
從者不至於這樣啊？不都是全身上下都可以吸收這些東西嗎？
就在誌度內思索著還該做點什麽時，一直緊緊關閉的房門被一把推開。
誌度內回頭，是衛宮切嗣。
衛宮切嗣的神色怪異，猛然推開門後又莫名轉頭看了看走廊四周，自己在原地掙紮許久後才同手同腳地走進房間內。
迎著誌度內不滿的目光，衛宮切嗣清了清嗓子後才開口：“caster，那個，咳......能請你去安慰一下愛麗嗎，愛麗現在很難過......”
“總覺得你在說謊。”
誌度內抱著手，看著衛宮切嗣有些懷疑：“真的？”
“其實，我希望你能更相信一下我們。”
衛宮切嗣笑了起來，笑裏的苦澀讓誌度內的心顫動了一瞬。
她還從未見過切嗣這樣的表情。
“我呢，承認我以前確實是個混蛋。”衛宮切嗣笑著搖了搖頭，繼續道：“你應該也知道，我曾經希望成為正義的夥伴。”
“正義的夥伴......我還沒和你說過吧，我想要成為正義的夥伴的緣由。”
衛宮切嗣好像突然間適應了自己的身體，十分自然地坐在了沙發上，身體前傾，手肘撐在膝蓋上，雙手十指相扣看向了誌度內。
他就這樣，一邊看著誌度內一邊自顧自地說了起來：“很久很久以前，在我還小的時候，我和我的父親一起生活在東南亞的一座小島上。”
“剛剛還說master很難過，現在又自顧自說起了自己的事......又在騙人。”
誌度內輕輕嘖了一聲，但還是將床邊的椅子反了個麵，對著衛宮切嗣坐了下去。
她倒是要看看衛宮切嗣想說些什麽，愛麗的直球都沒辦法讓她改變心意，他一個所有悲劇的罪魁禍首又想怎麽去洗脫自己？
［清辭］：對！就是這樣，直接說你真實的經曆就好！又能吸引誌度內注意又能讓她更了解你！
［清辭］：了解才是和解的開端！別像個若隻一樣端著架子避著孩子，總覺得人隻要看明白你做了什麽就會理解你！
在誌度內背後，躺在床上的寧清辭趁此機會開始消化堆滿了自己整個口腔的......血。
這種蘊含著高純度魔力與靈的液體，簡直要把他撐死。現在他終於明白，之前他還在博士那邊時感受到的飽腹感是什麽了。
“我的父親是被魔術協會指定封印的魔術師，我和他來到那座小島，為的也是逃避追殺。”
衛宮切嗣習慣性從兜裏取出一支煙，在將煙叼在口中後他才反應過來誌度內還在房間裏。每次回憶過去，他都總是忍不住吸一口煙。
不過他也沒有將煙收回去，而是就這樣叼著煙說了下去：“因為父親在實驗魔術嘛，所以天天都弄得很神秘，就這樣吸引來了位當地的小女孩......不，在當時應該算我的同齡人吧。”
［清辭］：很好，就這樣說得日常點，繼續保持！
［清辭］：等我把嘴巴裏的東西掏幹淨先
“說起來，那個女孩還是我的初戀來著。”
說到這，衛宮切嗣眼神溫柔了不少，讓一直看著他的誌度內不由得又嘖了一聲。
怎麽會有在女兒（曾經是）麵前討論自己初戀的父親（沒人承認）啊。
“後來啊，那女孩天天幫著我父親做魔術實驗，做著做著，她就成為了我父親手下的小幫手。日子一天天過去，女孩不是陪著我玩，就是幫著我父親打下手，就這樣......”
