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阮望著周祁川。


    男人身形高大,居高臨下,壓迫感十足。


    那張臉更是冷得不近人情,黑眸幽深不見底,暗藏著駭人的戾氣。


    “我……”


    林阮眼皮輕顫了下,嬌軟的嗓音發著抖。


    好一會兒,她壓製下心中的怯意,握住周祁川的手,討好地笑笑。


    “我……我們不是夫妻麽。”


    “我們天天都能見到,有情話當麵就說了,不用彎彎繞繞寫情書。”


    周祁川盯著她,鋒銳的眼神凝了幾秒,薄唇吐出兩個字。


    “也是。”


    聽出他沒太生氣,林阮懸著的心落下,臉上的笑意更真誠了些。


    “老公,這種影響我們感情的東西,我還是銷毀了吧。”


    不等周祁川表態,林阮便撿起散落在地的信紙,準備撕爛扔掉。


    手背突然被一雙大手覆蓋。


    周祁川拿走那封信,低頭看向林阮,嗓音低啞撩人。


    “阮阮,想銷毀罪證,是要付出代價的。”


    林阮抬眸看他,眼神懵懂:“什麽代價?”


    男人沒吭聲,剛勁有力的胳膊,將林阮攔腰抱起。


    “砰——”


    臥室門被踢開。


    身體栽到床上那一刻,林阮悟了,這男人剛才的大度都是裝的。


    在和沈星澤相關的事情上,他從來都是心比針尖還小。


    周祁川關了門,轉身回來。


    那雙黑眸鎖定林阮,像在獵物一樣,帶著極強的侵略性。


    林阮咽了咽口水,手臂撐在床上,屁股悄悄往後挪。


    “跑什麽?”


    周祁川黑眸睨著她,嗓音輕慢危險。


    他俯身,跟著林阮一起後退,一點點逼近她。


    “是你說的,夫妻之間不搞這些虛的,有情話可以坦誠著說。”


    ‘坦誠’二字,周祁川咬得很重,聽著別有深意。


    周祁川手也沒閑,慢悠悠地解著襯衣紐扣。


    動作優雅,撩人至極。


    林阮看著男人健碩優越的腹肌,臉頰上泛起薄紅,弱弱地打商量。


    “……其實,我覺得,寫情書也挺好。”


    “老公,我給你寫情書吧,我天天給你寫,肯定比這些多!”


    上次他吃沈星澤的醋,把她折騰得有多過分,她簡直是印象深刻。


    寫情書明顯更嚴重。


    憑周祁川的小心眼程度,林阮覺得,自己今天晚上睡不了覺了。


    “晚了。”


    周祁川輕哼一聲,大手摁住那雙白皙的腿,俯身吻住林阮的唇瓣。


    男人吻的帶著狂風暴雨,很凶,想把懷裏的人拆骨入腹似的。


    ……


    不知過去了多久。


    月光斜斜地照進屋裏,地上散亂著些衣物。


    好半晌。


    一臉饜足的男人,拿了一封信塞進林阮手裏,嗓音沙啞至極。


    “一封。”


    林阮迷離的眼神定了焦。


    她捏著信封,手指有點發軟,沒撕動。


    周祁川盯著她,很貼心:“要幫忙嗎?”


    “不用……”


    林阮瞪了他一眼,兩隻手同時用力,把信封撕成碎片。


    用的力道很大,帶著幾分憤怒。


    周祁川看著她凶巴巴的樣子,覺得很可愛,眼底浮起幾分溫柔。


    “別急著氣,信還有很多。”


    林阮更氣了,抬起下巴,重重咬在他肩膀上。


    男人皮糙肉厚的,這一口咬下去,沒對周祁川帶來絲毫傷害。


    他甚至滿足地喟歎一聲。


    圈在林阮腰間的胳膊也收緊,拖著她繼續沉沉浮浮。


    ……


    一晚上。


    不斷有信封碎片掉落在地。


    撕到最後,林阮身子軟得一塌糊塗,實在沒力氣。


    “要不剩下的改天再撕……”


    “今天撕不完,翻倍。”


    男人握著林阮的手,幫著她,把那個信封撕掉。


    隨後,他理了理她額前的碎發,溫柔地問:“阮阮還想改天撕嗎?”


