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文紅收到葉子白的航班信息,閑著無事早早等在機場。


    看見葉子白那肉眼可見的一臉憔悴,埋怨的語氣吐槽:“哎喲喲我的大明星啊,你怎麽回事呢?這兩天怎麽把自己熬成這樣鬼樣子?做好事值得誇獎,把自己的資本搞沒了可不是什麽好事。”


    她表麵在埋怨責怪,實則心疼壞了。她忽然覺得自己像個壞人。


    她這兩天在災區幫忙肯定沒能好好睡上一覺,不理解做好事還要逼她奔波。之前明明說好給她放幾天假,現在倒好了。活像個資本家,那種專門壓榨手底下的人。


    “我在飛機上睡了幾個小時,精神狀態上沒什麽大問題。”葉子白揉揉眼角,努力讓自己看起來精神。她問:“我們現在要直接去試鏡嗎?”


    事關災區話題沉重,程文紅不便多問。她不再提掛鉤話題,“這幾天辛苦你了,你是好樣的。東西給我吧,我先帶你去酒店緩緩。”


    她接過葉子白的行李箱,將人帶去酒店。


    早上得到葉子白的航班信息後,她已經聯係那邊約好試鏡。時間由劇組統一安排在下午四點。


    她們隻是得到了一個試戲機會,女二角色還有其他競爭者,斷然不能掉以輕心。這種狀態直接麵試,無疑將自己置於下風。


    演員這個職業想要長久下去,狀態最要維護,比臉更重要。


    而且現在離約定點還差幾個小時,不必著急過去。


    走在路上,程文紅關心的問:“我們現在時間上還很充裕,待會去酒店放好東西後,你要先休息還是出去吃點什麽?”


    葉子白右手敷在肚子上,回複說:“去酒店的路上可以先隨便找個地方吃點,不用把事情搞麻煩了。”


    她昨晚整夜沒睡,飛機上睡一路錯過飛機餐,肚子今天還沒有進過食。不管餓不餓還是要吃點填填肚子,以免試鏡的時候出現意外導致狀態不佳。


    “行,那我們吃完再回酒店。”程文紅聽從她的意見,走去車輛等待區攔下一輛車。


    葉子白正要繞去後麵開啟後備箱,程文紅搶先一步開車門,將東西直接扔上去,隨後坐上去關好車門。


    葉子白隻好轉回來,去副駕駛位上坐下。


    等葉子白坐好,程文紅腦袋一伸告知司機要去的餐館名字。


    聽這口吻語氣,看來不是第一次來這座城市。


    的士師傅等人係好安全帶,導致出發。


    即將到達目的地的時候,程文紅積極掃碼付車費,好像被誰搶了買單的活自己會損失什麽似的。


    因為程文紅選的館子沒在大道上,司機的車隻能停在馬路邊。她拉著行李箱帶人走進去。


    對這些小巷子尚且熟門熟路,果然是這座城市的常客。


    那家店處於小巷子轉彎處,店麵不大招牌倒大的顯眼。


    紅色打底的大招牌上簡單的店名,這種裝修審美和店麵整體看,這家店應該開了很長時間,屬於值得人回味的老店。


    一家典型的蒼蠅館子,店裏隻有五張小桌子。原本空間不大,裏麵還堆積了許多雜七雜八的東西。


    看似亂,實則也亂。


    她們來的時候店內坐了一桌客人。四個六十來歲的中老年人,兩張小桌子拚成一桌,聚在一起品著小酒聊著天。


    四人為伴好不愜意。


    “老板,我又來了。”程文紅很是熟路口吻,明明前廳除了吃飯的一桌客人,看不見老板等人身影。


    她選一張桌子,將手中的旅行箱放在椅子旁。沒等葉子白反應,拉著她穿過比普通開口稍顯狹窄的門來到後廚。


    後廚隻一人在炒菜,看來是老板無疑。


    他甚至不用看對方,頭也不回笑嗬嗬的說:“自己看看要點吃什麽。”


    明明已經過完夏天,後廚待著還是顯得悶熱。這裏唯一一扇夠不著的小窗戶,上麵已經敷滿一層層油漬等贓物。


    陽光使出渾身解數,才能從一絲縫隙中掙脫曬進來。空間又小又悶,換氣等工作全靠抽風機,很難想象老板怎麽做到在這種環境下幹活。


    廚房悶熱悶熱叫人透不過氣,香味卻令人發饞期待不已。


    程文紅從鐵架上取下兩個菜籃,將其中一個遞給葉子白,指向靠近門口貼著牆的架子說,“這裏點菜方式和你以往接觸的不一樣,吃什麽自己去拿去選。”


    “好,我看看。”葉子白應聲接過菜籃。


    她還是第一次體驗這種形式的點餐,跟著程文紅有模有樣學著挑。


    從架子上選了一根新鮮茄子,她斜眼看中廚房外麵冷藏櫃的一個菜式。兩片蓮藕中間夾著肉,外表還裹了粉。


    原本她吃的蓮藕次數很少,像這種做法叫她新奇,不由點了一份要嚐試。


    程文紅則選了一份拌好料的魚塊,上麵用自製辣椒抹了厚厚一層料,光這樣看起來就叫人胃口大開。


    她拿上葉子白選的東西一道放在老板旁邊,“我還要一份平菇肉湯。”


    今天她多帶了一個人來,老板於是多嘴問一句:“還是老規矩,少辣少油?”


    “嗯,老規矩。”


    葉子白看他們兩個特別熟悉的感覺,坐回位置上才問出心中疑惑:“看起來你和老板很熟,不少照顧人家生意吧?”


    “不能說我照顧人家生意,其實是人家老板照顧我呢。這家店開了三十多年,我早在十幾歲的時候就經常來吃。那個時候一吃就是三年,你說我們熟不熟?”


    程文紅談起這段往事,眼中的神色有了變化。


    她去角落箱子翻來兩套一次性碗筷,又去飲水機那邊接兩杯水。


    坐下來後掃視店內熟悉的環境,深深感歎:“昨天我下飛機第一時間趕到這裏,痛痛快快吃了一頓。你別以為這家店從前就是巷子店,它在以前開在大道上,屬於地地道道的臨街門麵。隻不過時代發展變遷,這裏慢慢發展起來,它就被前麵那些重新規劃的高樓大廈包圍了。”


    “難怪了。”


    原來這家店與紅姐有這番淵源,葉子白因為這段敘說對店裏的口味更加期待了。能讓一個吃貨惦記幾十年,連著吃三年的口感肯定不會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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