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景被帶到了一間實驗室門口,領路的人在門口摁了一按鈕,很快門就被打開了,實驗室裏麵的聲音傳出來。


    是阮軟的聲音,“你非要這麽對我嗎?”


    意識到有人來了,阮軟立刻收了聲,她轉頭看了一眼來人,認出是初景她的臉色沉了一瞬,立刻又揚起一抹不自然地笑,跟初景打了招呼。


    臨走前她又轉頭對衛臨說,“我希望你能好好考慮一下我說的事!”


    衛臨隻是垂頭站在桌前擺弄他的器具,對於阮軟說的話,像是沒聽到一般。


    阮軟跺了跺腳,心情極差地快步轉身離開。


    初景站在門外,貼心地讓路,她似乎感覺到阮軟走出去後還回頭看了她一眼。


    那個領初景過來的人並沒有進去,隻有初景一個人進入了實驗室。


    門在她身後被關上,偌大的實驗室裏隻衛臨和初景兩個人在。


    不等初景開口說話,衛臨就拿著采血針走了過來。


    “衛先生親自給我采血嗎?難道就沒有護士什麽的?”初景以為的獻血是護士或者是其他助手采血,看到衛臨這架勢,她屬實有些驚訝。


    剛剛阮軟莫非也是來獻血的?


    初景視線在實驗桌上掃過,果然看到左邊靠牆的那一排桌子上放著一排排裝著血的試管。


    “把胳膊伸出來。”衛臨一麵撕開采血針的塑料包裝袋,一麵說:“你是在質疑我的能力?”


    “我不僅能采血,還解剖過成千上百隻小白鼠。”


    衛臨說話的語氣再配上他的神態,似乎人類對他來說跟小白鼠也沒什麽區別。


    初景有些無語,她撩起袖子,露出臂彎,頗有些不滿道:“最起碼人的構造和小白鼠不一樣。”


    解剖過小白鼠就一定能給人抽血嗎?


    也沒見誰將獸醫和人醫混為一談的。


    衛臨握住初景伸出來的小臂,初景覺得自己的皮膚已經算白的了,但衛臨的手部皮膚看起來似乎比她還要白上一個色號。


    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穿的太過單薄的原因,他的手帶著涼意,冰涼的觸感。


    衛臨垂下眼,熟練地用針頭紮破皮膚,刺進血管,暗紅的血從細細的軟管中流出來,他淡聲說:


    “除此之外,人類還特別吵。”


    大概是此時的語境又或者是衛臨說話時的神態,初景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你說的,是在什麽時候?”


    小白鼠是用來做實驗的,而她現在抽血也是用來做實驗的。


    跟小白鼠比照身體構造,那麽這個吵又是在什麽樣的情境下呢?


    實驗的時候......還是隻是說在日常的相處中?


    衛臨抬眸,有些詫異,他忽然笑了起來,帶著邪氣道:“還能是在什麽時候,當然是在實驗的時候。”


    初景愣愣地看著衛臨,一時無法分辨他這話的真假。


    采血管的血采得差不多了,衛臨拔出針頭,用棉簽按住針眼。


    他才又說:“開玩笑的,做拿人做實驗可是被禁止的。”


    初景從衛臨手中接過棉簽,自己按住,但她的視線卻沒從衛臨身上移開。


    想想這個人可是後來研發出了喪屍病毒2.0的人,他的道德底線可謂是相當低。


    對於高智商的罪犯來說,人類,小白鼠,又有什麽區別?


    初景的視線從衛臨的臉上遊離到他的手上,他將剛剛采集到的血,貼上標簽,放到試管架上血液少的那一波裏麵。


    如果忽略他刻薄不討人喜的那張嘴,他隨便的一舉一動都可以說是賞心悅目。


    “怎麽了?”一直被人注視著,衛臨就算是再遲鈍也能察覺了,他轉過身,眉梢輕挑,“你一直這麽看著我,我會懷疑你是不是對我心懷不軌。”


    初景折了棉簽,隨手扔進垃圾桶,她朝衛臨俏皮的眨了眨眼,帶著幾分調戲的意味,“衛先生美色誘人,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豈不是很正常嘛?


    “衛先生說人類很吵,衛先生自己不也是人類嗎?我倒是不覺得衛先生吵,就是衛先生說話實在是太犀利了,容易讓人覺得太不講情麵。


    “莫非......衛先生很討厭人類?”


    不然就算是出於私人原因,也不至於要讓所有人都跟這個世界說拜拜吧,除非他本來就是個十分厭世的人。


    衛臨靠在實驗桌上,雙手插兜,也不知道是哪句話戳中了他的笑點,他看著初景失笑道:“沈小姐你還真是......”


    “沈小姐,你似乎對我很好奇。”衛臨用陳述的語氣說。


    衛臨想了想,“說討厭人類也算不上,畢竟對其他生物也談不上喜歡,如果沈小姐希望的話,我也不是不可以多喜歡一點......人類。”


    說到最後兩個字的時候衛臨的眼神直勾勾地看著初景,尾音稍稍拖長,一貫語氣鋒利冷硬語氣在此刻帶著些曖昧。


    初景被這個眼神看得莫名心肝顫了顫,那是一種被什麽東西盯上的危機感。


    衛臨站直了身體,雙手抽出,朝著初景這邊走過來,他臉上掛著笑,“我可以請你幫我個忙嗎?”


    初景:“什麽忙?”


    衛臨從抽屜裏掏出一個手機,“我想請你幫我帶些東西,私人用品,如果你不介意的話。當然我會給你一些報酬,我覺得你一定會喜歡的。”


    “私人物品?”


    作為基地重要的研究員,衛臨想要什麽私人用品上麵不會滿足?


    不過這是個同衛臨接觸的好機會,初景自然不會拒絕。


    “如果我能辦到的話。”


    衛臨在手機上點了點,初景便收到了一條消息,“這不是什麽難事,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辦到的。”


    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一個名字占據一行,初景的手機屏幕被占滿了。


    “這是我的號碼,希望你能記下。”衛臨晃了晃自己的手機,屏幕上赫然是初景的號碼,且上麵的備注竟然是‘小景’兩個字。


    初景眉心跳了跳,這人......


    “我剛剛改的,我很喜歡。”衛臨一臉得意的笑,“小景,我可以這麽叫你吧,我聽到別人就是這麽叫你的,既然你對我很好奇,應該不會介意和我拉近關係吧?你也可以換別的稱呼來稱呼我,比如說.......”


    初景忙打斷了衛臨的話,她總覺得衛臨說不出什麽好話來就是了。


    “我就叫你衛臨可以嗎?”


    衛臨笑著說:“太生疏了,不過比衛先生好多了,慢慢來似乎也挺值得期待的。”


    初景:不......一點都不值得期待。


    她覺得這人好像有點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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