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誌不堅吐真言宴後返家遭襲擊


    趙明燈撫摸直痛的臉頰,怒道:“姓名的,我趙先生沒幹殺頭之事,你這是信口胡說,含血噴人!”


    名赫氣得火冒三丈,咬牙切齒道:“你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阿清,去把人帶上來!”說著掏出一支香煙,點燃狠抽。


    阿清應了一聲,帶起同伴,出房而去。


    不一會兒,阿清等人押著一個中年仆女,從外麵步了進來。趙明燈乍見仆女,就像見鬼一樣,臉色大變,但麵上驚,眨眼即逝。


    張秀英忽見趙明燈在此,不禁一愣,隨即詫異。


    名赫厲聲喝道:“張秀英,你把你主人交給你的事說給大家聽一聽,若說半句假話,嘿嘿,莫怪名某心黑手辣!”


    張秀英嚇得臉色蒼白,全身篩糠似的,簌簌發抖,囁嚅說道:“是……是,我……我說……我說。”


    張秀英語氣一頓,接著又道:“昨晚……”


    趙明燈怒聲打斷她的話道:“張姨,你……”


    啪的一聲,趙明燈的臉頰又吃了名赫一耳光,下麵的話,他卻說不下去。


    名赫打他之後,盯著張秀英,嗯了一聲,但不說話。


    張秀英見了他不怒而威的神色,嚇了一跳,吞吞吐吐道:“昨夜,老爺……”


    砰的一聲,名赫拍桌一下,怒聲打斷她的話道:“世上老爺多,別稱人老爺,你直呼其名,直呼其名!”


    張秀英全身瑟瑟發抖,連聲說是,道:“趙……趙明燈委派我把一張,不,是一個火柴盒。他叫我把火柴盒交給一個八仙橋高包祿路71號房的中年婦女。我領他命,便急匆匆的趕往目的地。我剛到目的地,就見71號房門開了,中年婦女步了出來,我便把主人交給我的東西,塞在她的手裏,正待回趕,這時,這時……被你的人抓了,同時,同時……同時,也把那個中年婦女抓了。”


    名赫冷笑一聲,看著神情驚駭和憤怒得額頭冒冷汗的趙明燈,嗬嗬一笑,拍掌三下,大聲叫好。


    名赫大聲問道:“姓趙的,你還有啥話說呢?”


    趙明燈忽然仰首,打了個哈哈,厲聲道:“姓名的,我女兒沒幹殺頭之事,你放了我女兒!”


    名赫嘿嘿冷笑道:“我偏不放!姓趙的,識時務者為俊傑,把你的上線和下線的人說出來,即使……”


    趙明燈呸的一聲,怒聲打斷他的話道:“做你的青天白日大夢!”


    名赫右手一揮,但不說話。阿亮等保鏢忽見他手勢,心領神會,一言不發地步到趙明燈的身邊,控製住趙明燈,仍不言語。


    名赫掃了一眼掙紮的趙明燈,嘿嘿冷笑一陣,邁開大步,朝趙燕步去。


    趙燕見他凶神惡煞的走了上來,嚇得身子不住顫抖,全身直冒冷汗,嘴巴卻發出嗚嗚之聲,想說話想逃跑,可是她被保鏢給控製得全身動彈不得,而一張嘴被布片塞住,那能說得出話來呢?


    名赫步到趙燕麵前正要動粗,忽聽趙明燈喝道:“姓名的,你要幹什麽?你把我的女兒給放了,放了!”


    名赫扭頭一看,盯著趙明燈,哈哈一笑道:“放了你女兒,憑什麽呀?嘖嘖嘖,趙先生,趙老師,你看我要幹什麽呀?”說著奸詐的嗬嗬笑將起來。


    他的笑聲,在場的人聽得全身都起雞皮疙瘩,毛骨悚然。


    趙明燈卻充耳未聞,怒視著他,不言不語。


    名赫的笑聲,戛然而止。


    忽然,名赫嘿的一聲,右手如爪,猛向趙燕那不住聳動的肩頭抓下,但聽嗚的一聲淒然慘叫,跟著嗤的一聲,趙燕的衣服,被名赫抓破,而趙燕雪白的肩頭,暴天光似的裸露了出來,不停地顫動,極其刺目。


    趙明燈驚愕一陣,潑婦罵街一樣破口大罵名赫。


    名揚看得心驚膽寒,羞羞的扭頭不看,心裏想道,爸他怎麽是這種極其可怕的人兒呢?


