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怎麽了?除了催債就是催生。


    褚弘彥和於如嫣臘月二十舉行完婚禮就帶著雙方父母和史雨琛來到了北京。他們的兩個店春節前後更忙。直到年三十傍晚強製性打烊,褚弘彥一大家子和嶽鳳鳴、薛明一家才坐下來休息一下,一起吃個年夜飯。


    吃年夜飯提起壓歲錢,褚媽媽看向於如嫣。於如嫣被褚媽媽看愣了,以為自己臉上有東西,趕緊讓褚弘彥看看:“弘彥,你看看我臉上有沒有東西,媽媽老看我。”


    褚弘彥一看,於如嫣臉上什麽都沒有,於如嫣還是不信,拿出手機找到鏡子點開,看到臉上幹幹淨淨才放心。


    吃過年夜飯,大家在褚家一起看春晚打撲克守歲。


    小孩子熱鬧一陣困了,早早睡了。十二點的鍾聲響過,大人們也困了。嶽鳳鳴她們回家去了。


    褚媽媽和於媽媽眼神一對上,沒用說話,她們明白了各自的心事。於媽媽從於如嫣床上把熟睡的史雨琛抱到自己床上。


    自從發生史雨琛走失事件之後,於如嫣如驚弓之鳥,就怕兒子有丁點閃失。夜裏睡覺要摟著,走路要牽著,回到家大門緊鎖著。這可愁壞了褚媽媽和於媽媽。兩個人結婚這麽多天一直這樣,怎麽能懷上孩子。這不,老姐倆一商量,趁孩子睡著的時候把孩子抱走,給小夫妻留下獨處的空間。


    褚弘彥的懷抱終於空下來,他伸手把於如嫣撈進懷裏,兩個人纏綿在一起。


    以後每個夜晚,於媽媽如法炮製。褚弘彥問於如嫣:“如嫣,你知道媽媽為什麽每天把雨琛抱走嗎?”


    於如嫣枕著褚弘彥的胳膊正在迷糊,突然聽到這樣一個問題,她反問道:“為什麽?”


    “老人們著急了,想讓我們盡快給他們再生個小寶寶。”


    “切!”於如嫣不屑地說。


    “哎?如嫣,自從元旦演出回來以後,我們沒采取什麽避孕措施啊,一個多月了,如果懷上小寶寶該有反應了吧?可是看不到你有什麽變化,你吃藥了?”


    “沒有啊,什麽動靜?兩個月孩子就能從肚子裏爬出來嗎?”


    “我是說我們種上希望的種子到現在快兩個月了,你不得有妊娠反應啊?比如想吃酸的,比如嗜睡賴床,比如惡心嘔吐。”


    “你知道的還不少呢!”


    “我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電視上,書刊上看到的女人懷孕不就這些症狀嗎?”


    改天,餐桌上除了早飯,每頓飯褚弘彥的麵前都有一碗濃湯,一周不重樣,周一豬尾巴花生湯,周二羊肉冬蟲夏草湯,周三黨參乳鴿湯,周四烏雞枸杞湯,周五牛鞭枸杞湯,周六海馬排骨湯,周日甲魚湯。


    一周喝下來,褚弘彥怨聲不斷:“兩位媽媽,我不願意拂了你們的好意,天天這樣補,我要流鼻血了,求求你們饒了我吧,我一點毛病都沒有,不信你問問如嫣。如嫣,是不是啊?”


    於如嫣被問得小臉通紅,轉過頭裝作沒聽到。她知道兩位媽媽著急了,非常理解她們想抱孫子的心。


    褚媽媽伸手敲了一下褚弘彥的頭說:“傻子,多大了還這麽不會說話,哪有這麽問的。”褚弘彥揉著被打的頭看看於如嫣漲紅的小臉笑得一臉無害。


    轉眼寒假就要結束,明天就是元宵節。他們早早收拾好,大家要回礦了。史雨琛想起來要離開媽媽就不乖,老是找事。別人沒惹他他哭個沒完。


    於如嫣問他:“小雨琛,你是不是不願意回去啊?”


    “嗯嗯!”雨琛點頭如搗蒜。


    “可是媽媽要開學了,雨琛也要上學,我們不回去不行。回去了我們每周都能見到。星期五媽媽把你接過去,星期一再把你送回去,中間你要是想媽媽,讓你爺爺給媽媽打電話,我晚上就去接你好不好。”


    “好吧。”雨琛不情願地點點頭。


    下午,他們一行到家了。四點鍾,史爸爸在市廣場等著雨琛。本來如嫣想讓雨琛跟他們過完元宵節再回去。可是史爸爸反對。他說:“雨琛是我們老史家的長孫,春節沒在家裏過,元宵節再不在家裏過,怎麽給老爺爺老奶奶磕頭?”