“有一天，她急切地想要看到實驗的結果，吃下了半成品的能夠死徒化的藥物，變成了死徒。”
衛宮切嗣的平淡訴說，讓誌度內的手猛地握緊了一下。怎麽說得這麽平淡？那可是死徒啊！她也隻在書裏見過的......不死的吸血鬼！
切嗣還在繼續說著，沒有絲毫的停頓：“成為了死徒的女孩無法克製吸血衝動，自己一人堅持到了我的到來。她懇求我殺死她，但因為某些原因，我沒有動手。”
“然後所有人都死了。”
衛宮切嗣笑了一下，情緒並沒有太大的波動：“死徒化的女孩開始襲擊島民，魔術協會的人和聖堂教會的代行者追到了小島，殺死了女孩和所有不管有沒有可能化作死徒的人。”
“而我......殺死了一切的罪魁禍首，我的父親。”
誌度內的瞳孔瞬間放大，感覺喉嚨突然好幹。
切嗣，衛宮切嗣的過去，她是從來都不了解的，正如她不了解衛宮切嗣這個人。
她對衛宮切嗣的印象，隻是當年帶著她一起找胡桃新芽的父親，以及後來拋棄了她和母親的罪人。
弑父......是哪怕是曾經一直將“要殺死切嗣那個家夥”掛嘴邊的她，也隻會想想並隻是放狠話的念頭。
“殺死父親後，我遇見了我以後的師傅，一名賞金獵人。”
衛宮切嗣沒有在殺死父親的話題上停留太久，而是直接跳到了之後。
“在她的幫助下，我得到了一部分父親的魔術刻印，正式成為了一名魔術師。成為魔術師之後，我和她一起幹起了賞金獵人的活路。”
“獵殺魔術協會封印指定的魔術師，賣掉他們的魔術刻印賺錢。就這樣，我迎來了我的第二生......而那名賞金獵人，也幾乎成為了我至親一樣的存在。”
“再後來啊，我又長大了，而我又遇上了應該進行選擇的事。”
“一次出任務時，我們遇上了魔蜂使。魔蜂使操控著死徒化的殺人蜂，占據了一座正在飛行的客機。”
“賞金獵人為了追殺魔蜂使登上了飛機，她確實成功了，殺死了魔蜂使。但魔蜂使圈養的死徒蜂卻沒有跟隨著它們主人的死而死，而是暴走殺死了飛機上的所有人。”
說到這裏，衛宮切嗣的眼神終於波動了少許。被他視為母親的娜塔莉亞的死，對他的衝擊還是很大的。
“這時，我有兩個選擇。”
“其一是放任飛機降落，這樣賞金獵人可以活下來，但是飛機降落後必定會造成成百上千的傷亡。其二則是......由我擊墜飛機，避免更大的傷亡。”
“所以我選擇了擊墜飛機——”
“啪！”
非常清脆的巴掌聲，在衛宮切嗣的臉頰上炸開。
誌度內高舉著手，眼睛裏裝滿了憤怒。打了衛宮切嗣一巴掌後，她也沒有再說些什麽，氣衝衝地推開房門走了。
大門被砸似得關上，聲音非常大。
“咳咳，你還真是直白。”
寧清辭從床上坐起，神色平淡地扭了扭脖子，又蹦躂了幾下喚醒僵硬的身體。
堂堂複活！
他看著衛宮切嗣，眼神驚訝：“我還以為你會隱瞞你那些不怎麽光彩的經曆呢。”
“caster......誌度內畢竟已經是大人了，對孩子撒謊可以說是好心，但對大人撒謊那就叫不安好心了。”
衛宮切嗣從口袋裏掏出打火機，點燃了叼在口中許久的香煙。
吸氣，將第一口煙直接吐掉。
瞬間，衛宮切嗣覺得好了許多。
寧清辭汗顏：“什麽歪理......你告訴誌度內你曾經的事，不就是在告訴她她曾經經曆過的不過是你過去經曆的延續嗎。”
“人家本來就討厭你，現在你跟她說她的經曆隻是你做過的幾件事的其一，那她不更討厭你了？”
“沒什麽辦法，已經造成的傷不可能愈合幹淨，我能做的隻有去彌補。”
“這就是你的彌補法？讓人更討厭你？”
“隻有讓那孩子知道過去的我是怎樣的人，才能讓她看清楚我現在的改變，不是嗎？”
衛宮切嗣輕笑道，掐滅了自己隻吸了一口的煙。擺在桌上的煙灰缸裏，兩根都沒有吸淨的香煙一長一短，就好像在預示著什麽。
“我也該戒煙了......”
