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大嬸似乎也找到了她剛剛失蹤的女兒。相比其他人,她的女兒看起來還是胖胖的,臉色雖然發白,但仍有血色,這大概是因為她失蹤時間較短的緣故吧。


    鎮子裏的人本以為,這些失蹤的人都已經死了,誰知道他們又突然回來了,這就像是在狂風暴雨中,突然出現了彩虹一樣,令人又驚又喜。


    其實,在青彤告訴雲天行那個秘密後,雲天行就開始格外留意大當家,晚上睡不著的時候,總要偷偷到他院子裏去待一會。


    雖然偷聽是一種很不道德的事,但如果目的純正的話,他還是會厚著臉皮去做的。


    天剛黑的時候,大當家房裏並沒有什麽異常,無非是打情罵俏,然後各種靡靡之音。一出現這種情況,雲天行就會稍稍退到遠處,等房裏的女子出來,離開院子,他會再慢慢靠上去。


    到了深夜,大當家房裏又傳出女子聲音,剛才那女子明明已經離開了,難道屋裏本就有兩個女子?


    雲天行細細聽來,好像聽到了女子的呼喊和哭聲,但聽起來模糊不清,他覺得情況不太對勁,但繼續聽下去,又沒有什麽新的發現。


    到第二日再來,情況還跟昨天一樣,先是從屋麵走出一個女子,到了後半夜,又有女子的呼喊聲和哭聲。聽這聲音,似乎跟昨天半夜那個不是同一人。


    雲天行悄悄跟人打聽,聽說大當家隻有一個侍妾。那後半夜裏那幾個女人又是誰呢?


    雲天行本想找機會潛到房裏去探個究竟,但已經沒有機會了,因為之後便發生了王近的事,他當時跟大當家撕破了臉,想再回清水寨是不可能的了,隻能將所有的計劃都提前。


    昨夜,雲天行又悄悄潛入清水寨,但這一次卻是無功而返,因為那個侍妾在大當家房裏待到很晚,而且自始至終都隻有她一個女人。雲天行無可奈何,回到客棧跟阿笙和紅漪商議好對策後,便趕來古槐這裏了。


    阿笙和紅漪的任務是,在大當家離開清水寨後,先悄悄潛進他的房裏,查個究竟,然後再趕來這裏匯合。


    其實,能帶這麽多人回來,雲天行也是很意外的。他本以為張溪房裏也有個暗室,像石遠那個那麽大,藏三四個人就差不多了,沒想到竟然藏了這麽多人。


    阿笙將那裏的情況簡單說了一遍,雲天行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張溪房裏有一條暗道,直通清水寨外的養馬場,在養馬場下方有個廢棄的石室,這些人就關在那裏麵。


    張溪的院子就在清水寨邊緣,而養馬場就在寨外不遠處,這條暗道其實並不長。而且養馬場都是由張溪親自派人負責,不用擔心被別人識破,何況那個廢棄的石室上還堆滿了馬糞,平時根本不會有人靠近。


    仍讓雲天行想不通的是,張溪為什麽要把這些人關在那裏,單純隻是為了取樂?很明顯不是這樣。這些人一個個瘦骨嶙峋,臉色蒼白,雙眼無神,就像被抽幹了血一樣。


    阿笙問過這些被囚禁的人,他們自己也說不清楚,大部分人隻說裏麵很黑很暗,什麽都看不清楚,而且整天迷迷糊糊,就算有人想對他們做什麽,他們也會不知道。隻有幾個女子說自己被人侵犯了,顯然這是張溪的所作所為。


    雲天行不認為張溪為了滿足自己的色欲,會用各種詭異的手法去殺人,或者綁走這些女人孩童,就算他有這個心,也沒有這個實力,不然何必費盡心思來謀害王近?


    他最擔心的不是張溪,而是躲在張溪背後的人,他們才是整個詭異事件的主要策劃者,張溪也隻不過是一個工具而已。做出這一係列詭異的事,總需要一個人來收拾殘局,而張溪恰恰能做到這一點。


    可這些人又是誰呢?他毫無頭緒,隻能將之歸到那兩個“鬼魂”身上,畢竟青彤親眼見到過,他們跟張溪有過接觸。


    就在他深思之際,人群突然變得躁動起來。有不明物體不斷從人群中飛出,向張溪砸去。


    “你這個禽獸!竟然玷汙了我的女兒!你不得好死!”


    “作孽啊!”


    “還我孩子命來!”


    “先祖會懲罰你的!”


    “你比惡鬼還可怕,去死吧!”


    ......


    張溪最後一層遮羞布被揭開,頓時引來了一陣唾罵。


    眾人雖然怒火交加,但非常忌憚張溪的武功,沒人敢上前找他拚命,隻能站在遠處扔扔東西,做些聊勝於無的事來發泄怒意。


    張溪揮舞大蛇刀,一邊格擋不斷飛來的雜物,一邊怒吼:“你們這些賤民!竟敢以下犯上,我要代表先祖懲罰你們!”


    雲天行走上前來,斜劍指地,冷冷道:“事到如今,還在耍你大當家的威風嗎?在你做這件事之前,可否想過會有今天?”


    “我殺了你!”張溪怒吼一聲,驟然縱起,三十二斤重的大蛇刀,在空中劃起一道厲弧,猛向雲天行砸了下來。


    他體型碩大,在跳起時,就已遮住了半邊日光,雲天行雙眼微眯,滑步後撤,橫劍護在身前,冷冷道,“告訴我,與你勾結的那些人是誰?”


    “咚”的一聲悶響,地上多了一個淺坑。


    大蛇刀刀背上盤踞著一條鐵質青蛇,一直蜿蜒到刀柄,樣式有些古怪。此刀雖然有鋒,但從張溪所用招式看來,此刀的功用不在砍,而在砸,憑得就是這三十二斤的重量,和張溪一身的蠻力。單單被砍上一刀或許還不致命,如果被這大刀砸中,輕者也會筋骨盡斷,如果壓壞五髒六腑,恐怕會直接斃命。


    張溪舉刀一縱,大叫著又向雲天行砍去。


    雲天行不敢硬接,生怕這大刀揮下來,將他寶劍砸斷,於是縱身躍起,在旁邊樹幹上借力,一個後空翻,人已到了張溪背後,當空一劍刺下。


    張溪大喝一聲,扭身將大蛇刀斜撩上去,雲天行當空落下,離得近了,隻覺一股腥臭撲鼻,料想刀上定然塗毒,忙屏住呼吸,出劍在刀麵一點,借力後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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