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淵。”


    林硯嘴角帶著笑意,但聲音卻是有氣無力:“其實有一件事,我藏在心裏很久了。”


    “我一直想要告訴你,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可是現在,我怕我不說,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陸淮淵並未說話,隻是靜靜攬著他,等他開口。


    林硯:“你知道嗎,我曾經做過一個夢,在夢裏,也有一個陸淮淵,可他對我很不好。”


    “他恨我害他殘疾,毀了他的夢想。他撕毀我的錄取通知書,將我囚禁起來。顧家的所有人都恨我,我每天過著暗無天日的日子。”


    他說著,伸手想要撫摸陸淮淵的臉:“後來夢醒了,我遇見的,卻是現在的你。”


    陸淮淵低頭,將臉湊到他手邊:“我知道。”


    林硯淡淡笑了笑:“有時候,我也會分不清,那到底是夢,還是其他。但我很慶幸,我遇見的是你。”


    從得知那些記憶開始,他就知道自己可能不正常,就像個瘋子。


    他甚至覺得,與其被拯救,還不如拉著所有人一起下地獄。


    可是遇見陸淮淵之後他才發現,其實他還是渴望被‘拯救’的。


    思及此,林硯突然開口道:“我,我,我能問一問,你的名字嗎?”


    聞言,陸淮淵不由得一愣。


    他好像突然明白了,為何林硯喚了他一輩子的哥哥,卻甚少喚他的名字。


    陸淮淵微微垂眸:“陸淮淵,我的名字就是陸淮淵。”


    “陸淮淵,阿淵。”林硯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容:“真好。”


    他的聲音有些輕:“阿淵,能和你相伴這一生,我真的很開心。”


    他這一輩子,算計了很多,似乎也做錯了很多,但是他卻並不後悔。


    他汲汲營營半生,都是為了陸淮淵。


    幸而最後,得償所願。


    隻是可惜……


    林硯低下頭,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苦澀。


    陸淮淵沒有說話,隻是攬緊了懷中之人。


    其實不知是出於什麽原因,這一生,林硯在他麵前大多時候都是乖巧的。


    但他清楚林硯的所有小心思,包括當初那一刀的真相,隻是他卻選擇了縱容。


    陸淮淵沒有把那些想法說出來,可林硯那麽聰明,又怎麽可能會不知道。


    但兩人都沒有挑明,就這樣心照不宣地過了一輩子。


    林硯靠在陸淮淵懷裏,聲音依舊低低的。


    “陸淮淵,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裏來的,也不知道你未來會如何,但是如果有下輩子,你會來找我嗎?”


    他沒問陸淮淵的來曆,也不需要知道他的歸處,因為那些都不重要,他隻知道他愛陸淮淵就足夠了。


    這些年,時間帶走了太多東西,也磨滅了太多東西。


    但他對陸淮淵的愛,卻隨著時間的推移,愈演愈烈、永不褪色。


    思及此,林硯眨了眨眼,似有淚水想要從眼眶溜出。


    陸淮淵抿了抿唇,卻並未說話。


    林硯沒注意他的反應,又繼續道:“其實我知道的,這輩子能遇見你,已經是我莫大的幸運了。”


    “隻是阿淵,你知道的,我心眼一向很小的。我知道我可能很貪心,但不管發生什麽,我都希望你能永遠記得我。好嗎,阿淵?”


    林硯說著,眼眶裏的淚水,再也藏不住。


    它們迅速湧了出來,順著臉頰滑落,最後沒入衣裳裏,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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