    史爸爸的臥室裏供奉著史書傑爺爺奶奶的遺像。他是家裏的老大,老人理應在他家過年。年三十,史爸爸在路口放了幾個鞭炮,把爺爺奶奶的魂靈請來,怕宮新月害怕,在自己臥室供奉上爺爺奶奶的遺像,擺上幾樣貢品,讓老人在他家過年。


    於如嫣見到史雨琛的爺爺說:“叔叔過年好!”


    “過年好!”


    “爺爺!”史雨琛跑過去抱住爺爺的大腿喊道。


    “哎!”爺爺一把抱起孫子說,“雨琛長高了,也胖了。想沒想爺爺?”


    “想了。”


    於如嫣給了史爸爸一個包說:“叔叔,這是大家給雨琛的壓歲錢,我希望您給他單立個賬戶,以您的名字給他存起來,將來當作他的教育基金。”


    “行,我回去單給他存起來。”


    “叔叔,這些是我們給您和阿姨從北京帶來的特產,您帶回去吧。另外,我再給您點零花錢,以後您老倆或者雨琛想吃點什麽就買,不要不舍得。”於如嫣說著給了史爸爸一遝錢。


    於如嫣再三交代:“叔叔,您千萬別虧著自己,別虧著阿姨,她病著,大腦有些受損,像小孩一樣,買了水果你們一塊兒吃,雨琛正是長個的年紀,虧了嘴身體發育不好影響形象,將來不如他爸爸漂亮。”


    “好的!”


    史爸爸提著大包小包領著孫子回家了。


    晚上七點,史書傑和宮新月回來了。趁宮新月回屋換衣服的機會,史爸爸小聲說:“書傑,這個包裏是雨琛的壓歲錢,你給他單立個賬戶存起來,作為他的教育基金。他媽媽還給了我一些零花錢,讓我給你媽媽和雨琛買水果,買零食吃。我放起來了。這些是她從北京帶回來的特產,你看看有什麽。”


    史書傑接過包把史雨琛的壓歲錢掏出來數了數說:“雨琛的壓歲錢還不少啊!雨琛,都是誰給你壓歲錢了?”


    “姥姥姥爺,褚爺爺、褚奶奶,我媽媽和褚爸爸,還有我幹媽,路奶奶,薛叔叔。”史雨琛掰著手指頭一個個數著。


    “嗯,記得不錯,我猜也是這些人,去玩吧!”


    史書傑打發走兒子說:“爸爸,我想挪用一下這些錢,我妹妹開店做生意,他一定缺少啟動資金,我想明天帶著這些錢回去看看。你看怎麽樣?”


    “那怎麽行,這是雨琛的壓歲錢,怎麽能亂動呢?我不同意,我是這些錢的保管人,我就不能讓你動。”


    “爸,我有了錢會補上的。我妹妹快急死了,不然不會帶著這麽小的孩子擠公交車過來。我想借借不到,自己孩子的用一用怎麽了?爸!”爺倆個背著宮新月嘀嘀咕咕,差點大聲嚷起來。


    史爸爸小聲說:“我閨女的事我比你都著急,我沒錢能怎麽辦?這些錢是我向雨琛親媽保證了的,無論如何不能動,一定給孩子存起來孩子將來上學用。你用了一定還回來,你不能保證還回來我不能交給你。”


    “我保證,我兒子的事我比您更上心。”


    “給,拿去吧。如嫣給我的零花錢你要不要?”


    “不要了,你留著給我媽媽和雨琛買好吃的吧。”


    史書傑覺得自己很無能,自己親媽和兒子的零嘴還要前妻操心。他對自己現在的妻子很不滿意。宮新月太摳門,太狠心,讓老爸老媽過得像個乞丐。她把錢存起來幹什麽?他不得不懷疑宮新月的用心。


    晚上,史書傑對正在往臉上身上抹精油的宮新月說:“新月,我們每個月給你媽媽那裏交多少錢的生活費?”


    “幹嘛?你問這個什麽意思?”宮新月一聽史書傑問這個,立刻警覺起來。


    “我隨口問問,我要是覺得你給少了再讓你加點。”史書傑眼睛裏閃著狡黠的光問道。


    “每月每人五百,我爸爸見女婿去了,中午多做個菜,晚上他們老兩口吃點我們的剩菜。”


    “我嶽父嶽母真心疼我們,我爸爸也一樣,讓我們晚上回來有口好吃的,他又不能變魔術一樣變出來,你每月給他四百太少了,給他增加一倍。”史書傑尋思比給嶽父母的少二百,宮新月應該同意了吧?