    “周、祁、川——”


    林阮有點惱火了,咬著牙關,一字一句地喊他。


    “你能不能講點道理,這些信不是我寫的,你憑什麽這麽霸道?”


    周祁川眸光一沉:“上邊不是你的字跡?”


    林阮啞了聲,她總不能說這是以前的林阮寫的,和她沒有關係。


    硬的不行來軟的。


    林阮眼眶擠出淚珠,小聲地哭起來。


    “老公,我錯了……”


    周祁川不為所動,粗糲的指腹擦掉她眼角的淚珠,溫柔地呢喃。


    “阮阮……”


    “夜還很長,眼淚留著慢慢流。”


    林阮:……


    扭頭看到那疊厚厚的信封,林阮真的快要哭死了。


    該死的沈星澤,她不是不喜歡原主嗎,為什麽還要留著這些情書?


    留著就算了,他為什麽要給周祁川?


    到最後。


    林阮精疲力盡,沉沉睡過去。


    周祁川抱著她,還是沒有一點睡意,眼眸幽深不見底。


    算了。


    反正她現在就在自己身邊。


    他又何必在意,她是因為誰嫁給他的呢。


    如果到最後,她真的恨他、厭惡他,想要離開。


    那……


    周祁川不敢再往下想,真的有那麽有一天,自己會做出什麽事來。


    ……


    隔天。


    林阮從床上爬起來,隻感覺渾身酸痛。


    尤其是大腿和腰,稍微動一下,那酸疼的感覺直衝天靈蓋。


    好像第二回她控訴過周祁川牲口後,後邊他再怎麽過分,都會留一點理智心疼她。


    昨天晚上的周祁川明顯沒有留那點理智……


    周祁川起得早,收拾了臥室。


    但很惡劣地留下了碎紙屑。


    那散落一地的碎紙屑,似乎在提醒著林阮,她還有很多賬沒算。


    林阮現在恨不得給自己兩個嘴巴子。


    早知道,她就乖乖寫情書,不忽悠周祁川了。


    吃過早飯。


    林阮幾乎是踩點,抵達了辦公室。


    還好今天是整理數據,不用去山上考察。


    忙忙碌碌大半個上午。


    林阮空閑下來,從桌子裏翻出信紙,寫情書。


    周祁川雖然看著冷漠無情,但是她要是用心哄,還是很好說話的。


    連著寫了三封後,林阮著實有點詞窮了。


    原主怎麽這麽能寫,那些信封全都是長篇大論,她也不好偷工減料,隻寫幾句話敷衍他。


    辦公室的主任瞧見林阮寫得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好奇地問她。


    “小林啊,你這是在寫什麽?”


    林阮連忙捂住信紙,揚起頭,回了主任一個笑。


    “沒,沒什麽的。”


    主任低頭,目光掃過信紙最上邊的文字,輕笑著搖搖頭。


    周團長真幸福。


    他們兩個結婚這麽久了,林阮還給他寫情書。


    目送著主任離開。


    林阮鬆了口氣,往周圍打量了一眼,才繼續寫情書。


    沈星澤進來時,看到林阮絞盡腦汁寫東西,好奇地往這邊瞥了眼。


    看到信紙開頭的字,他表情陡然僵住。


    【老公、親愛的、寶貝兒……】


    很多膩歪的要命的稱呼。


    這些稱呼,林阮過去給他寫情書時,從來沒有用過。


    沈星澤麵色有些陰沉,悄無聲息地走到林阮身後。


    目光劃過她後頸時,看到她癡白的皮膚上,有很多曖昧的痕跡。


    怎麽會這樣!


    周祁川這種蠻橫霸道的人,知道那件事後,不應該厭惡林阮,不會再碰她嗎?


    林阮怎麽會給寫情書。


    沈星澤拳頭緊緊攥在一起,麵色陰沉的恐怖。


    “嫂子!”


    楊開源突然走進來。


    沈星澤知道他是周祁川的人,連忙收斂情緒,若無其事地看文件。


    林阮把信壓在書下,扭頭看向楊開源。


    “楊同誌,有事嗎?”


    楊開源:“基地門口來了人,說是你姐姐,想見你。”


    姐姐?


    林阮眉梢微微一蹙,不會是周慧蘭吧。


    不對,周慧蘭是軍屬,要是她來了,是可以直接進來的。


    難道……


    林阮突然想到了,剛回來的林清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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