    名揚忍不住自己,好奇地又偷看廳上的情形,但聽名赫陰森森一笑,道:“姓趙的,你不說出,顯而易見,是鐵石心腸不顧及你的女兒了啊,我也就不跟你多說廢話,老子當著你的麵,與你女兒行那魚水之歡,行刑逼供一樣審訊你的女兒,而你也知我的審訊手段,嘿嘿……”獰笑了起來。


    趙明燈深知名赫的手段,無所不用其極,氣急敗壞道:“好好好,我……我招供,招供!”語氣一頓,接著又道,“但我招供之前,你行行好,網開一麵,放了我的女兒她,立即放她走,放她走!”


    忽然,名赫扯掉趙燕嘴裏的布片,怒道:“你別給老子討價還價的!老子最憎恨人討價還價!你招不招供?”話一說完,右手猛然抓住趙燕一隻胳膊,略一一捏,但聽趙燕啊的一聲慘叫,腦袋一偏,暈死過去。


    趙明燈又驚又怒,但敢怒而不敢發作,顫聲說道:“好好好,我……我招供,我招供!”


    名赫右手一揮,但不說話。阿清等人忽見手勢,頓時明白主人之意,趕忙鬆了趙明燈的手,站在原地,動也不動,一聲不吭。


    趙明燈癱倒在地,名赫慌忙上前,一把扶起他,把他按坐在椅上,點燃香煙,朝他一遞,道:“趙先生,抽一抽,解解悶,提提精神。”說著左手拍了拍他的肩頭。


    趙明燈不言不語,狠抽幾口煙,顫聲說道:“給我……給我女兒穿……穿上衣服。”


    名赫一聽,抓起沙發上的一件男子衣服,向趙燕擲去,但趙燕至今不省人事,那能接衣服穿?但她身邊的保鏢伸手接住衣服,蹲下身子,不救她醒,給她穿了。


    趙明燈一邊狠抽香煙,一邊說道:“我的上線,他叫劉俊,家住複興路47號。我的下線,她叫何英,家住黃埔東昌渡碼頭西。”


    名赫拍手叫好一陣,嘻嘻一笑,道:“趙先生,勞煩您走一趟,帶我們去,好麽?”


    趙明燈猶豫不決道:“這……這恐怕……”


    名赫虎目一瞪,甕聲甕氣道:“男子漢大丈夫,別婆婆媽媽的!”頓了頓,又道,“你別說廢話,走!”


    趙明燈父女在保鏢押下出了院大門,乘上小轎車,轎車風馳電摯般的,向目的地行駛。


    名揚講述這兒,心有餘悸地打了一個冷噤,額頭冒冷汗。


    秋鳳愕然一陣,拍手笑讚:“好故事,真精彩!”又道,“此故事太好聽了,太好聽了!”


    秋鳳又拍了拍掌,讚道:“你講的太精彩了,太精彩了!”


    其實,秋鳳不是拍掌讚她講得好,而是拍掌泄心中的怒,和以這種方式來掩飾臉上的憤怒,這樣才不讓她們姐妹倆起疑,這樣一來,今後便沒有名赫找她的是問了,隨之就無災難上身了。


    秋鳳憤怒,就是憤怒名赫和叛徒趙明燈的,她不讓自己暴露了身份,才以“讚”的方式來宣泄憤怒的。


    名揚講的故事,秋鳳之姐八木萬秀在旁也聽得又驚又怒,但不發作。


    萬秀皺著眉頭,心想,鳳妹這鬼丫頭,叫人講經曆之事,又不知她唱的是那一出戲呢?


    秋鳳皺了皺眉,佯裝納悶,不解地問:“請問小姐,趙燕是楊揚的人,怎麽趙燕又像你爸抓的那個趙燕呢?這是怎麽一回事啊?難道……”


    名揚一邊用手掠了一掠耳邊秀發,一邊笑著打斷她的話道:“那不足為奇,因為我們學校與我同級的同學有兩個同名同姓的趙燕,然而,楊揚的那個趙燕,乃是一班的,我認識;然而,兩個趙燕,她們體態,一胖一瘦,人見了,就一目了然。”


    秋鳳哦了一聲,點頭一笑,道:“原來如此!”