    可是宮新月狼眼一瞪說:“史書傑,原來你在這裏等著我呢!晚上吃這麽好幹什麽?長肉嗎?壓床頭嗎?”


    “新月,不吃好點,你幾乎天天要,我的腿發軟,沒力氣幹那個!”


    “你這個軟蛋,沒力氣我蹬了你找小奶狗去!”


    “你去啊!不怕染上亂七八糟的病,這年月亂搞男女關係是有風險的!”史書傑像個老父親那樣叮囑宮新月老實點。


    “增加一倍太多了,增加二百,一月六百可以了嗎?”


    “他自己沒有收入,你多給他個一百二百花不完他又不會扔掉。”


    “傻了吧,你媽媽生病了,你爸爸才五十多歲,男人有錢就變壞,他沒事去個理發店找暗娼怎麽辦?”


    “你的心真齷齪,我爸才不像你說的那樣呢!”


    宮新月狡黠一笑,咕嚕滾到被窩裏去了。


    第二天是元宵節,史爸爸一大早煮了元宵當作早飯算是過節了。史書傑吃了早飯和大家說一聲就要出去。宮新月問他,他在門口回了一聲:“我有事出去一趟,晚飯再回來一起過元宵節。新月,你去超市買點肉餡,再買幾個硬菜,我們爺倆晚上喝幾杯。”


    宮新月撇嘴:每月交著生活費,過節還要我去買菜,我不幹!


    史爸爸知道兒子此行的目的,張了張嘴想說:“給你妹妹一家捎個好。”終究當著宮新月沒敢吭聲。”


    史書傑從爸爸的表情中猜出爸爸的意思,對爸爸點了點頭。在這個家裏,史書傑過的像個地下工作者。


    史書傑不在家,宮新月在自己臥室玩手機,史爸爸一個人領著史雨琛到樓下的便利店買了點肉餡,準備給孩子包個餃子過節。他還信誓旦旦地給前兒媳說讓孫子在家過個元宵節,可是別人家燉雞炸魚,香氣彌漫整個城市的上空,他卻領著孩子不敢大魚大肉地霍霍,不然又要動用給孩子買零食的錢,大人不能給一個小孩子搶食吃吧?反正聽兒子說了,讓宮新月去買過節的食品。他隻要不餓著孫子就行,大魚大肉孫子也吃不下一兩塊,都便宜了宮新月的嘴。女兒拿來的兩隻大公雞,一隻大家吃了,另外一隻過年時燉了,被宮新月一頓猛造,大部分進了宮新月的肚子。


    史書傑傍晚才回到家。一進門,他沒有聞到預想的肉香魚香和果蔬香,他很失望。


    “新月!”史書傑喊了一聲。


    他沒有聽到回應,推開臥室的門走進去,臥室裏黑乎乎空蕩蕩的,沒有人的氣息。


    “哪裏去了?”史書傑納悶。他掏出手機給宮新月打電話:“喂!新月,你在哪裏?”


    “我在我娘家,正在看花燈,你過來吧。”


    “今天是元宵節,扔下家裏的老人孩子不管,你跑到礦上去看花燈?”史書傑很生氣,大聲責問宮新月。


    “你吼什麽?你還知道今天是元宵節?我問你,你一整天跑到哪裏去了?”


    “我回老家了,老家有點事我要去處理。”


    “回老家你給誰說了?你眼裏還有我這個妻子嗎?你眼裏沒有我,別怪我一個人跑到我娘家過節,掛了,別影響我看花燈的心情。”


    電話戛然而止。史書傑愣在那裏。是啊,自己光想著妹妹錢不夠,明天小吃店要開業了,至少得有買原料的錢吧?


    自己欠著妹妹兩萬塊錢,宮新月一分不給他,他挪用兒子的壓歲錢給妹妹送過去,緩解一下妹妹一家的經濟危機。自己不敢告訴宮新月此行的目的。告訴了她,不知道又要掀起多大的風波。這不,沒告訴她也不消停,她扔下老人和孩子一走了之,跑娘家去了。


    史書傑後悔死了,老爸老媽和年幼的兒子過元宵節像《白毛女》中的喜兒那樣,稱二斤白麵包個餃子就算過節了嗎?他覺得自己很失敗,很心累,很無助!像一個迷路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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