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檀歎了口氣,解釋道:


    “惡鬼之所以稱為惡鬼,是因為他們殺過人,吞噬過同類。”


    “而你,在我見到你的時候,就是惡鬼。”


    花晴灩恍然大悟。


    “所以,我以前殺過人?”


    “可是,除了阮朗這個渣男以外,我不記得自己殺過其他人啊!”


    “而且我是個老實人,怎麽會隨便對別人動手……”


    戚檀眼神中帶著深深的憐憫。


    “那是因為,你忘了自己殺過人。”


    “很多人接受不了自己的死,剛變成鬼的時候,會因此陷入瘋狂,卻因為逃避心理,對周圍所發生的一切,選擇性遺忘。”


    “如同你。”


    聞言,花晴灩臉上閃過一抹愧疚。


    “我是真的記不清了。”


    “但我不是故意的,我可以彌補的……”


    戚檀不想說出事實,但謊言總有被拆穿的一天。


    而且,自己做過的事情,總要自己來負責。


    “你殺的人,不是別人,是你的親生父母。”


    戚檀用平淡的語氣,說出了殘忍的真相。


    花晴灩瞬間愣在原地。


    腦中封鎖的記憶,似乎被一把鑰匙打開,她想起了一切。


    她死後,爸媽得知消息,前來奔喪。


    處理好女兒的後事後,他們帶著骨灰來到那個路口,想和女兒做最後的道別。


    香火的味道,刺激到了那條街的鬼魂。


    失控的花晴灩把所有“侵犯”到她地盤的鬼魂全部吞噬了。


    她似乎聽到有路人在喊,說什麽有兩個人突然倒下了,在喊120。


    然而渾渾噩噩的她,根本漠不關心。


    自那天以後,隻能變出一塊鏡子的她,漸漸擁有了很多塊鏡子。


    後來,花晴灩慢慢恢複冷靜,也將那晚的事情,忘到了腦後。


    “我殺了我爸媽,爸媽被我殺了……”


    花晴灩重複呢喃著。


    她自虐般,把恢複的記憶反複觀看,特別是自己失控時,殺了父母的場景。


    黃三很震驚。


    他機緣巧合,隻學了風水術的皮毛,看得出來花晴灩殺過人,卻沒想到她殺的竟然是自己的父母。


    這是怎樣的陰差陽錯啊!


    “那個…節哀……”


    黃三憋了幾分鍾,才冒出這麽一句幹巴巴的安慰。


    墨玄突然道:“小心!”


    話落的頃刻間,花晴灩身上的陰氣突然如滾燙的油鍋般沸騰開。


    抬頭一看,才發現花晴灩的瞳孔和眼白已經全變成了黑色。


    “這是要開啟暴走模式嗎?”黃三驚訝。


    戚檀卻淡定的看著。


    果然,陰氣沸騰不過一秒,便突兀地停頓在半空。


    “對不起……”


    花晴灩眼角落下一滴鮮紅的血淚。


    旋即,無數的陰氣如吹散的蒲公英,向著四周飄散,消失在天地之間。


    “她竟然選擇了魂飛魄散?”黃三震驚得張大了嘴巴。


    戚檀見怪不怪。


    “從她失控殺了自己父母後,便注定了這個結局。”


    黃三不解,“可是,好死不如賴活著……”


    墨玄白了黃三一眼。


    “你以為別人和你一樣,臉皮這麽厚嗎?”


    “而且人類很複雜的。”


    “有時候很厲害,有時候又很脆弱。”


    “她選擇自殺逃避,是脆弱,可真脆弱的話,會有勇氣自殺嗎?”


    這個問題,永遠也不會有答案。


    “行了,遛彎結束,我們該回去了。”戚檀道。


    陳華處理後續,她們瀟灑離開。


    別說,這種隻管做事,不管後續的行為,還真的挺爽。


    戚檀為自己的決定默默點了個讚。


    轉眼就來到了第二天。


    戚檀一大早就來到了“地府駐人間辦事處”的辦公地點。


    這棟樓之前都被趙國雄簡單裝修過。


    陳華買了些桌子擺設,規劃好每一個房間的用途,甚至還準備了專門給戚檀直播的房間,那些高端的設備,讓戚檀有些好奇。


    總之,一切都很滿意。


    幾人坐了下來。


    戚檀道:


    “這是我挑選的幾個員工。”


    “季曼、墨玄、黃三還有黎幼荷,也可以叫她阿荷。”


    “顯而易見,他們都是鬼。”


    “季曼和阿荷,可以跟隨活人一起去解決一些小事。”


    “黃三小心思比較多,但他的…屁,可以迷惑比他弱的妖和鬼,也算有點兒用處。”


    “墨玄隻會跟我一起行動。”


    陳華點了點頭,按照順序,在筆記本上列出了三個等級。


    正常可交流、不正常有一定危險性、極度危險。


    隨後,他抬頭介紹起了自己身後的兩人。


    “薑一鳴,之前是我的下屬,計算機天才,對直播行業也有一定了解,如果遇到技術性問題可以找他。”


    穿著寬大體恤,帶著黑框眼鏡的薑一鳴輕輕點了點頭。


    這幅典型的宅男裝扮,讓人很難相信,他之前是警察。


    “鍾雨秋,之前是軍人,主要負責日常接待,同時會把一般的案件篩除,隻留下特殊案件,另外我發現戚小姐的某音私信很多都沒有回應,可以交給鍾雨秋處理。”


    鍾雨秋紮著馬尾辮,幼態的娃娃臉顯得極為可愛。


    “戚大師好,大家好,以後多多關照啊!”鍾雨秋熱情地打招呼。


    “你好。”


    季曼、阿荷和黃三,都禮貌性地點了頭。


    隻有墨玄,愛搭不理,似乎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裏。


    戚檀很給陳華麵子。


    當即開了一個某音子賬號,把管理私信的權限給了鍾雨秋。


    不過……


    “你不是說有玄術師會加入嗎?”戚檀問道。


    陳華表情一頓。


    “本來是的。”


    “但因為我們的辦事處剛建立,還隻在江市,所以很多人處於觀望狀態。”


    “倒是青雲觀有人打電話,說他們的一個弟子已經動身前往江市,準備加入。”


    “但不知道為什麽,過了好幾天,還沒有看到人影。”


    黃三對玄術師沒什麽好印象,當即道:


    “不來就不來。”


    “若是他們來了,說不定會指手畫腳,把自己當個大爺!”


    想到在南市遇見的那個想要搶功勞的中年玄術師,墨玄讚同地點了點頭。


    確實,如果遇到那樣的“大爺”,還不如不來。


    “那就隨緣吧。”戚檀道。


    為了測試陳華準備的直播間效果,戚檀決定先直播三個小時。


    “老規矩,抽中福袋刷財神降臨,可以免費算命……”


    直播間打開的一瞬間,粉絲們紛紛湧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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