    她話聲一落,阿偉和梅峰一前一後步了上來,但聽阿偉說道:“兩位表妹,時間不早,起身同我們回去吃晚飯了。”


    名揚瞪了阿偉一眼,怒哼一聲,拂袖而起,推開阿偉,疾步如飛地朝此房院大門步去。


    阿偉和名學快步跟了上去,但都不語。


    秋鳳在萬秀耳邊耳語一句,追人而去。


    名赫夫婦惴惴不安地在客廳裏徘徊,不言不語。


    名學姐妹倆忽然出現在他倆夫婦麵前,他倆先是一愣,繼而驚喜,心上懸吊的石頭,登時落地。


    名揚一進客廳,大發雷霆一陣,拂袖上樓而去,而秋鳳像跟屁蟲似的跟著她而去。


    名赫夫婦也不問什麽,坐在椅上,仍舊不語。


    名學向樓梯口走了三步,但聽名赫叫道:“學兒,你別急上樓,過來坐下,我有話問。”


    名學唯命是聽,一言不發地坐在椅上。


    名赫向阿偉一招手,說道:“阿偉,你別站著,坐下。”


    阿偉謝了一句,坐在椅上,皺眉言語。


    名赫一邊抽香煙,一邊說道:“阿偉阿學,你們把你們去的地方,和其他的,和盤托出。”


    阿偉不敢隱瞞,一五一十,和盤托出。


    阿偉一講述完,名學便講述了。


    當名學一講完,名赫眉頭一皺,問道:“你們發現‘阿天’和‘阿陽’,以及他們的人,有沒有反常的舉措呀?”


    阿偉阿學他們不約而同地搖了搖頭,齊聲說道:“沒有。”


    名赫一聽,哦了一聲,但他皺眉,一邊吸煙,一邊想事。


    話說,八木萬秀聽了秋鳳的話後,目送秋鳳走遠了,這才轉身,大步流星地朝房裏走去。


    萬秀一進“師父”臥室,支走苟春等人,坐在椅上,低聲說道:“阿姨……”


    話剛出口,但聽腳步聲響,下麵的話,她趕忙住口,向循聲之處看去,隻見一個中年男子從外麵步了進來,但聽他道:“別驚詫,是我。”


    萬秀一聽,不禁喜上眉梢,起身抱住男子,低聲叫道:“爸爸,你來了。”說著高興得流淚了。


    秋春推開萬秀,低聲斥責她一句,道:“秀兒,你把你聽到的,向我一五一十,和盤托出。”


    萬秀用手絹揩掉眼淚,低聲講述了。


    不一會兒,萬秀講完了,說道:“事情就是這樣。”


    秋春長吐口氣,道:“怪不得人被轉移了,關在惡賊家裏。”


    江濤嚶嚶哭泣,道:“我苦命的女兒。”


    秋春不悅,低聲嗬斥她一句,道:“目前,你們在這兒別出去,待時機到,咱們營救她們。目前,濤妹,你要沉住氣,既不可出門去殺叛徒,且不可到惡賊家去營救人。若殺叛徒的話,必定打草驚蛇!你們聽到我的命令,再行動!”


    江濤萬秀二人點頭低聲道:“是!”


    秋春起身說道:“我去也!”說著轉身,朝外步去。


    話說,名赫抽一陣煙,忽聽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外麵傳來,在場之人不約而同地朝循聲之處看去,卻人沒出現,可他們卻不動身,也不說話,等人出現。


    不一會兒,人已出現,卻是保鏢阿雄。


    名赫不待阿雄開腔,問道:“阿雄,有沒有反常的情況?”


