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配合鳳戲煙花套話之中女使絆


    秋春不再說什麽,站起身來,攙扶楊秀,向樓下行去,而秋鳳萬秀妹姐架著萬美,緊隨其後,而她們身後卻跟著微笑不語的易容母女和梅峰。


    秋春等人下到樓下,但不出門,都朝東邊一道房門步去。秋春開了房門,扶住楊秀進入房裏,而他們身後的人都不言語,魚貫而進房裏了。


    秋春一進房裏,開了燈後,快行幾步,站在北邊牆前,右手在牆上一按,但聽軋軋聲響中,東邊靠牆的地麵,忽然露出一洞。這一地洞,隻能容一人進出。


    秋春仍不說話,把楊秀橫抱在懷中,步到洞口,輕輕的把楊秀放入地洞中後,說道:“阿秀,讓開一邊,我抱你媽放進暗道。”


    萬秀不語,連忙讓道,由他爸抱她媽。


    秋春抱起萬美行走幾步站定,把萬美往地洞裏放了進去。


    秋春把人放進地洞之後,說道:“萬美楊秀你們姐妹以大局為重,相互照顧,千萬別鬧別扭,我們辦完事後,再回來陪你們聊天。”


    秋春說話之時,關了地洞暗門之後,轉身不走,一雙眼睛,轉了一轉,掃了在場之人一眼後,剛好話說完。


    他話說完,邁步朝房外走去。


    他一麵行走,一麵說道:“阿蓉,你們一個上班,一個回家。阿蓉,美容院,那就由你掌管,千萬別出差錯,知道麽?若是遇到不尋常的事情,和異樣之人,速速派人通報我,我立即派人來化解你們的危難之事。”


    易容道:“你放心,我會經營好美容院的。你們也小心行事,我們去了。”說著動步,大步流星地朝來路方向走去。


    不一會兒,秋春等人來到樓裏進出口,秋春關了整座樓房裏的燈之後,一言不發,向花園步去,而萬秀等人一聲不吭,緊隨其後。


    秋春等人出了地下隧道,來到一條街上,秋春低聲吩咐萬秀她們之後,帶起梅峰幹事去了,而萬秀姐妹按照她們爸他吩咐的行事去了。


    姐妹倆租了兩輛黃包車,來到上海四馬路一條街上,各自下了車,萬秀搶著付了車錢,打發走了車夫。


    這塊“髒”地,萬秀姐妹不知諸多“貓膩”之事。


    姐妹下車,駐足不走,不約而同地抬首觀天,隻見天上繁星點點,天地之間,漆黑一團,已是夜間。她倆觀天一陣,對視一眼,麵無異樣,不言不語,不約而同地伸手握住,心照不宣,邁開貓步,好整以暇,向目的地趕去。


    這地帶,舊時上海,是個“爛”地,又是個黃金之地之一。所謂“爛”地,除了奸詐小人和惡人,就是煙花女“謀生”之地。


    她倆姐妹喬裝打扮風度翩翩的少年公子,她們這般“閑情逸致”在街上行走,猶如招蜂引蝶之人一般,那些招客的男女,和心術不正之徒,驀地見到她們,儼如見到財神爺,野蜂采花似的,四下裏飛奔而至,“笑裏藏刀”,七嘴八舌說些暗語和一些令人肉麻的淫穢和動人心魄之語,聲音嘈雜,很是刺耳。


    姐妹倆是大家閨秀,場麵雖然見過不少,但是從沒遇見過如此難以想象的場麵,她倆又驚又怒,又是羞澀,泥塑木雕一樣站著不動,不知所措。


    不懷好意之徒見她倆這副不諳世事的模樣,既不驚愕,也不驚詫,司空見慣,使出渾身解數……


    這些人個個比蛇蠍還毒,伸著罪惡之手,大膽妄為地掏摸她們身上的錢和財物,不知所措的姐妹,頓時如夢初醒,勃然大怒,手腳並用,毫不容情,又踢又打,把他們踢開打退之後,展開身法,避瘟神似的向西飛奔而去。


