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在四合院兒門口的朱子瑞嘟囔道:“連個門都不讓進,大老爺們換個衣服還怕看?整的好像家裏有啥寶貝似的。”


    該說不說,家裏還真有寶貝。


    “朱子瑞,你在那嘀咕啥呢?”婁曉娥先一步出來問道。


    “我說姐夫呢,和個貞潔烈男似的,就換個衣服還不讓我進屋。好像我稀的看似的。”


    “就不讓你看,愛咋咋地。”婁曉娥故意氣他道。


    在繁華與古韻交織的四九城一隅,隱匿著一座小院,它像是訴說著六十年代的故事,又以一種別樣的風貌迎接著這裏的新主人。


    這座小院約莫二百平米左右,布局緊湊而雅致,正房四間,青磚灰瓦,簷角輕揚。


    門窗依然保留著那份古樸與雅致。


    廂房四間,錯落有致地分布在正房兩側,或作為書房,或作為客房,每間廂房都精心裝飾,既有傳統元素,又不失便利與舒適。


    小院兒的一角,是一片翻好的小菜地,緊鄰菜地的是一座小巧精致的小花園,一條鵝卵石鋪就的小徑,兩旁是修剪得整整齊齊的灌木叢。


    小院的中心,是一方清澈見底的小池塘。


    池塘邊,一座古樸典雅的小亭子靜靜佇立,亭頂覆蓋著青瓦,四角飛簷翹起。


    亭內設有石桌石凳,乘涼,曬太陽最合適不過。


    整個小院,從內到外無一處不透露著精致,看的出來,設計者的確是用了心的。


    “大娘,我把媳婦帶來了。您快來瞧瞧,我媳婦好看不好看。”許大茂進到院子裏就開喊。


    正在歸置物什的陳大娘,聽到許大茂的喊聲笑道:“快進屋來,正好都搭把手,這一堆破爛,我說不帶吧,這死老頭子非要跟我唱反調。”


    “老伴兒我發現你是越來越敗家了,這四九城的物價可比咱那貴多了,你這不帶那不帶的,得花多少錢買?”誌勝老爺子埋怨著。


    “我說老爺子,您這是過苦日子過怕了吧?就您這條件,啥買不起啊?”許大茂邁步進屋。


    “你懂個屁,這祖祖輩輩留下來的優良傳統,都得讓你們給遭盡沒了。”老爺子罵完,轉過頭看到許大茂,婁曉娥,和小胖子朱子瑞,三人進屋了。


    陳大娘見此,忙放下手裏的活,就迎過來拉住婁曉娥的手,“嘖嘖,不怪大茂這三句話不離媳婦的,老頭子你瞧瞧,看這丫頭長的,這個浚,水靈靈的。還別說,大茂你小子有福氣。”


    婁曉娥剛要開口說話,就被老頭兒搶先了,“光長個模樣有啥用?說不準和這犢子一樣呢,心眼兒和篩子似的,就知道糊弄我們這歲數大的。”


    “老爺子,您這話說的可不準確,我和大茂可不光糊弄歲數大的,我們連三歲小孩兒都不放過,不信您瞧著,咱這街坊四鄰哪家有小孩兒,我保證把他手裏的糖都忽悠過來給您吃。”婁曉娥笑著打趣道。


    “你瞅瞅,這不也是個一肚子壞水的。”老頭兒看著自家老伴說。


    “哈哈哈,是個機靈的丫頭,和大茂正配,來,幫大娘歸置歸置,要不這都沒法地兒腳了。”陳大娘拉著婁曉娥的手越過了幾人,就繼續收拾起來。


    許大茂本想著先帶朱子瑞一起幹活,等幹完活,在收拾這老頭兒。


    “這小胖子誰家的?”老頭兒問道。


    朱子瑞正愁找不到機會說話呢,“老爺子,我是老朱家的,您就叫我子瑞吧,瑞子也行。”


    “啥瑞不瑞的,我看小胖子就挺好。”


    “行啊,您覺得好就叫,反正我也不一定能答應。”


    “媽了個巴子的,這一個兩個的嘴都和租來似的。”


    “老爺子,您這是口頭語,還是罵人呢?”朱子瑞狀似天真的問道。


    “罵人呢。”老頭兒一點不帶猶豫的回道。


    “這口頭語太符合您的氣質了。”朱子瑞自顧自的說道。


    許大茂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瑞子,你不是自稱象棋屆的扛把子嗎,這回你算是來對了。跟這老頭兒殺幾盤。”


    老頭兒一聽象棋倆字,瞬間來了精神,“小胖子你會下象棋?”


    朱子瑞非常自信的說,“我可是象棋屆的剩手。”


    於是乎,一老一小就開始了他們的表演。


    這倆人下棋,主打的一個熱鬧。


    該悔棋的悔棋,該玩賴的玩賴,一言不合就偷棋子。


    經過一番廝殺後,最終,老頭兒勝利了。”


    但是,勝利者沒有絲毫的喜悅。“就你這樣的,還聖手呢?”


    朱子瑞倆手一攤,“這棋子都被您吃沒了,可不就剩手了嗎 。”


    屋內的哄笑聲,讓這個還帶有一絲陌生的小院兒,頓時親切感爆棚。


    就連誌勝老爺子都哈哈大笑起來,“小胖子,你倒是個人才,以後,你常來這兒,陪我殺幾盤兒。”


    “那我可就不推辭了,畢竟咱倆也算是旗鼓相當,互相學習唄。”朱子瑞痛快的回應。


    許大茂邊挪箱子邊說:“就你倆這一對臭棋簍子,那指定是越下越臭,還用學啥習呀。”


    “幹點活磨磨唧唧的,還一心二用。覥著臉還笑話我們呢。”老頭兒罵道。


    “您也好意思說,人家李懷德都把收拾屋子的人找來了,還不是讓您趕走了。


    真不知道您是咋想的,自己不幹活,還不讓人家幫忙。


    這一天天,還連累我們兩口子跟著受累。”許大茂埋怨道。


    “幹點活看把你委屈的,老子求著你幹了?”


    “哼,要不是心疼我大娘,您以為我樂意幹啊。”


    “你懂個屁,老子不讓他們動手,自有老子的道理,讓你們兩口子幹,那是瞧得起你們,別不知好歹。


    再說了,你不去請老子,老子能來?


    媽了個巴子的,罵你兩句聽著就完了,窮對付啥。”


    “我憑啥不對付啊?那我說您兩句,您咋還跟我對付呢?就興您放火,還不興我點燈唄。”許大茂不服氣的說道。


    “老子有放火的本事,你有嗎?你告訴老子你有啥?


    別說踏馬的給老子收拾屋子,就算是給老子現蓋房子,你滿四九城打聽打聽,看看能樂死多少?


    老子為啥讓你去接,為啥讓你幹活?


    不信邪的,你現在就去找李懷德,就說老子說的,讓他天天來給老子倒夜壺,你看他願意不願意?


    狗屁不懂的玩意。”


    一頓臭罵驚醒夢中人啊!


    這一屋子沒一個蠢人,特別是許大茂。


    他知道,老頭兒這是為他好。


    可他從沒想要利用老頭兒的身份為自己謀福利。


    在許大茂的心裏,他已經把老兩口當成自己的親人了。


    這也是為什麽誌勝老爺子,會甘願想要為許大茂鋪一條平坦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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