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梅二人陡遇此情,心裏咒罵不已。


    秋鳳心裏咒罵後,眯著鳳眼,不畏不怯,一言不發,跨步上前,解少女圍。


    秋鳳就要解人圍時,忽覺背後生風,跟著一隻手伸了過來,拉住她手,頓時她的手停住了。她大為震驚,側首一看,見是不知名而她氣跑了的、又陰魂不散像魔鬼一樣跟著她的那位颯爽英姿的少年,她不禁一愣,跟著霍然大怒,道:“你……”


    她話剛出口,隻聽梅峰噓了一聲,卻見他向她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她別急著解人危難,待時機到,再解人圍不遲。


    秋鳳聰明過人,忽見了他這種眼神,心領神會,一腔怒火,登時全消。


    秋鳳掙脫他手,放目前觀,看著惡少有什麽反常的行為,雙手緊握拳頭,伺機解那女的圍。


    秋梅二人言行,惡少渾未發覺,一雙貪婪像惡狼也似的眼睛,看著少女如花的臉,咧開了嘴,獰笑不語。


    秋鳳氣得臉色鐵青,胸脯像蛙一樣,一鼓一鼓的,但不發怒,等人發難,解少女圍。


    那些賣藝者仍舊賠著笑臉,雙手直拱作揖,仍低聲下氣地向惡少賠禮道歉,跟著乞求惡少大人不記小人過,高抬貴手,網開一麵,饒了少女。


    凶青年對賣藝者那賠罪和乞求,視而不見,充耳未聞,手握的槍像根棒似的,不停地戳著少女美麗的臉,嘿嘿奸笑不已,賣藝者看得無不憤怒,然而凶青年的人不但不勸惡少,反而瞪圓眼睛,貪色似的盯著少女那吹彈得破的臉蛋兒,咧開了嘴,野獸似的嗬嗬大笑。


    賣藝者不失良機似的,仍舊賠著笑臉,繼續向惡少賠禮道歉,但是惡少仍不領情,怒聲喝罵一句,道:“你們少來賠禮,我可不吃這一套,都給……”話說這兒,咽下口水,咂了咂嘴,接著又道,“都給我住口,住口!”話說後來,聲色俱厲。


    惡少移目,看著少女,語氣一緩,道:“姑娘,你識時務,跟我走,好嗎?”


    他話說這兒,不怒而威道:“姑娘,走不?嗯!”一個字一個字的說,但語音拖得很長很長的,極其刺耳。


    少女不愧久經沙場之人,驚,隻是一陣,便回過神來,她一臉木然,既不說話,也不動身,木偶似的站著不動,咬牙不語,一雙鳳目,怨懟地盯著惡少,看他能把她怎麽樣。


    砰的一聲,那惡少又朝天開了一槍,威逼道:“姑娘,你若不跟本少爺走,嘿嘿,那本少爺就不憐香惜玉了,可要大開殺戒了!”


    少女冷哼一聲,站在原地仍舊不動,一雙美目,仍舊看著惡少,咬著下唇,仍然不言。


    凶青年怒聲喝道:“姑娘,你當真不信麽?嗯?”說著槍橫向右,扣動扳機,隻聽砰的一聲,跟著啊的一聲慘叫,一位一頭黑白相間的五旬男子的腳中彈,他一個趔趄,拿樁站住。


    眾人啊聲驚叫,噤若寒蟬。


    凶青年開槍打傷人後,得理不饒人似的,槍指少女,嘖嘖獰笑一陣,道:“姑娘,跟我走不走?嗯!”話說後來,聲色俱厲。


    這時,少女揩了揩臉上額頭上的冷汗,鼓起勇氣,嘴唇顫動,語帶哭腔道:“公……公子,高……高抬貴手,別……別開槍!請……請你別……別開槍!”說著身子像觸電一樣,簌簌發抖。


    凶青年自鳴得意地哈哈大笑幾聲後,他眼珠一轉,卻改變主意,道:“我現在不急帶你走,但我動手動腳什麽的,那你若是不乖,動一動身,那我……嘿嘿,手中之槍,若是走了火,打傷了你,或者我不如意,抑或你惡語傷人,觸怒了我,我會動真格的,大開殺戒!”