    眾人哎喲呼痛著爬起身來,見人不見,先是驚愕,繼而得而失寶一樣敗興一陣,強打起精神,又施展渾身法術,招攬客人去了。


    她倆姐妹來到一條胡同裏,一股股鑽心刺鼻而暈頭的怪異之味,撲鼻而來,她倆聞之作嘔。


    姐妹倆一進胡同,眼前一幕幕一副副不堪入目的情狀和那些肉麻的話聲,她們姐妹倆聞之無不作嘔,看得羞紅了臉,芳心如同鹿撞,怦怦心跳,全身起雞皮疙瘩,渾身不自在。


    姐妹倆抱住俏麗如花的臉蛋,不約而同地縱身後躍,想離開這塊“淫”地。然而,她倆這一後縱,殊不知撞倒正在“親熱”的男女。那對衣衫不整而露體的兩個男女被她倆撞倒在地,鬼捏住一般驚呼起來。


    人一驚呼,驚動了整條胡同裏的人,不堪入目的人們惶恐地停止正幹的事,向循聲之處看來,但見兩個青年落荒而逃似的出了胡同後,這才回過神來,欲火未滅,繼續幹他們應該幹的事兒。


    她們姐妹撞到人時,慌慌張張的站起身來,轉身便往外麵奔跑,離開“淫蕩”之地。


    她倆姐妹像斷頭的蒼蠅一樣,茫無目標地奔跑一陣,來到一株樹下,一手按住樹杆,一手直拍起伏不停似波浪的胸脯子,張大嘴巴,直出粗氣,全身直冒冷汗,瑟瑟發抖。


    姐妹倆歇息一會兒,眼前忽然一亮,隻見兩個穿得花枝招展、胭脂濃得令人聞之作嘔的妖媚之女,一陣風般的奔了上來,一邊揮著“香帕”,一邊嘻嘻嬌笑,張開雙臂,主動投懷送抱……


    姐妹一驚,驚中不暇多想,雙手平推,拒人而已,誰知這一平推,卻推到不該推到的地方上,那妖冶之女不但不驚不怒,反而以為他們迫不及待,喜上眉梢,求之不得地“嗯嗯”嬌笑一聲,雙手按住人手不放,扭動蛇腰……


    那妖冶之女嬌聲嬌氣的,一邊嗯啊嗯啊,一邊揮動散發著令人心醉的“香帕”,一手抓出,閃電般的,抓住人手,一邊嬌笑,一邊扭動纖腰,道:“客官啊客官,咱們……”


    秋鳳神色鎮定,卻不收手,任她抓住,故作嬉皮笑臉,嘻嘻笑著打斷她的話道:“小姐呀小姐,你別這樣啊,正經點,正經點啊。”她佯裝“嫖客”,一麵說話,一麵手不停,撫摸她手。


    秋鳳本不想這麽幹的,可是她怕暴露她是女兒之身,之所以身處此地,身不由己,極不情願地裝出嫖客那般行徑的。


    萬秀見妹這情,先是羞怒,繼而醒悟,仿妹之法,撫摸著身邊煙花女的纖纖玉手。


    那女一聽,喜形於色,也不拒絕,由她撫摸,笑吟吟的,正待開口,秋鳳仍笑著臉兒,說道:“請問小姐,你有客麽?”


    那女聽了,臉上黯然,但黯然之色,轉眼即逝。


    那女唉了一聲,笑道:“沒有沒有,客官。不不不,你不是我的客人嗎?”


    那女不待她語,一邊扭動蛇腰,一邊嘟嘴,嬌嗔道:“客官,你不是明知故問了嗎?客官,你我何不行那……”


    秋鳳聽到這兒,故作一愣,驚訝問道:“難道就在這兒?”


    那女麵無羞態,嘻嘻笑道:“客官,幹那個事,豈可講究啊?來,客官,我侍候你。”她毫不知羞,一邊說話,一邊動手,行為卑鄙。


    秋鳳又羞又驚,但她強行鎮定情緒,阻止她非禮的行為,強顏歡笑道:“小姐,你別猴急,你我那個啊,咱們得找個清靜之地,好麽?”


