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沒事,傻小子正做美夢吧唧嘴呢”


    婁曉娥聽許大茂這麽一說,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她的心是放下了,可四合院兒裏就放不下了。


    先是易中海招呼劉海中與閻埠貴的急迫聲,再是傻柱父子的對話聲。


    最後是秦淮茹的哭嚎聲:“快來人啊!救命啊!一大爺,我婆婆掉糞坑了。救命啊。”


    “姐你袖子上粘到屎了,好臭啊!我回屋哄孩子了,姐你快喊人來幫忙吧。”


    “京茹你先別走,幫我拉一把婆婆,京茹……”


    “許大茂脫了衣服鑽到被窩裏,伸手拉了下牆上的燈繩道:“媳婦咱還是閉燈看吧,要不,易道德該喊了。”


    秦淮茹的呼救聲在四合院內回蕩,夾雜著幾分焦急與無助。


    四合院兒此時已經燈火通明。


    幾位大爺先一步到達戰場,“東旭媳婦,這是咋了?”易中海問道。


    蹲在糞坑邊上的秦淮茹雙手拽著賈張氏的胳膊,哭的稀裏嘩啦的:“一大爺,你們幾位快幫忙拉我婆婆出來吧!她卡住了。”


    此時的賈張氏在糞坑中掙紮著,發出虛弱的哎呦聲,那聲音裏充滿了對生的渴望和對死亡的恐懼。


    這茅房是半封閉式的,茅坑有一人多深。


    茅坑的中間部位放了兩塊加厚的木板,兩頭都有青石固定。


    一般情況下是掉不下去的,可這賈張氏就是那二班的,咕咚一聲……


    因為天氣冷,糞坑的上麵已經結凍,賈張氏好巧不巧的,因著過胖的身體卡在了凍層處,是上也上不來,下也下不去。


    不過,就算能下去,估計她也不願意下去吧。


    “賈嫂子您沒事吧?”易中海試探性的問。


    “哎呦!可要了我的老命了,你們,你們快拉我上去……”賈張氏聲音低顫的說道。


    “來,咱們一起搭把手。”易中海喊著劉海中與閻埠貴。


    三位披著棉襖,趿拉著棉鞋的大爺一起貓腰撅腚的拽著賈張氏的胳膊和手,“哎呀!不行,不行,我這使不上勁兒,東旭媳婦你先躲了,再來,一,二,三……”


    “媽呀!疼死我了,你們這是安的什麽心呢,我這胳膊要掉了……”賈張氏連哭帶嚎的叫著。


    “不行啊他一大爺,這賈嫂子太胖了,光靠咱們幾個根本拉不上來。”二大爺劉海中氣喘籲籲的說。


    “大清,柱子,大茂啊!快來搭把手……”易中海往兩家的方向重複的大聲叫喊著。


    “柱子,要不咱去搭把手吧!一個院兒住著,這又趕上大過年的。”何大清瞅著傻柱說道。


    “咱不去啊!他們愛誰去誰去,這大過年的弄一身大糞晦氣不晦氣,要我說,就讓賈婆子在糞坑裏過年正好,省著她變著法的禍禍人。”傻柱邊喝著茶水邊說道。


    何大清看傻柱的態度就知道,他這個兒子無論如何是不會去的,又轉頭看向兒媳婦,剛想要開口讓羅秀娟勸勸傻柱,他身邊的白蓮花就說話了:“你看秀娟幹啥?何大清你要敢出去,你就去跟那賈張氏一起過年吧。”


    “胡咧咧啥呢,這易中海都招呼半天了,咱不去看看多不好。”


    傻柱啪一聲放下手裏的小茶壺道:“他易中海算個屌毛,咱家的賬還沒跟他算完呢,草踏馬的,我現在就出去,把那個老絕戶也踹下去,讓他們這一對損賊做個伴兒。”說罷,傻柱就想往外走。


    “行了,還來勁了,有話不會好好說嗎,這把你能的。”羅秀娟說完又對何大清道:“爸您別跟柱子一般見識,他就火愣毛的脾氣。您也別著急外麵了,這事咱不摻和,咱家沒有那以德報怨的規矩。”


    何大清歎了口氣,坐了下來。


    傻柱見何大清不吱聲了,更加來勁了,指著門外說道:“看到沒,易中海那老王八蛋,平時就會裝好人,院兒裏有事就找咱,好名聲都落他身上了。”


    “何雨柱?”羅秀娟叫道。


    聽自家媳婦這連名帶姓的一起叫,傻柱就知道:“壞菜了。”忙一臉殷勤的說:“媳婦我不說了,看我媳婦這手藝,嘖嘖……”


    何雨水則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心裏暗自嘀咕:“讓你嘚瑟,活該!”


    當看到何許兩家屋裏的燈都滅了,茅房內的幾人都知道,他們不會來幫忙了。


    賈張氏平日裏仰仗著寡婦的身份,在鄰裏間橫行霸道,總以為自己的不幸能成為任意妄為的擋箭牌,殊不知,人心自有公道。


    而易中海,這位表麵上看似德高望重、和藹可親的長者,實則虛偽透頂,背後裏算計他人,搬弄是非,以為自己能永遠瞞天過海,享受那份不該屬於他的尊重與地位。


    在多行不義必自斃的道路上,兩人也算是強強聯合。


    此刻的賈張氏也許還沒意識到,自己曾經倚仗的“寡婦光環”在此刻竟成了最大的諷刺和笑話。


    “他三大爺,你去把解成喊來,明兒,我讓東旭媳婦備厚禮去你們兩家致謝。”


    “得嘞!我這就去叫。”閻埠貴說著就往自己家走去。


    “1-2-3拉。1-2-3拽。哎呦!疼死我了。拽繩子……哎呦!竹竿子戳到我了。快,再加把勁兒,上來了。賈嫂子你別往下墜啊!媽呀!吐露回去了。”糞坑大戰持續中。


    “大茂你說,這幫人是不是得弄的滿身大糞啊?”婁曉娥隔著窗戶往外看。


    “哼!整不好,自己肚子裏的那點糞都得惡心到褲兜子裏去。”許大茂本著看熱鬧不怕事大的心態道。


    婁曉娥聞言笑道:“經這麽一頓折騰,這個年兒怕是要熱鬧了。話說回來,秦淮茹能備厚禮?”


    許大茂挑眉,分析說:“那賈張氏在糞坑裏肯定不吱聲,等那老貨出來的,她要是不讓易中海背鍋,我許字倒著寫。”


    兩口子正八卦呢,就聽見閻解成的大嗓門響起:“賈大媽您上茅房怎麽不穿褲子啊?怪不得會掉下去,就您這光不出溜的不往下掉哪兒跑。”


    “東旭媳婦你快把你婆婆扶屋去洗洗,咱們也都回吧。”易中海催促道。


    “撈上來了?”婁曉娥問。


    “媳婦你是不是挺遺憾的?”許大茂笑問道。


    “咋說呢,要說不遺憾吧,有點不現實,但我又覺得,每個人都不容易,即便是那些讓我們不滿或者厭惡的人。賈婆子雖然平日裏愛占便宜,嘴巴臭,滿心的算計,但她畢竟是個老人,家裏也是一地雞毛。如果今天的事真有個三長兩短,那也是我不願意看到的。\"


    這就是婁曉娥,她嫉惡如仇,但又心地善良,不願見任何人遭受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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