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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衍就是阿衍啊。”此時的蘇窈,已經抵擋不住酒意上頭,慢慢地昏睡過去。


    隻是在昏睡過去之前,她低喃了一句什麽。


    沈彥州沒聽見她這句近似耳語的話,隻是打橫抱起她,拿起披風將人從頭到腳包得嚴嚴實實,朝外走去。


    剛打開包間的門,不遠處走來一人,竟是回味齋的掌櫃。


    “主子,您這是要回府?”他看了眼他懷裏抱著的人,又連忙垂下頭。


    雖然什麽都沒看見,但也不能阻止他腦子裏的想象。


    一個被主子蹂躪的羸弱的少年,身嬌體軟,臉色蒼白,奄奄一息。


    他不禁打了個寒顫,連忙將腦子裏的不健康的想法甩開。


    男人可不知道他在腦補什麽,隻是淡聲吩咐:“去安排一輛馬車。”


    兩人出門的時候,因為想要欣賞京城的繁華熱鬧,所以並沒有坐馬車。


    “是,屬下這就去安排。”


    掌櫃的退下之前,又偷偷地瞟了一眼。


    之前主子帶人一起進了包間,他沒想到兩人竟是這種關係。所以沒在意,根本沒看見那人長得是何等模樣。


    他邊走邊回憶,之前主子和那人進去時的情景。


    穿著長長的鬥篷,一看就是主子的。看不清麵容,隻知道個子嬌小,看衣著打扮,應該是個男子。


    掌櫃的越想越勾起他的好奇心,越想越越後悔,剛才沒有親自送酒菜進包間。


    不過沒關係,明天他可以找沈墨旁敲側擊一下。


    馬車很快備好,掌櫃的站在馬車邊,想要從沈彥州的手中接過人。


    沈彥州卻側開身,自己親自抱著人上了馬車。


    剛剛晴了幾日的天空,不知何時竟飄起了雪花,紛紛揚揚,似飄絮般胡亂飛舞。


    瑞雪兆豐年,除舊迎新,這是一個好兆頭。


    沈彥州靠在車壁上,讓醉酒的蘇窈依靠在懷裏,以防被馬車顛下去。


    此時的他,腦子裏開始慢慢回憶起,身邊的人所說的話。


    籲......\"伴隨著車夫一聲急促的吆喝聲,原本疾馳前行的馬車猛地一個急刹車,驟然間停在了原地。


    由於慣性的作用,蘇窈整個人往前撲去。沈彥州眼疾手快,一把撈住差點栽倒下去的人。


    “怎麽回事?”沈彥州一把掀開車簾,沉聲問道。


    “對不起,大人,是……前麵地上躺了一個人,之前天太黑沒看見,到了邊上才看見,所以……”


    車夫嚇得連連道歉。


    “下去看一下,到底怎麽回事?”沈彥州掀起簾子的手沒有放下,示意車夫下去看一看。


    車夫連忙下車,跑過去一看,然後又跑了回來。


    “大人,那躺在地上的是秦大人,他……好像是喝多了,醉倒在地上。”


    沈彥州臉上露出詫異的表情。


    他與秦衍一同在朝堂之上為官這麽久,常常被人放在一起比較,讓兩人不自覺地處於一種針鋒相對、水火不容的態勢。


    俗話說的好,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對手。


    根據他長期以來對於秦衍這個人的深入觀察和了解,可以說他簡直就是一個極度自律、謹言慎行之人。


    在過往的歲月裏,他從未有過任何一次越界或者失去理智的舉動,仿佛每一步都經過了深思熟慮般沉穩而堅定。


    不管麵對什麽樣的人,秦衍展現給眾人的始終都是那副謙遜有禮、和藹可親且溫和至極的麵容。


    也是這種獨特的氣質,使得他在人群之中顯得格外引人注目,獲得了無數少女的芳心,同時也贏得了無數人的尊重與好感。


    他怎麽會喝醉酒躺在街道上。


    沈彥州將蘇窈小心翼翼地靠在車壁上,這才下車,走向地上躺著的人。


    還真是那張令無數女人為之瘋狂的臉。


    隻是此時的他,身上的衣服皺成一團,頭發也是亂糟糟地,像個乞丐一樣躺在地上。


    他的身體上已經覆上了淺淺地一層雪花,不知道就這樣躺一晚上,會不會凍成冰坨。


    如果有那愛慕之人看見他這樣,不知道還能不能將他,和那個公子無雙的少年郎聯係在一起。


    沈彥州抬腳踢了踢地上的人。


    沒有任何的反應,不用靠近,就能聞到酒氣衝天。


    這是喝了多少的酒。


    沈彥州本來不想管他,但想到明天說不定就有人因為謀殺秦大人而坐牢,豈不是飛來橫禍。


    “把他搬上馬車。”沈彥州冷冷地盯著地上的人。


    車夫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一個醉得不省人事的人,扛上了車。


    馬車繼續前行。


    秦衍躺在馬車車廂的地上,嘴唇有點發白,也許是在外麵被凍了太久。


    隻是嘴裏似乎在低聲嘟囔著什麽。


    沈彥州並沒有什麽好奇心,隻想將人趕快送回秦府。


    隻怪沈彥州耳力太好,隱約間還是聽見了一點。


    “窈窈,不是我……窈窈,不是我……”


    躺在地上的人,翻來覆去隻重複著這一句話。


    沈彥州的腦子突然劃過一道閃電,像是醍醐灌頂般,將蘇霄之前的話和秦衍的話合在了一起。


    他有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想。


    然而,曾經無論旁人如何言說,他始終堅信這個世界上並不存在那些所謂怪力亂神的荒誕傳說。


    但現在,他卻早已心煩意亂。


    “疼……”身邊的人無意識地呢喃了一句。沈彥州才發現,自己用力過猛,將她的胳膊捏得太緊。


    “對不起。”他連忙放開手,輕聲安撫身邊的人。


    躺在車廂裏的人,不知道是不是被少女嬌憨的聲音刺激了一下。


    他突然睜開眼,一把抓住蘇窈的腳踝,像似要爬起來,嘴裏仍在低聲重複著那句話。


    “窈窈,不是我……”


    沈彥州也不客氣,一腳踢開他的手,將蘇窈朝裏麵移了移。


    馬車很快就到了秦府,沈彥州讓車夫將人扛到大門口,交給了秦府的下人,立刻讓馬車駛離秦府。


    ……


    蘇窈被一個大嗓門給驚醒。


    她睜開眼,環顧一周,熟悉的青色祥雲紗帳,熟悉的布置。


    她一看就知道,這是沈彥州的房間。


    她使勁揉了揉像要炸裂開來的腦袋,無聲地歎口氣。


    她發現自己睡在這張床上的時間,比她自己房間的那張床的時間還要多。


    “胖丫,阿霄醒了沒有?”熟悉的嗓音,像是在壓著聲音,但實際上,和他平時說話的聲音沒什麽兩樣。


    胖丫似乎低低地回了一句什麽,就聽見腳步聲遠去。


    蘇窈拍了拍額頭,她記得她和沈彥州在回味齋裏喝酒,綿柔清淡的桃花釀,味道柔和,帶著點甜甜的香氣。


    因為太好喝,她一個沒控製住,竟然喝得酩酊大醉。


    她的酒量不小,很少會喝得這麽醉。


    都怪那沈彥州,美色誤人。


    “胖丫。”蘇窈從床上爬了起來,想偷偷地回自己的房間。


    結果,剛打開門,就看見院子裏處處都是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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