    少女驚恐萬狀中,聽了這話,淚如雨下,點頭不語,閉著眼睛,牙齒咬得格格直響。


    凶青年見她點頭不語,表示服從他的,啊呀一聲,嘻嘻笑著,左手五指忽然張開,雞爪似的,慢慢地向少女臉蛋兒抓來。


    秋梅二人見此情形,雖然憤怒,但他們仍不挺身而出解圍,卻等時機,解人的圍。


    忽然,少女雙目睜開,乍見他手,吃了一驚,但她不躲,也不護臉,雙拳緊握,牙咬得更響,而她卻又閉著眼睛,而她眼裏卻迸出眼淚,順腮滾落下來,像兩條斷堤的河水一樣,掉在胸襟上,不一會兒,胸襟更濕,而她那漸顯的胸肌顯露出來。


    就當這時,那中彈者魂飛魄散地一邊奔跑,一邊求情,讓他放過少女。


    這時,一個凶漢掏出手槍,指著他額頭,厲聲威脅道:“老東西,站住,給我站住!”頓了頓,又道,“你若不知趣,我一槍崩了你!”


    他話剛落,隻聽一個中年美婦怒聲喝道:“大家別發愣,也別怕人,同我拚殺,殺死惡賊,為民除害,保一方人平安!”砰的一聲,威脅中彈者的人舉手朝天,開了一槍,厲聲喝道:“老婆子,你給我站住,站住!”


    中年美婦不畏不怯,邁步上前,怒罵道:“惡賊,你開槍打死我,打死我!”話說這兒,她轉開話峰,厲聲喝道,“香兒,殺死惡少,快快殺死惡少!”


    啪的一聲,中年美婦重重吃了凶漢一耳光,但聽凶漢怒聲威脅道:“老巫婆,你信不信,我一槍打死你?”


    惡少聽得一怔,隨即大怒,嗬斥他一句,停住的手,忽然,慢慢的向少女的臉蛋兒抓來。


    惡少的手,眼看就要抓到少女臉龐時,忽然,一女大聲喝道:“住手,給我住手!”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都大吃一驚,齊向循聲之處看去,隻見一個天仙一樣美的少女,笑吟吟的向惡少走來。


    眾人一愣,張大嘴巴,卻說不出話來。


    秋鳳眯著眼睛,仍笑吟吟道:“喂,那小子,你睜開你的狗眼,好好的看我一看,我這人兒美不美?”話一說完,她已步到惡少身旁了。


    惡少一聽,傻乎乎的一笑,槍嘴在他自己的頭上擦了一擦,瞪著銅鈴般的眼睛,看著秋鳳,嗬嗬一笑,道:“你呀,這你呀不用問我,你這個人兒顯而易見,的確美,美呀美得簡直是天宮裏的仙女呀!”


    惡少話說這兒,語氣一頓,接著又道:“你這人兒,美,美得古代四大美女不與你媲美!”


    他不待秋鳳說話,沾沾自喜,又道:“哎呀呀,嘖嘖嘖,我呀,今天那可真的是走上好運咯!嗬嗬……”笑將起來。


    他的笑聲,戛然而止。


    惡少眨了一眨直欲放著綠光似的狼眼,喲嗬一聲,皮笑肉不笑道:“聽姑娘之言,想必姑娘您真的願意委身嫁給本公子爺了?”


    他話說完,故作傻樣,一邊搔頭,一邊傻笑。


    秋鳳挺了挺胸,雙手掠了一掠耳邊瀑布一樣的秀發,雙手叉腰,嗬嗬一笑,向惡少拋了一個眼,盯著惡少,嘟起嘴巴,點頭嗯了一聲,嫣然一笑,道:“你呀,真是笨豬,這還用問呀?”


    打中年美婦之人的凶漢勃然大怒,厲聲喝道:“姑娘,你休得……”


    他話說這兒,啪的一聲,重重吃了惡少一耳光,但聽惡少喝罵一句,不知為何,話到嘴邊,欲言又止。


    秋鳳幸災樂禍似的嘻嘻一笑,一邊眨眼,一邊笑道:“笨豬,你看看,我美,這還用問嗎?嗯!”


