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間突然多了雙有力的大手。


    周祁川不愧是部隊出身的,反應很及時,伸手把林阮抱住了。


    雙腳落地的那一刻,安全感也回來了。


    林阮拍了拍胸口,黑溜溜的眼睛往前邊看過去,許霧正和那小孩對峙著。


    “這是爸讓你買的回門禮,全都寫紙上了,你今天去供銷社照著買就行,明天回門一個不少都得帶回家。”


    “要是你明天帶不回來,你和這男的明天不準進我們老許家的門!”


    小男孩不知道跟誰學的,一雙小手插在腰間,瞪著眼,看起來老氣橫秋的。


    許霧看著小男孩,腦海中快速閃過信息,這是她家那個幺弟許繼業。


    許霧是家裏老大,她底下還有兩個妹妹,許繼業是家裏盼星星盼月亮生出來的寶貝金孫,是最小的孩子,從小被他奶奶慣得無法無天,典型的超雄體熊孩子。


    “許霧,我跟你說話呢!你是不是啞巴了!”許繼業走往前走一步。


    許霧冷哼了一聲,兩步繞到他身後,對著他屁股就是一腳。


    她紅唇輕啟,嘴皮子很利索,對著許繼業就是一通輸出:“小屁孩,哪來這麽大脾氣,對著我大呼小叫?”


    許繼業哪受過這委屈,捂著兩瓣屁股,眼眶含淚地盯著許霧。


    “你,你……”


    許霧毫不留情,又是一腳:“你什麽你?話都說不利索還想要禮物,做夢!”


    “哇!”


    許霧這一腳踹到了許繼業的手,他頓時疼得哇哇大哭,朝著路那頭跑過去。


    “嗚嗚嗚!奶奶,許霧瘋了,她打我!”


    眾人偏頭一看,一個穿著灰色破補丁衣服的老太太走過來,吊梢眼惡狠狠地盯著許霧:“你個不要臉的賠錢貨,嫁了人家就翻天了,竟然敢打我大孫子?!”


    許老太氣勢洶洶的,要不是周淮予站在跟前,估計都想揚手扇許霧一巴掌。


    “家裏白吃白喝養你這麽些年,沒想到喂出個白眼狼,竟然敢對你親弟弟動手,明天這回門禮少一樣,你們就別回來了,我們老許家就當沒養活過你!”


    許霧看著罵罵嚷嚷的許老太,暗自冷嗤了一聲,這老太婆臉皮夠厚的。


    結婚的時候這老太婆要了周家三百塊的高價彩禮,就給孫女陪嫁了一床帶著破補丁的被子,村裏人背地裏都笑話她,她不覺得羞愧,竟然還敢來打秋風?


    “賠錢貨,你是啞巴了還是聾了,不知道說句話啊?”許老太理直氣壯地喊。


    周淮予聽著她一口一個賠錢貨,實在看不過眼,想幫自家媳婦兒說話。


    胳膊突然被掐了下。


    他猛地一愣,一扭頭,看見自己媳婦兒眼眶通紅,美眸含淚地盯著許老太。


    “奶奶你說的對,家裏養我這麽多年,我是不能當白眼狼。我得聽你的,給家裏買麥乳精、買雞蛋、買肉、買……可是,可是我……”


    許霧說到一半,豆大的眼淚砸下來,看的周淮予直心疼。


    “可是什麽?”


    許老太看著她這樣,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


    許霧大喊:“可是我沒錢啊!我當時就應該聽你的,嫁給紡織廠那個三十多歲喪妻帶倆孩子、還禿頂的老廠長,他那麽有錢,肯定會給奶奶買好東西的。”


    “嗚嗚嗚……是我不識好歹,沒聽奶奶的話,我對不起老許家。”


    二十歲的芳齡嫁三十多的老男人,還是喪偶帶娃的。


    周家兄弟臉色都是一沉,朝著許老太看過去,眼神帶著些許冷意。


    周淮予拳頭緊緊攥著,要不是今天這麽一出,他都不知道自己媳婦兒曾經受過這麽大的委屈。


    許老太在周家兄弟異樣的眼神下,覺得臉皮兒有點疼,凶狠地嗬斥許霧:“你白活這麽大歲數了,跟個小孩子似的,讓你買點東西又不是要你命,哭什麽哭?”