“你想說的不是這些吧。”
寧清辭雙手環抱，側頭看向了房間打開的窗戶。窗戶外風雪依舊，明明冬天都已經快結束了，這風雪卻將所有人都禁錮在了寒冬。
這是誌度內建造的陣地，也是誌度內心象風景的具現化——即將蛻變成固有結界的心靈景色。
衛宮切嗣將雙手插進大衣口袋裏，走到了窗戶邊，倚在其上：“群主......你說，誌度內還能變化嗎。”
“一般來說，成為了英靈的話，英靈就無法再有任何改變了。”
寧清辭和衛宮切嗣並肩，一同看起了窗外狂暴的風與雪。
“但，我們現在進行的是聖杯戰爭，是七騎從者決戰，爭奪能夠實現願望的聖杯的戰爭。”
看著這風雪，寧清辭側過頭看向衛宮切嗣笑道：“因為我搞了點事，現在的聖杯戰爭已經不是我曾經跟你說起過的聖杯戰爭了。誌度內被召喚出來，其他世界的人被召喚出來，甚ncer——恩奇都被召喚出來，都無不代表著一件事。”
“聖杯的汙穢要麽被淨化了，要麽就有恐怖的存在插手了。而且聖杯本身，是肯定得到了加強的。”
一般的聖杯，可是承受不了恩奇都誌度內這種存在降臨的。哪怕是吉爾伽美什，也因為聖杯強度不夠降智到了離譜的程度（bushi）。
“現在的聖杯，或許是真的能夠實現願望的奇跡。”
“那我不是必須拿到聖杯戰爭的勝利了？”衛宮切嗣苦笑道：“想要拯救愛麗，想要拯救誌度內......都必須要獲得聖杯。”
“是我們，我又不需要聖杯實現願望。”
寧清辭伸出纖細的食指，戳了戳衛宮切嗣的胸膛：“還有，你不想著拯救人類了？”
“我連身邊的人都拯救不了，還談何拯救人類？”
衛宮切嗣搖搖頭，又習慣性地從口袋裏取出一支香煙。而他這一次之後的做法，是將香煙攥在手心放了回去。
還是不怎麽習慣啊......
......
被衛宮切嗣氣到去找愛麗的誌度內推開了廚房大門。
現代化明顯的廚房裏，愛麗正笑著和間桐雁夜說著什麽。
二人身前，是剛剛烤好的一盤蛋糕胚。
“啊，caster～～”
看見誌度內，愛麗笑著對她招起了手：“我和間桐先生剛烤好了點蛋糕哦，要嚐一嚐嗎？”
一時間，誌度內想到了今天淩晨的那些餅幹。
硬硬的，還很鹹，是她吃過的東西裏最難吃的那一檔。不過......
誌度內心底的氣瞬間消了大半，點了點頭。
“那我......嚐嚐吧！”
切嗣那家夥，果然在騙她！
混蛋東西！
寧清辭還想再bb幾句，而她靈魂深處傳出的震蕩卻讓她說不出話，身子一軟倒向了一邊。
就好像有一股莫名的吸力在吸扯著她的靈魂一樣，寧清辭感到一陣反胃和暈眩。
“清辭！”
博士身形晃了晃，勉強接住了寧清辭癱軟的身體：“你這是——”
“咳咳，構成我現在存在的信息有些潰散了......”寧清辭使勁咳嗽了幾聲，四肢有些顫抖。
但哪怕是這樣，她還是強忍著不適張開了口：“博士......不必太拘泥於前文明......”
“這個世界的信息殘片很多，你可以去試著尋找......哥倫比亞，拉特蘭，阿戈爾，雷姆必拓，維多利亞......在一片黑暗的混沌裏，我看見過許多許多屬於過去的耀眼碎片......”
“咳咳——”
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白色透明的氣體從寧清辭口中逸散，她感覺自己全身上下都沒有了力氣。
內在的脹痛，被牽扯脫離身體的幻痛，還有腦子裏像塞了團漿糊的暈眩都讓她無比難受。
她這是怎麽了？在被抽水馬桶使勁吸著靈魂？還是因為偷用源石被普瑞賽斯ban了白名單？？
“你們的項目原理是什麽！如果有那些基礎資料，我就可以複現！！”
博士焦急地喊著，把住寧清辭的肩膀，雙膝跪地。
“隻要有那些，隻要有那些——”
“不，那些...不能給你......”
寧清辭麵目猙獰，躺在博士懷裏的身體不斷扭曲，因為虛空裏的無形吸力被迫擺弄出無數詭異的姿勢。
她還沒有選擇閉嘴，還在嚐試著嘴遁！
“灰釘...你要拔除lynchpin（楔於脊髓灰質之釘）...必須拔除，像我們一樣才可以......”