    她不待他語,一邊扭腰,一邊眨眼,嘿嘿冷笑道:“敢問公子,你呀你,憑什麽要讓本姑娘委身下嫁你呀?”說著張開雙臂向他撲去。


    秋鳳這投懷送抱之情,惡少乍見之下,先是一怔,繼而大喜,但他怕秋鳳暗殺他,因此,他慌忙後退三步,厲聲喝住正脫身的少女後,滿麵堆歡,道:“姑娘,敬請你別介意,我是嗬斥賣藝女子,不是喝……”


    秋鳳不待他話說完,嗬嗬笑道:“別道歉!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呢!”話畢,雙手抱胸,看著惡少,等他回話。


    惡少張口朝槍嘴吹了一吹,朝天開了一槍,哈哈一笑,道:“哎呀呀,實不相瞞,就憑手槍,足足讓你這個天仙般的人兒,委身下嫁給本少爺的!”


    秋鳳一聽,翹起拇指,咂了咂嘴,嘿嘿冷笑道:“你呀你,就憑槍啊?”又道,“你這個堂堂公子爺,居然憑手槍‘吃飯’,嘖嘖嘖,等於呀,吃軟飯啦吃軟飯,嘖嘖,可恥啊真是可恥,可恥!”


    惡少怔了一怔,跟著瞪圓狼眼,疾言厲色地喝住揮起拳頭、動身打秋鳳的手下後,仰首打了個自持手槍的哈哈,眯起眼睛,盯著秋鳳,甕聲甕氣道:“在下愚昧,敢問姑娘,我怎吃的軟飯呀?”


    “你呀,真是榆木腦袋!不不不,你真是大智如愚你,大智若愚!槍?憑槍?槍,誰不怕?但是公子,你‘吃槍飯’,不是英雄好漢,的的確確吃的是軟飯!你呀,有真本領吃飯嗎?”


    “當然,有真本事吃飯!我除了槍,便是‘吃拳頭飯’!”他話說這兒,左手握拳,張嘴吹了一吹拳頭,道:“姑娘,你言下之意,是不是……”


    “那你就憑拳頭‘吃飯’,若何?”


    惡少佯裝愚昧,哎呀一聲,嗬嗬笑道:“哎呀呀,我愚笨啊,不懂你的話意。請問姑娘,我怎麽‘吃飯’個法呀?”


    “你看我看,能否讓你吃得了‘拳頭飯’麽?”秋鳳不答他話,自持武功,一臉鄙夷,冷笑一聲,張嘴吹了一吹拳頭說道。


    “姑娘言下之意,是不讓我吃‘拳頭飯’了?”


    “正有此意,既不讓你‘吃槍飯’,也不讓你‘吃拳頭飯’!”


    “這麽說來,姑娘能有本事……”


    “正有此意!我砸你的飯碗,小子,你介意嗎?”


    惡少一聽這話,霍然大怒,但不發作。


    秋鳳鳳目一瞪,眼露凶光,大聲說道:“小子,你有膽子與我打一架麽?”


    惡少抑製一腔怒火,哈哈一笑,反問道:“小姑娘,你看我有種和膽子嗎?嗯!”


    惡少不待她語,嗬嗬一笑,道:“既有膽,也有種……”


    秋鳳聽得這兒,極不賴煩,怒聲打斷他的話道:“廢話少說,那你收槍,敢不敢與我打一仗啊?”


    惡少自持武功,仰首哈哈一笑,道:“當然敢!實不相瞞,本公子不但有真本領吃飯,而且還憑槍吃飯呢!”說著仰首,狂笑起來。


    秋鳳一聽,樂極似的,拍手笑道:“那太好了,太好了!你收起槍,放走賣藝人,咱們不選地方,就在這地方比劃比劃,如何?”


    惡少一聽這話,仍自持武功,抬頭打了個哈哈,道:“好,那別多說什麽,現在就打!”


    忽然,梅峰勸道:“這位姑娘,俗話說,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快快離開這是非之地!”


    秋鳳白了他一眼,罵他一句,道:“少管閑事,給我滾走!”話說後來,聲色俱厲。


    惡少怨恨地瞪了一眼梅峰,罵他一句後,移開目光,看著秋鳳,奸笑一聲,道:“姑娘,在你我比武未分勝負之前,賣藝者不能走。要是姑娘憑真功夫把本公子我打敗,再走不遲,你看,如何?”說著自持武功,狂笑起來。


    秋鳳一聽,不暇多想,一口答應。


    她話剛落,一陣陣急促雜亂的腳步聲,忽然從南麵街上傳來。不一會兒,一群神情驚慌的警察,手端著槍,疾步如飛,趕了上來。


    一個手持手槍的中年警察,長吐了口氣,厲聲喝問:“誰膽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開搶,當真活膩了?誰這麽大膽,在這兒滋生事端?”


