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沈硯來到蘇霄的房間,將他們爺的決定告訴了他,他很喜歡這個長得過分漂亮的少年,想到以後可以和他一起待在二爺身邊,沈硯就非常開心。


    “如果你能當爺的貼身侍衛,以後我們就可以一起當差了。”


    蘇窈根本沒聽見他剛剛說了什麽,而是被他剛剛帶回來的消息炸懵了。


    “貼身侍衛?”


    她說的明明是府醫,貼身侍衛是個什麽鬼?她難道還要去伺候他?


    更過分的是,月銀比沈硯的少一半。


    十兩銀子一個月,誰能告訴她,憑什麽她當侍衛月銀一下子就少了十兩,而且還是貼身侍衛。


    “我們爺說……你第一次當差,隻能這麽多。”


    沈硯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感覺他們爺有點記仇。但他不敢說,隻能在心裏為他點了根蠟。


    “不過你放心,以後肯定會漲的。我剛來到爺身邊的時候,一個月的月銀才五兩呢。”


    蘇窈不想和他說話。


    沈硯看他一臉鄙視他的樣子,連忙閃人。“那,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說完,也不等他反應過來,準備溜之大吉。在主子和兄弟之間,他隻能對不起兄弟了。


    蘇窈剛開始氣得胃痛,這是瞧不上自己呢?


    後來想想,是自己強求了,人家對她的身份本來就存著懷疑,肯定不想把自己這麽一顆定時炸彈放在身邊。但因為自己的救命之恩不好明麵上拒絕,隻能用這樣的方式來讓她自己打消這個念頭。


    她直接去了沈彥州的房間,麵露歉意。


    “對不起,二爺,是我一時糊塗才提出那種過分的要求,您就當沒聽到。等到了京城,我會直接離開。雖說不能挾恩投報,但我這裏有個小小的請求,沒有任何的傷害性,不知道……您能不能答應?”


    沈彥州坐在矮榻上,悠閑自在地喝著茶,“說來聽聽。”


    “您……這邊能不能給我點銀子,這樣……就當抵消了我對你的救命之恩,您就當買個心安,從此以後,我們之間所有恩怨一筆勾銷。等到了京城,我就會離開。”


    蘇窈將剛才在心裏已經醞釀好的話說了出來,雖然她覺得自己以救命之恩來索取錢財有點卑鄙,但現在的她也管不了那麽多。


    沈彥州握在茶盞上的手指頓了一下,慢慢地無意識地收緊,他抬眼靜靜地看著站在兩米開外的少年。一臉平靜,神色從容,沒有他以為的以退為進。


    之前他一直以為,他帶著目的接近自己,處處堤防。


    現在看著他這樣急切的想要和自己撇清關係,沈彥州的心裏莫名煩躁,火氣上湧。


    他重重地放下茶盞,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敲擊著桌麵,骨節分明。


    “哦,你想要多少?”坐在榻上的男人麵無表情,淡漠開口。


    “這……”蘇窈第一次做這種事情,心裏早已尷尬萬分,麵紅耳赤。“幾百兩足矣。”


    沈彥州:“我的命就值幾百兩?你也太看不起我了。”


    “……”蘇窈有點無語,要少了還不行?


    “那,您看著給……”蘇窈小心翼翼地試探。


    沈彥州冷冷看著他:“我的命豈是這些黃白之物能抵消的。等回到京城,我會回報你一份大禮。”


    蘇窈:“……”


    她不想要什麽大禮,她就想要銀子。


    看著他森冷的目光,蘇窈後背驚出冷汗。這看著不像是要報恩,感覺像是要報仇啊。


    行,人家要選擇報恩的方式,她也不能攔著。


    蘇窈以為一切談妥,準備回房間休息。


    “我記得我們之前還有一個賭約,你輸了。”沈彥州沒有抬頭,慵懶地倚靠在榻上,淡淡開口。


    蘇窈這時候才想起來,好像是有這麽一回事。


    這幾天出的事情太多,她早忘了這一茬。但,這男人這個時候提出這個,估計沒什麽好事。


    “確實,不過……”蘇窈想說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沈彥州打斷。


    “既然你願賭服輸,那我希望你現在能兌現承諾。”沈彥州勾了勾唇角,“來我身邊當三個月的貼身侍衛。”


    蘇窈有點懵。


    她是想在京城找個落腳的地方,但她不想把自己給賣了。


    為什麽非得是貼身侍衛,府醫不行嗎?今天過不去貼身侍衛的坎了是吧?


    “要不,我在你們府上當三個月的府醫,行嗎?”


    “我們府上不缺府醫。”沈彥州神色淡淡。


    “我的醫術真的不錯。”蘇窈試圖說服他改變主意。


    沈彥州抬眸:“京城醫術高明的人不在少數。”


    “我……”蘇窈想說她盡得她祖父真傳,即使不能像她祖父那樣稱為神醫,但醫術絕對算得上個中翹首。


    但這話,以她現在的身份,絕對說不出口。


    沈彥州輕嗤:“君子一諾千金,你不會想反悔吧?”


    蘇窈想說她不是君子。


    這話,她也說不出口。


    你好我好大家好,皆大歡喜的事,為什麽非得讓人不痛快。


    蘇窈真想硬氣地轉身就走,但腳步卻似有千斤重。


    她會武功會醫術,如果隻是想糊口並不難,但難的是,以她的身份怎麽去接近秦家。


    在這莫名其妙消失的一年時間裏,會不會又發生了其他的變化?這一切都是一個未知數,她不能保證,等她回到京城之後,一切還能如之前一般。


    蘇窈低垂著頭,看不見臉上的表情。但沈彥州並不著急,又重新端起茶盞,神色淡然,不露任何端倪。


    隻有那隻握著茶盞的手指似乎微微泛白,像是昭示著他心裏的緊張。


    “好,我答應你。”蘇窈終於抬起頭,麵上已經一片平靜,“我想問一下,我有月銀嗎?”


    沈彥州心下一鬆,麵上帶了絲溫和:“和剛才說的一樣。”


    蘇窈淡然開口,態度恭敬:“好,我知道了。那,二爺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退下了。”


    她似乎一下子就進入了貼身侍衛的角色。


    也許,做他的貼身侍衛,更容易打探京城那些高門大戶的消息。


    蘇窈自己把自己給哄好了。


    直接回到房間,躺到床上睡了過去。


    蘇窈十兩銀子就把自己賣給了沈彥州。


    這天晚上無事發生,蘇窈一覺到天亮。


    一夜好眠,心情也好了不少。


    蘇窈的燒終於徹底的退了,人也精神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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