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堯狐疑地看向戚檀。


    “你不會是為了我手裏的古玉,才故意這麽說的吧?”


    戚檀表情淡定。


    “你可以等我解決你做夢的問題以後,再談古玉。”


    “如果是真的,你就能得到解脫。”


    “如果是假的,你也不過是浪費了一點兒時間,不是嗎?”


    左堯若有所思。


    戚檀話有些道理,這個夢纏了他多年,如果真的能解決……


    “那就讓我看看,你這個大師有多厲害吧!”


    左堯將門敞開,邀請眾人進去。


    很快,眾人齊聚在客廳,聽左堯講述事情始末。


    左堯道:


    “第一次做這個夢,我也忘記是什麽時候了。”


    “畢竟一個夢,睡醒也就忘了。”


    “但隨著一次次夢到,我仿佛變成了夢裏的那個人,甚至能體會到他的七情六欲。”


    “你們能想象,眼睜睜看著深愛的女人在眼前死去,那種痛徹心扉的絕望嗎?”


    “我能!”


    “甚至隨著我的年齡增長,以前半年才會做一次的夢,現在每天都會做!”


    “我快要瘋了!”


    他隻要一睡覺,就會做夢,經曆無助、掙紮後,再變成絕望。


    每天這麽來一次,恐怕不等到他崩潰,他就要忍不住自殺了!


    “怎麽越來越嚴重了……”


    杜婉寧眉頭緊皺,輕聲呢喃。


    唐末幸災樂禍。


    “誰讓你總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裝逼樣兒,說不定,是老天爺看不過眼了呢?”


    墨玄和黃三吃瓜吃得津津有味。


    心中默盼:吵起來!打起來!


    但左堯隻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唐末,明顯沒把他放在眼裏。


    戚檀道:“方便說一下夢境的內容嗎?”


    左堯點頭。


    他道:


    “在夢裏,曆史和年代被模糊,但我能肯定是個古代。”


    “我的父親似乎是一個當官的,鄰居也是。”


    “鄰居家中有一個女孩,比我小兩歲,我們青梅竹馬,感情深厚,隻差訂下婚約。”


    “但我的家裏突生變故,父親死在獄中,我和其他親人被流放西北。”


    “為了替父鳴冤,也為了光明正大地回去迎娶女孩,我一頭紮進軍隊。”


    “時隔五年,我帶著一身傷和新晉將軍的名譽,重新返回故裏。”


    “然而等到我去提親的時候,才發現那個女孩在我回來的前兩天入宮為妃!”


    “我發誓要讓那個女人好看!”


    “但經曆過很多誤會後,我知道了真相。”


    “原來,她進入後宮根本就不是自願的!”


    “是皇帝強取豪奪,並拿她的家人威脅,逼她妥協!”


    “甚至在得到她以後,根本不珍惜。”


    “隻是把她當做一個玩物,肆意淩辱……”


    杜婉寧眸色微暗,“所以,你和她舊情複燃了嗎?”


    左堯冷笑一聲。


    “是又如何?反正那種皇帝,也沒有存在的必要!”


    “所以,我不僅和她舊情複燃了,還一起謀劃,如何殺死皇帝,奪取皇位!”


    黃三忍不住衝左堯豎起大拇指。


    “哥們兒,你是個真漢子!”


    唐末唱反調,“什麽真漢子?不過是以卵擊石,自不量力,我猜你最後肯定是失敗了!”


    但他猜錯了。


    左堯不僅謀反成功,殺了皇帝,成功登基,還把青梅封了皇後。


    “這結局聽起來很完美。”唐末忍不住道。


    左堯重重歎了口氣。


    “如果結局真的完美就好了,可惜不是。”


    “成為皇帝後,我不僅要麵臨四麵八方的壓力,還要兼顧感情。”


    “我真的太累了,所以……”


    “在大臣又一次催促我廣納後宮、開枝散葉的時候,我沒有拒絕。”


    “因為皇後早已傷了身體,根本無法生育。”


    瞬間,在座幾人看向左堯的眼神都不對了。


    “渣男啊!”黃三感慨。


    唐末嘲諷。


    “既想要權力,又想要感情,哪兒有那麽好的事情?”


    杜婉寧唇瓣微抿,“所以你選擇了權力,拋棄了她……”


    墨玄砸了咂嘴,不痛不癢地評價。


    “如果早知道你會變心,那姑娘估計恨不得死在前任皇帝手裏!”


    左堯苦笑。


    “我很愛她,可我的皇位,本就來曆不正。”


    “那種情況下,我若不做出一些妥協,那些世家大族,會輕易把我從那個位置拉下去。”


    “最重要的,是那個時候,沒有權力,就等於把性命交給其他人處置!”


    “我沒有退路,也不能退!”


    “但讓我沒有想到是……”


    “皇後以為我移情別戀,被貴妃挑釁後,選擇了自殺。”


    “等我得到消息趕去,隻看到了她冰冷的屍體……”


    左堯似乎又想起了那種痛苦。


    他眼尾微紅,微微低頭,遮住額頭的青,緊握成拳頭的雙手,卻暴露了他的情緒。


    “之後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因為每一次,我的夢到這裏,便會戛然而止。”


    但夢雖然醒了,留在他心裏的痛苦,卻讓他久久無法忘懷。


    戚檀詢問:“所以,你不記得自己的名字,也不記得她的名字?”


    左堯點頭。


    “夢中的一切,都是模糊的。”


    “甚至連那個女人的臉,都看不清楚。”


    “唯一記得的,隻有她的小名,寧寧……”


    杜婉寧再也聽不下去了。


    “抱歉,我突然想起來有急事要處理,先走一步!”


    她突然起身,留下一句話,便奪門而逃。


    唐末憤怒地瞪著左堯。


    左堯卻不在意地扭頭,看向戚檀。


    “現在,你可以開始解決了。”


    戚檀嘴角勾起一絲淡笑。


    “你做夢的原因,我大致明白了。”


    “現在,有兩個解決辦法。”


    “第一,恢複你的記憶。”


    “你會想起前世的經曆,想起夢中被模糊的一切,也可以找到自殺的皇後,再續前緣。”


    “第二,封印你的記憶。”


    “你會擺脫一直以來的困擾,與前世夢境徹底脫離,享受當下。”


    “所以,你選擇哪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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