    那女求之不得,笑道:“好哇,客官。客官,您隨我來。”轉過身去,拉著她手,正欲動身。


    秋鳳樂嗬嗬笑道:“別急,小姐。小姐,我今晚包了你。走,咱們找一個地方品茶去,不知你有雅興麽?”


    那女求之不得,眉開眼笑道:“有雅興,有雅興!”


    秋鳳幹咳一聲,朝萬秀道:“萬公子,咱們哥們兒今晚陪小姐一夜,你看行麽不行啊?”


    萬秀驚魂甫定,一聽她這話,明白她意,連忙彈回撫摩女人之手,抱拳一拱,道:“好好好,那咱們陪人一夜,盡情的玩玩,快活快活!”


    秋鳳一聽,心上吊起的石頭,登時落地。


    秋鳳為了把戲演好,咂了咂嘴,摸了那女臉頰一下,笑嗬嗬問道:“小姐,我們哥們兒初來乍到,人地生疏,還請兩位小姐找個清靜而供人夜宿的地方品茶而可消遣,好麽?”


    一女搶嘴道:“兩位公子,請移尊駕,隨我們來。”


    她正欲動身,秋鳳唉了一聲,笑嗬嗬道:“別急別急!”語氣一頓,又道,“你們先明說,你們把我們帶到何處去玩而品茶啊?”


    搶嘴之女鶯聲語道:“客官,咱們到我們住處去喝茶玩耍呀。”


    秋鳳眉頭一蹙,連忙搖手,斂了笑容,一臉不歡,道:“另找地方另找地方!你們那住處啊,唉,我們不適應,大大不適應!”話一說完,臉泛微笑,右手一伸,摸了身前那女俏臉一下。


    那女嬌嗔一句,笑吟吟道:“公子,咱們到前麵茶樓品茶。”說著摟抱著秋鳳纖腰,向東行去。


    萬秀為了配合秋鳳調查某事,極不情願也情願地任由煙花女摟抱住腰,一言不發,緊隨其後。


    秋鳳與那煙花女一邊行走,一邊談話,猶如一對談情說愛的情侶。


    她們行走一陣,忽聽得兩個惱怒的男子聲音從東傳來:“秦會,電花!”兩個怫然作色、眼放異樣之光的男子,一陣風般的從東麵奔了上來。


    秦會電花二人聞聲一驚,轉驚為怒,轉怒為笑,不理睬人,沒話找話的跟“嫖客”談天。


    秋鳳妹姐倆忽見兩個男子氣勢洶洶的飛奔而來,佯裝大吃一驚,顫聲問道:“你們……你們幹什麽?”


    秦會、電花她倆笑著同聲道:“公子爺,別理看門狗,咱們到‘春滿樓’品茶,品茶!”


    兩個男子身子一晃,閃身擋住他們去路,正待開口,萬秀姐妹倆故作驚訝,奇道:“看門狗?”


    秦會、電花二女瞪圓美目,一臉憤怒,同聲說道:“是呀,看門狗!”


    兩個男子同聲怒道:“你……你……”話說半天,說不下去。


    他倆不待人說話,好似商量過一般,轉怒為笑,笑眯了眼,嘻嘻笑著,但不言語。


    秦會、電花她倆眼放凶光,臉露殺氣,指著他們,咬牙啟齒罵道:“好狗不擋道,讓開讓開!”


    她倆說完,不約而同地打了他們一耳光,直戳他鼻子,厲聲喝道:“看門狗,你們若是壞了我們的生意,老子剝你的皮寢你的肉!看門狗,快給本姑奶奶讓開,讓開!”話一說完,白玉般的纖纖玉手,連連直推擋住她們道路的討好賣乖之人。


    那兩個挨打的男子不但不生她的氣,反而臉兒綻開花兒一樣的笑容,嗬嗬笑著不語,但他倆在她連推之下,可是他們下盤功夫高強,節節後退不倒下去。


    他倆如抓住寶貝一樣抓住她的手不放,嬉皮笑臉道:“小妹妹,我的小妹妹,我的小祖宗,你別生氣,別動怒!俗話說,氣大傷肝,傷肝呀我的小祖宗!小姑奶奶,是我不對,不對!哥哥我呀,這廂向你賠禮道歉了。”說著鞠了一躬。


    他倆行禮之後,正欲賠罪,秦會、電花二女睜圓眼睛,呸了一聲,一口濃痰,像脫弦之箭一樣向人的臉射擊而去,厲聲怒道:“誰是你的小妹妹?誰是你的小姑奶奶?滾,滾!”