    這一句話仿佛觸碰到了許霧的某個啟動開關,她頓時喊的更大聲了。


    “奶奶你說的對,我活了二十年連點吃的都買不起,真是白活了。”


    “您別急!我這就去跳河!來世我再給你買吃的!”


    說著,她撞開周淮予,就要往河裏撲。


    周淮予也是人精,一把抱住林阮,聲嘶力竭地阻止著。


    “媳婦兒,你別啊,雖然咱家窮了點,吃了上頓沒下頓,為了娶媳婦兒欠了一屁股債,經常有債主追著上門,但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這日子得過下去啊。”


    他又看向許老太:“奶,我媳婦兒餓的要跳河了,要不你借我們點錢吧。”


    一聽到周淮予要找自己借錢,老太臉色頓時一白,拉著許繼業就跑走了。


    “奶,別走啊!”


    周淮予殷切呼喚。


    許老太步伐更快了,許繼業腿短跟不上,連著栽了幾個跟頭,哇哇地哭。


    直到婆孫兩人的身影徹底消失,許霧才消停下來,拍了拍周淮予摟在她腰間的手,“鬆鬆,勒死了。”


    “媳婦兒,你腰真軟。”周淮予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句,才戀戀不舍地收手。


    許霧臉一紅,她竟然被調戲了?


    “咳咳咳。”


    兩道咳嗽聲齊齊響起。


    “老三。”


    周祁川把周淮予喊走了,表情複雜難言,建議他弟帶許霧上醫院檢查檢查。


    他現在有點相信林阮說上次跳河,是因為許霧罵她,兩人在打架了,畢竟許霧好像真的挺喜歡跳河的……


    看著兄弟倆說悄悄話。


    林阮也湊到許霧旁邊,小聲調侃:“寶兒,你擱這發瘋,不怕被當成真瘋子抓走啊?”


    許霧表麵看著是清冷大美人,但有一毛病,聽不得別人罵她,一罵她就發瘋。


    經常各種瘋狂輸入,能把對麵直接整自閉,下次見她繞道走。


    許霧給林阮一個白眼,反問:“你忘了許家都是什麽牛鬼蛇神了?”


    書裏,許家連有了三個女兒才出來個許繼業,全家資源向他傾斜。


    許霧作為大女兒,因為臉長得好看,許老太想把她賣個好價錢,彩禮標價三百塊,這年代大家吃飽飯就不錯了,哪有人家願意花三百塊娶個媳婦兒。


    村裏的姑娘結婚早,好些和許霧同齡的孩子都抱兩三個了,許霧還沒嫁出去。


    後來,周淮予的奶奶去公社的路上意外掉進河裏,剛巧被許霧給救了。


    奶奶從旁人跟前聽說了許霧的身世,覺得這小姑娘命苦,加上小姑娘長得又好看,在電報詢問周淮予的意見後,做主給了許家彩禮,把她許給了周淮予。


    “對付這種潑皮無賴,就得比他們更潑皮。”


    林阮給她豎了個大拇指,“雖然有道理,但是寶,你這和當眾拉屎有什麽區別?要是我,我肯定幹不出來這事。”


    許霧:……


    倒也沒有這麽誇張吧。


    周淮予不是理解了她的意思,陪著她演戲,還會自己加戲呢。


    “是你不懂。”


    “媳婦兒,咱走吧。”


    周淮予結束了悄悄話,重新載著許霧。


    至於他二哥說的,讓他帶著媳婦兒去醫院看看,他根本不打算理會。


    他媳婦兒明明這麽聰明,是他二哥不懂。


    到了縣公社。


    周淮予把車往另一個方向騎,“二哥,你先去郵局,我帶我媳婦做衣服去。”


    郵局?


    林阮的心瞬間崩起來,但一想離婚申請書她偷了,心裏的石頭往下落了點。


    可轉瞬間又擔心起來,萬一周祁川現場再寫一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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