（灰釘，前文明人類為了進行亞空間旅行在體內埋下的固定思想的錨點，可以簡單理解為思想鋼印）
下一刻，寧清辭的思緒再次斷開。而她留在博士懷中的免費身體，則脖子一軟完全癱了下去，再沒有任何動靜。
呃呃，怎麽說呢，走得挺醜陋的。
“凱爾希！”
博士抱著寧清辭的身體，求助地看向了凱爾希。
凱爾希臉色變了又變，在博士身前蹲下，摸著寧清辭的脖子搖了搖頭：“沒有任何生命體征。”
“這具身體......本來就是死的。”
博士瞳孔地震，眼神裏流露出莫名的情緒。
......
［神經連接斷開］
［已強製登出服務器：泰拉#0］
......
前一秒，寧清辭還在思索到底發生了什麽。
而下一刻，他就體會到了極致的痛苦。
“唔咳咳咳咳——噗——”
“不能吐！這些東西好珍貴的！！！”
喉嚨被液體塞滿，氣管嗆入鮮血。
寧清辭剛回到自己原來的身體，條件反射性地想要咳出口中裝得滿滿的液體，就被一隻白嫩嫩的小手一巴掌捂住了嘴巴。
“唔唔唔！！！”
“不要動了啦！要把這些全部乖乖喝下去！！”
誌度內小小的身體裏爆發出巨大的力量，硬是在寧清辭不斷翻騰著身體時依舊牢牢捂住了他的嘴。
要死了！我tm是有肉體的啊！你這樣要把我嗆死！！
寧清辭眼睛瞪得老大，像是要把誌度內身體盯出幾個洞一樣死死盯住她。
你是來暗殺我的是吧！
呃......
寧清辭兩眼一翻，又暈了過去。
“啊嘞？”
誌度內臉上的驚喜呆住了：“誒，怎麽又暈了......”
她的做法應該沒問題啊，你看寧清辭不是兩小時多就醒了嘛。
那他現在又暈了是怎麽回事？總不至於是被嗆暈的吧......
從者不至於這樣啊？不都是全身上下都可以吸收這些東西嗎？
就在誌度內思索著還該做點什麽時，一直緊緊關閉的房門被一把推開。
誌度內回頭，是衛宮切嗣。
衛宮切嗣的神色怪異，猛然推開門後又莫名轉頭看了看走廊四周，自己在原地掙紮許久後才同手同腳地走進房間內。
迎著誌度內不滿的目光，衛宮切嗣清了清嗓子後才開口：“caster，那個，咳......能請你去安慰一下愛麗嗎，愛麗現在很難過......”
“總覺得你在說謊。”
誌度內抱著手，看著衛宮切嗣有些懷疑：“真的？”
“其實，我希望你能更相信一下我們。”
衛宮切嗣笑了起來，笑裏的苦澀讓誌度內的心顫動了一瞬。
她還從未見過切嗣這樣的表情。
“我呢，承認我以前確實是個混蛋。”衛宮切嗣笑著搖了搖頭，繼續道：“你應該也知道，我曾經希望成為正義的夥伴。”
“正義的夥伴......我還沒和你說過吧，我想要成為正義的夥伴的緣由。”
衛宮切嗣好像突然間適應了自己的身體，十分自然地坐在了沙發上，身體前傾，手肘撐在膝蓋上，雙手十指相扣看向了誌度內。
他就這樣，一邊看著誌度內一邊自顧自地說了起來：“很久很久以前，在我還小的時候，我和我的父親一起生活在東南亞的一座小島上。”
“剛剛還說master很難過，現在又自顧自說起了自己的事......又在騙人。”
誌度內輕輕嘖了一聲，但還是將床邊的椅子反了個麵，對著衛宮切嗣坐了下去。
她倒是要看看衛宮切嗣想說些什麽，愛麗的直球都沒辦法讓她改變心意，他一個所有悲劇的罪魁禍首又想怎麽去洗脫自己？
［清辭］：對！就是這樣，直接說你真實的經曆就好！又能吸引誌度內注意又能讓她更了解你！
［清辭］：了解才是和解的開端！別像個若隻一樣端著架子避著孩子，總覺得人隻要看明白你做了什麽就會理解你！
在誌度內背後，躺在床上的寧清辭趁此機會開始消化堆滿了自己整個口腔的......血。
這種蘊含著高純度魔力與靈的液體，簡直要把他撐死。現在他終於明白，之前他還在博士那邊時感受到的飽腹感是什麽了。
“我的父親是被魔術協會指定封印的魔術師，我和他來到那座小島，為的也是逃避追殺。”
衛宮切嗣習慣性從兜裏取出一支煙，在將煙叼在口中後他才反應過來誌度內還在房間裏。每次回憶過去，他都總是忍不住吸一口煙。
不過他也沒有將煙收回去，而是就這樣叼著煙說了下去：“因為父親在實驗魔術嘛，所以天天都弄得很神秘，就這樣吸引來了位當地的小女孩......不，在當時應該算我的同齡人吧。”
［清辭］：很好，就這樣說得日常點，繼續保持！
［清辭］：等我把嘴巴裏的東西掏幹淨先
“說起來，那個女孩還是我的初戀來著。”
說到這，衛宮切嗣眼神溫柔了不少，讓一直看著他的誌度內不由得又嘖了一聲。
怎麽會有在女兒（曾經是）麵前討論自己初戀的父親（沒人承認）啊。
“後來啊，那女孩天天幫著我父親做魔術實驗，做著做著，她就成為了我父親手下的小幫手。日子一天天過去，女孩不是陪著我玩，就是幫著我父親打下手，就這樣......”