    那兩個男子武功極高,從容不迫地避開濃痰,仍不生氣,嬉皮笑臉,正欲說話,忽然,一隻手拂來,不禁大驚,趕忙閃身,雖然避開,但是胸口和臉,像被火燒了一般,又像被一股強烈無比的風給襲擊一樣,又凉又火辣辣的直痛,呼吸頓時窒息。


    秋鳳姐妹倆為了把戲演好,佯裝吃醋,不約而同地拂開人後,手指著人,眼放凶光,同聲怒喝:“大膽惡狗,你們幹什麽?你們想非禮啊?你們想奪走我的女人,找死!”說著揚手,猛向他們打去。


    秦會、電花二女驚惶地抓住人手,顫聲道:“打不得,打不得!公子,咱們快走!”


    她倆姐妹一愕,好像商量過一般,睜大眼睛,同聲問道:“為何打不得?他們是什麽人?難道他們身份珍貴?”


    秋鳳眨著鳳目,故作問道:“為何打不得?”


    電花笑著搶話道:“他們凶得很呢?他們是楊家看門狗,仰仗楊家勢力,比惡狗還凶呢!”


    她倆姐妹一聽,佯裝大吃一驚,同聲奇道:“比惡狗還凶?”秋鳳瞪圓鳳眼,大聲問道:“他們真的是楊家看門狗?”


    話音剛落,那兩個男子身形一晃,擋住人道,同聲怒道:“你小子,膽敢罵我們,簡直活膩了,找死!”說著揚起蒲扇般的手掌,猛向秋鳳打來。


    秋鳳手疾如電,左右開弓,呼呼聲中,夾著啪啪聲響,他倆的手腕各中她一掌,他倆捂住手腕,一邊直搖,一邊直吹,嗷嗷大叫,跟狗一樣呼痛不已。


    秋鳳好像不想滋生事端一樣,笑著向他倆賠罪幾句後,道:“諸位,別呆愣著,走,咱們這就去,‘春滿樓’品茗,我請你們,如何?”


    秦會、電花她倆同聲怒道:“不行不行!他們不能去!”


    楊家門衛同聲怒道:“怎麽不能去?”話一說完,忽想起一事,臉泛難色,一麵搔頭,一麵說道:“不過……不過……”不過半天,卻說不下去。


    秋鳳佯裝一愣,好奇似的問道:“不過什麽?”


    古樂一臉難色,長歎一聲,道:“實不相瞞,我們要值班,唉!”


    秋鳳故作不解,問道:“天都黑了,楊家也不是富甲一方的大戶人家,何必值班保衛呢?是不是發生了事,你們才這般晝夜值班守衛主人呀?”


    古樂不暇多想,衝口而出:“發生過事,之所以……唉!”


    秋鳳問道:“楊家這麽大的權勢啊?那麽楊家主人姓甚名誰呀?”


    古樂等人聽得一愣,同聲怒道:“打聽什麽?”


    秋鳳掏出兩塊大洋,在他倆麵前一晃,笑嘻嘻道:“不是探聽。你們別誤會,別誤會!我呀,是好奇,好奇而已!”


    古樂等人陡見大洋,猶如瞎子忽見光明一樣,眼前一亮,滿臉綻開花一般的笑容,齊聲奇道:“好奇?好奇而已?”


    秦會電花二人就像搶匪似的雙手直搶大洋,但卻搶了個空,但聽秋鳳嘻嘻笑道:“誰答我的話,大洋就是誰的。你們答不答我的問話呀?”


    古樂等人仍笑著臉,一邊點頭,一邊說道:“答答答。”


    秋鳳仍笑著臉,說道:“你們找個地方,咱們……”


    古樂大聲打斷她的話道:“公子爺,到我們住的地方去,我們答你的問話。”


    秦會電花她倆同聲笑道:“公子爺,別到他們那兒去,到‘春滿樓’,我們答您的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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