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25歲。”周蕩衝著文月招了招手。


    “很好,你牛。”


    文月蹦跳跑上了台階,才發現周蕩身邊還有個女人。


    “這是?”


    周蕩落落大方的介紹道:“哦,我前妻。”


    文月的瞳孔微縮了一下,原來這就是周蕩的前妻,她不留痕跡的打量起了林穗。並不算特別出挑的長相,穿著也是便宜貨,文月實在不明白林穗到底有什麽過人之處,能讓周蕩愛上?


    “你好。”林穗率先伸出了手。


    “你好。”文月回握。


    周蕩從林穗的身邊,站到了文月的身邊,兩個人像是交接棒一樣,將周蕩從林穗交到了文月那裏。


    “你們進去吧,我就先走了,再見。”林穗扯著笑容說。


    “再見。”文月挎著周蕩的胳膊進了民政局。


    林穗站在原地看著他們的背影,周蕩在拐彎處回了下頭,深深的看了林穗一眼,就那麽一眼,讓林穗一整天都心神不寧。


    原本準備領完離婚證,直接去上班的,現在林穗完全沒了心思,她發了個消息給顧源請假,就直接開車回她自己的家了。她忽然想吃羊肉燉蘿卜,再喝一點白酒,於是她就去了菜市場。


    拎著菜上樓的時候,林穗碰巧遇見了正要下樓的馮天。


    看到林穗,馮天非常不好意思,想起了“噪音”的問題。其實並不是他故意的,而是萬青好像就是看不上林穗,每天晚上故意大叫來吵林穗睡覺。


    林穗看見馮天,也沒有好臉色,她覺得他是種馬,每天晚上都不帶歇息的。不過因為最近自己變得嗜睡了,所以他和萬青製造出來的噪音,對她來說好像是白噪音,已經不起作用了。


    “嗨,下班了?”馮天笑著跟林穗打起了招呼。


    “嗯。”林穗點了點頭,從馮天的身邊擦肩而過。她今天的心情不好,不想和他多說。


    “那個……”馮天回頭,叫住了林穗,“對不起啊……”他沒有說他為什麽而道歉,但是兩個人都心知肚明。


    “光對不起有什麽用,你倒是改一改啊!”林穗翻了個白眼,光是馮天的“對不起”,她耳朵都快聽起繭了。


    “我盡量吧……”馮天說道。


    切,林穗跺著腳上樓了,什麽叫做他盡量?他的意思是他太勇猛了所以隻能盡量嗎?是這個意思嗎?林穗氣得要死,裝什麽啊,以為自己長得有幾分姿色,就可以在那裏裝逼啊?


    林穗回到自己的家,氣衝衝的燉上了羊肉蘿卜,然後端到了茶幾上,一邊看肥皂劇一邊吃。她對自己有點恨鐵不成鋼,明明心情很差,但是食欲卻瘋漲。


    電視裏的女主角正躺在床上,床下的男人忙來忙去,為她熬紅糖水,原來是女主角來大姨媽了。


    林穗吃著羊肉,忽然一頓。


    她的大姨媽好像已經推遲了很久了?


    她掰著手指頭算著日子,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她已經一個半月沒來姨媽了。慌慌張張的從外賣平台上訂了早孕試紙,這下她什麽都吃不下了。


    等外賣來的半個小時內,她想了一百種她沒懷孕的理由,她並沒有孕吐啊!不是懷孕了都惡心嗎,她也一點症狀都沒有啊!她肯定沒懷孕的!


    外賣到了,她馬不停蹄的去測試,心裏一直祈求上蒼,別玩她別玩她別玩她……


    然而試紙上的兩條杠清晰告訴她:玩的就是你!


    她頹然的坐到了地上,整個人的眼神都不聚焦了,這個孩子連算都不用算,肯定是周蕩的,因為她這個月都沒和秦琛有過,隻有和周蕩在郊外別墅那晚……算算日子,也就是那晚。


    她忽然想笑,媽的,老天玩她是吧?周蕩今天剛領了結婚證,結果她就今天發覺自己懷孕了?


    手機振動,是秦琛在給她打視頻,她哭著掛斷了。她該怎麽麵對秦琛?她剛和秦琛好幾天,事又來了,她都懷疑她和秦琛是不是現代版羅密歐朱麗葉,怎麽他媽的考驗一個接著一個?


    她想了一夜,這個孩子她萬萬不能留的,而且也不能讓秦琛知道,最好的結果就是她在秦琛回來之前偷偷給孩子流了,做到神不知鬼不覺,隻有天知地知,她知。


    林穗下決定很快,她抹掉眼淚,心裏勸慰著自己。沒關係,人都是自私的,人都是追求幸福的,她並沒有什麽錯。如果她有錯,也錯在老天把她的爸爸帶走了,如果她爸爸還在,這些糟糕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她定了明早醫院的婦科號,給秦琛回了一句今天太累了,明天再聊,然後洗了澡睡覺了。


    她告訴自己一切,明天就會結束。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去了醫院,做了b超,抽了血,和她想的一樣,她的確懷孕了,6周,正好長了胎心。


    b超醫生貼心的讓她聽一聽胎兒的心跳聲,她邊聽邊流淚。


    到達醫生的辦公室,她說她不準備要這個孩子,醫生見怪不怪的哦了一聲,先是建議她再考慮一下,說是看她過往體檢單子宮的條件並不是很好,這個孩子還是得來不易的,然後又跟她說如果一定要流,需要預約,最快是三天後。


    一切都和林穗想的不同,她以為當天就可以流產,結果要預約。她以為不過是流個產,結果醫生對她說她子宮條件不好,要孩子不容易。


    “如果我選擇流產,以後還會有孩子嗎?”林穗問醫生。


    “不一定,一切都說不準,但是我提醒你流產傷害子宮,相當於刮宮,本來你子宮壁就薄,再刮掉一層,你自己想吧。”


    林穗猛然想起,前兩天她剛喝了白酒,雖然一小杯,但是此時她也很擔心,於是連忙問醫生有沒有事。


    “一般來說不會有事,之後你注意一些。”


    醫生看了她一眼,歎了口氣,可能覺得她不負責任吧。


    林穗渾渾噩噩的出了醫院,她沒有預約流產,她想再給自己幾天的考慮時間,反正秦琛還要一段時間才能回來。


    走在冬天的街道上,一切顯得寂寥。她不由自主的流著眼淚,來到停車場,她開著車上班去了,不上班不行,她沒有多少假可以扣。


    想著還欠著周蕩一筆巨款,她恨得要死,她在這邊給他懷著孩子,還要還他沒必要的錢,她怎麽那麽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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