“有一天，她急切地想要看到實驗的結果，吃下了半成品的能夠死徒化的藥物，變成了死徒。”
衛宮切嗣的平淡訴說，讓誌度內的手猛地握緊了一下。怎麽說得這麽平淡？那可是死徒啊！她也隻在書裏見過的......不死的吸血鬼！
切嗣還在繼續說著，沒有絲毫的停頓：“成為了死徒的女孩無法克製吸血衝動，自己一人堅持到了我的到來。她懇求我殺死她，但因為某些原因，我沒有動手。”
“然後所有人都死了。”
衛宮切嗣笑了一下，情緒並沒有太大的波動：“死徒化的女孩開始襲擊島民，魔術協會的人和聖堂教會的代行者追到了小島，殺死了女孩和所有不管有沒有可能化作死徒的人。”
“而我......殺死了一切的罪魁禍首，我的父親。”
誌度內的瞳孔瞬間放大，感覺喉嚨突然好幹。
切嗣，衛宮切嗣的過去，她是從來都不了解的，正如她不了解衛宮切嗣這個人。
她對衛宮切嗣的印象，隻是當年帶著她一起找胡桃新芽的父親，以及後來拋棄了她和母親的罪人。
弑父......是哪怕是曾經一直將“要殺死切嗣那個家夥”掛嘴邊的她，也隻會想想並隻是放狠話的念頭。
“殺死父親後，我遇見了我以後的師傅，一名賞金獵人。”
衛宮切嗣沒有在殺死父親的話題上停留太久，而是直接跳到了之後。
“在她的幫助下，我得到了一部分父親的魔術刻印，正式成為了一名魔術師。成為魔術師之後，我和她一起幹起了賞金獵人的活路。”
“獵殺魔術協會封印指定的魔術師，賣掉他們的魔術刻印賺錢。就這樣，我迎來了我的第二生......而那名賞金獵人，也幾乎成為了我至親一樣的存在。”
“再後來啊，我又長大了，而我又遇上了應該進行選擇的事。”
“一次出任務時，我們遇上了魔蜂使。魔蜂使操控著死徒化的殺人蜂，占據了一座正在飛行的客機。”
“賞金獵人為了追殺魔蜂使登上了飛機，她確實成功了，殺死了魔蜂使。但魔蜂使圈養的死徒蜂卻沒有跟隨著它們主人的死而死，而是暴走殺死了飛機上的所有人。”
說到這裏，衛宮切嗣的眼神終於波動了少許。被他視為母親的娜塔莉亞的死，對他的衝擊還是很大的。
“這時，我有兩個選擇。”
“其一是放任飛機降落，這樣賞金獵人可以活下來，但是飛機降落後必定會造成成百上千的傷亡。其二則是......由我擊墜飛機，避免更大的傷亡。”
“所以我選擇了擊墜飛機——”
“啪！”
非常清脆的巴掌聲，在衛宮切嗣的臉頰上炸開。
誌度內高舉著手，眼睛裏裝滿了憤怒。打了衛宮切嗣一巴掌後，她也沒有再說些什麽，氣衝衝地推開房門走了。
大門被砸似得關上，聲音非常大。
“咳咳，你還真是直白。”
寧清辭從床上坐起，神色平淡地扭了扭脖子，又蹦躂了幾下喚醒僵硬的身體。
堂堂複活！
他看著衛宮切嗣，眼神驚訝：“我還以為你會隱瞞你那些不怎麽光彩的經曆呢。”
“caster......誌度內畢竟已經是大人了，對孩子撒謊可以說是好心，但對大人撒謊那就叫不安好心了。”
衛宮切嗣從口袋裏掏出打火機，點燃了叼在口中許久的香煙。
吸氣，將第一口煙直接吐掉。
瞬間，衛宮切嗣覺得好了許多。