    阿雄深鞠一躬,道:“回老爺的話,沒有任何情況。”


    名赫道:“你快去我老家去,一有風吹草動,立即回來稟報!”說著起身,向樓上步去。


    天還沒黑,秋鳳梅峰阿偉仨在名赫帶領下,出了院大門,登上小轎車,向目的地趕去。


    小車如同穿花的蝴蝶,在城裏大街小巷中穿行約一刻鍾,在上海“國際飯店”門外停車場上停住,“阿陽”【秋鳳】下了車,畢恭畢敬地開了後車門,名赫拄著文明棍,步下了車,戴著禮帽,款步向大門步去,秋鳳等人尾隨其後。


    名赫在保鏢簇擁之下,上到酒樓四樓408號房裏,趕忙哈腰,滿麵堆歡,向在桌的人賠罪。


    在桌之人趕忙起身,躬身還禮,齊笑著說:“別賠罪,別賠罪!名組長,請坐,請坐!”


    眾人剛剛寒暄畢,一個中年男子帶著楊揚步了進來,名赫一見到楊揚,如見仇人,趕忙起身,抱拳一拱,說聲對不起和失陪的話,轉身便走。


    那個中年男子把他按坐在椅上,笑道:“都是為黨國效命的,不是一家人,卻勝似一家人。名組長,別這樣,給我和大家一個麵子!”


    中統上海站副站長一入桌,便笑著勸人喝酒,在桌的人隻好端杯,吃喝起來。


    中統、複興社二大站的人猜拳行令一陣,名楊二人在兩站的副站長勸而化解矛盾下,他倆握手言和。


    兩站的人吃喝將至午夜過,這才下席,分別出了酒店,各自上了車,打道回府。


    秋鳳一上了車,說道:“‘阿天’阿偉,為了安全,咱們提高警惕,保護主人的安全。”


    “阿天”【梅峰】、阿偉同聲道了聲是,不再說話。


    阿偉開著車,向目的地行駛而去。


    車奔馳一陣,行駛到一條胡同口時,忽然,一輛黑色小轎車從另一條胡同裏衝了出來,擋住去路。與此同時,街口南北兩方道上,分別出現一輛黑色小轎車,齊向他們的車奔馳而來。


    阿偉等人乍見此情,都大吃一驚,但都不亂方寸,秋鳳梅峰二人慌忙把醉得不省人事的名赫按倒在車座位的坐墊上,身子向後一仰。他們這一後仰身子,卻發出砰砰聲響,車座位向後翻倒了下去,倆人卻仰倒在後麵車座位上,一動不動,但卻蓄勢待發,解主人圍。


    就當這時,砰砰槍聲大作,無數顆子彈打在車窗和車身上,發出刺耳的叮叮當當聲響。


    阿偉身子中彈,但他不倒下,忍著劇痛,把車直往後麵開去,想躲飛蝗似的子彈。


    這時,啊的一聲大叫,阿偉又中彈,他倒在方向盤上一動不動,而車不停,猛向南方的車直撞而去。


    但聽轟隆一聲巨響,那車被車撞倒,車上的人有的撞死,有的呼痛不已。


    就當這時,阿偉一腳踹開車門,側身滾出車外,手中之槍,猛地射擊西北兩方的車輪胎。


    阿偉打爆車輪胎後,縱身前躍,一手手槍打一方車上的人,但他槍法準,槍槍不落空,兩方車裏的人,都中槍彈,一命嗚呼。


    阿偉打死人後,轉過身來,縱身一躍,躍至被車撞翻在地的車前,雙手開槍,把那剛從車裏爬出來的人打死之後,車過身來,跳進車裏,把門一關,驅車向目的地開去。


    阿偉一邊開車,一邊問道:“‘阿天’‘阿陽’,主人他中彈麽?他有性命之憂麽?”


    秋鳳梅峰二人驚魂甫定,朝主人一看,見主人安然無恙,呼嚕嚕睡著不醒。


    她倆一見之下,壓在心上的石頭,登時落地。


    她倆不約而同地顫聲說道:“主人,他無性命之憂,也沒中彈。”


    阿偉一聽,冷哼一聲,卻不言語。


    阿偉忍著劇痛,張了張嘴,話到口邊,欲言又止。


    秋鳳說道:“偉哥,你受槍傷,傷得不輕,快快開車,到醫院去醫治,別向主人之家開去。你聽我的,別開……”


    阿偉騰出一手,向後一揮,咬牙忍疼,怒聲打斷她的話道:“我死也死在姑父家!”語氣一緩,接著又道,“我要是開車到醫院去醫治,有人就如影隨形,槍殺主人的。”


    秋梅二人一聽這話,哦了一聲,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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