    他話一落,乍見到惡少,臉上興師問罪之色,頓時全消,但臉泛笑,說道:“是李大公子啊,失敬失敬!李公子,你在這兒?”說著抱拳一拱。


    李亮不失禮數,抱拳還禮,嗬嗬笑道:“警察,你來正好,來得正好!”說著把槍插在腰間盒子裏。


    警察一愣,隨即詫異,奇道:“來得正好?”又道,“你……你這是何意?”


    李亮眼珠一轉,把事情來龍去脈,和盤托出,不過,他所說的,卻把事情顛倒了,把尋釁滋事,統統推在賣藝討賞錢之女的身上。


    他顛倒之事,賣藝討賞錢之女和賣藝者,以及秋梅二人聽得又怒又惱,但都未發作,瞪大眼睛,怨毒地盯著李亮,嘴張了張,直出粗氣,但話到口邊,卻欲言又止,而心裏卻咒罵不已。


    警察一聽,皺了皺眉,臉卻泛笑,張嘴說道:“李公子,你……”


    李亮不待他說下去,啊哈一笑,道:“張警察張叔,賣藝女無禮行為,我已道明,你倒說說,你呀,是不是來得正好啊?”


    惡少的話,張坤卻不相信,但是李亮是個惡名昭著的惡人,不敢招惹不說,稍不如他意,動輒打罵行凶殺人,為此,他隻得不拂李亮之意,隻得全心全意地服從他,“相信”他“所言不虛”。


    張坤眉頭一蹙,強顏歡笑道:“對對對,來得正好,來得正好!”語氣一頓,接著又道,“不過,李公子,您聽張叔的話,誰是誰非,這姑且不說,但是,既不文來,也不武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化幹戈為玉帛,何樂而不為呢?”


    他話說完,趕忙向李亮取了一支香煙,給他點燃,仍笑著臉,道:“李公子,江湖人不懂規矩,得罪了你,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得過且過!你……”


    李亮見他當和事佬,先是詫異,繼而大怒,喝道:“姓張的,你……”


    張坤不待他下說,哈哈一笑,勸他一句,道:“李公子,要不這樣,我今天做東,請你吃飯。來來來,你同我去,到咱們本城‘華夏酒樓’吃飯,你看如何?”


    李亮掙脫他手,臉泛怒容,但臉上怒,不知為何,轉瞬即逝,笑嗬嗬道:“別急張叔,待事一了,再吃飯不遲!”又道,“張叔,人家都向我挑戰了,而我一走了之,那我一世英名,豈非付諸東流?張叔啊張叔,賢侄不是自持武功,更不是以大欺小,更不是爭強鬥狠,欺淩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子,而是,而是要教訓教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張叔啊,你在一邊瞧我教訓人了,好麽?”


    張坤深知他脾氣,不敢招惹他,更不敢阻止他行為,頻頻點頭,答應之後,道:“兩位兩位,比武歸比武,點到為止,但是,不可傷人命!”


    秋李二人不約而同地抱拳,同聲說道:“遵命!”


    這時,那個賣藝討賞錢之女,躬身行禮,謝人一句後,道:“這位姑娘,你出麵解我圍之恩,我心領了,我……”


    秋鳳聽得不悅,板起麵孔,怒聲打斷她話道:“別說話!我既然解圍,也就是解圍定了的!你閉上烏鴉嘴,我……”


    那賣藝討賞錢女抱拳一揖,道:“恕我打斷你的話。姑娘好意,我心領了。我的事,我自己了!”


    忽然,梅峰扯了一扯秋鳳衣角一下,低聲勸道:“姑娘姑娘,不可樹敵,必須樹友,你呀,快向……”


    話說這兒,啪聲脆響,梅峰猝不及防,俊臉重重吃了秋鳳一記柳葉掌,下麵的話,卻說不出來。秋風的手很重,打得梅峰身不由己地打了個趔趄,但他沒倒,拿樁站住,捂住俊臉,畏怯似的,瞪著直冒金星的眼睛,不發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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