寧清辭汗顏：“什麽歪理......你告訴誌度內你曾經的事，不就是在告訴她她曾經經曆過的不過是你過去經曆的延續嗎。”
“人家本來就討厭你，現在你跟她說她的經曆隻是你做過的幾件事的其一，那她不更討厭你了？”
“沒什麽辦法，已經造成的傷不可能愈合幹淨，我能做的隻有去彌補。”
“這就是你的彌補法？讓人更討厭你？”
“隻有讓那孩子知道過去的我是怎樣的人，才能讓她看清楚我現在的改變，不是嗎？”
衛宮切嗣輕笑道，掐滅了自己隻吸了一口的煙。擺在桌上的煙灰缸裏，兩根都沒有吸淨的香煙一長一短，就好像在預示著什麽。
“我也該戒煙了......”
“你想說的不是這些吧。”
寧清辭雙手環抱，側頭看向了房間打開的窗戶。窗戶外風雪依舊，明明冬天都已經快結束了，這風雪卻將所有人都禁錮在了寒冬。
這是誌度內建造的陣地，也是誌度內心象風景的具現化——即將蛻變成固有結界的心靈景色。
衛宮切嗣將雙手插進大衣口袋裏，走到了窗戶邊，倚在其上：“群主......你說，誌度內還能變化嗎。”
“一般來說，成為了英靈的話，英靈就無法再有任何改變了。”
寧清辭和衛宮切嗣並肩，一同看起了窗外狂暴的風與雪。
“但，我們現在進行的是聖杯戰爭，是七騎從者決戰，爭奪能夠實現願望的聖杯的戰爭。”
看著這風雪，寧清辭側過頭看向衛宮切嗣笑道：“因為我搞了點事，現在的聖杯戰爭已經不是我曾經跟你說起過的聖杯戰爭了。誌度內被召喚出來，其他世界的人被召喚出來，甚ncer——恩奇都被召喚出來，都無不代表著一件事。”
“聖杯的汙穢要麽被淨化了，要麽就有恐怖的存在插手了。而且聖杯本身，是肯定得到了加強的。”
一般的聖杯，可是承受不了恩奇都誌度內這種存在降臨的。哪怕是吉爾伽美什，也因為聖杯強度不夠降智到了離譜的程度（bushi）。
“現在的聖杯，或許是真的能夠實現願望的奇跡。”
“那我不是必須拿到聖杯戰爭的勝利了？”衛宮切嗣苦笑道：“想要拯救愛麗，想要拯救誌度內......都必須要獲得聖杯。”
“是我們，我又不需要聖杯實現願望。”
寧清辭伸出纖細的食指，戳了戳衛宮切嗣的胸膛：“還有，你不想著拯救人類了？”
“我連身邊的人都拯救不了，還談何拯救人類？”
衛宮切嗣搖搖頭，又習慣性地從口袋裏取出一支香煙。而他這一次之後的做法，是將香煙攥在手心放了回去。
還是不怎麽習慣啊......
......
被衛宮切嗣氣到去找愛麗的誌度內推開了廚房大門。
現代化明顯的廚房裏，愛麗正笑著和間桐雁夜說著什麽。
二人身前，是剛剛烤好的一盤蛋糕胚。
“啊，caster～～”
看見誌度內，愛麗笑著對她招起了手：“我和間桐先生剛烤好了點蛋糕哦，要嚐一嚐嗎？”
一時間，誌度內想到了今天淩晨的那些餅幹。
硬硬的，還很鹹，是她吃過的東西裏最難吃的那一檔。不過......
誌度內心底的氣瞬間消了大半，點了點頭。
“那我......嚐嚐吧！”
切嗣那家夥，果然在騙她！
混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