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檀看著胡白歎了口氣,費解詢問:


    “何苦呢?”


    “桑歡不知道你是誰,也不記得你的情。”


    “你所做的一切,有什麽意義?”


    胡白勾唇,“我覺得有意義,那就是有意義。”


    戚檀無奈聳肩。


    隨便吧,反正她不懂胡白這偉大的愛情。


    “走了,希望下次見麵的時候,你還活著。”


    戚檀擺了擺手,往山下走去。


    墨玄和黃三急忙跟上。


    “不是,就這麽走了嗎?”黃三一臉懵。


    墨玄嘲笑道:


    “不然呢?”


    “我們來這裏,是為了給那個人類解除婚約。”


    “現在目的已經達到,還留下來等著吃席嗎?”


    黃三竟無言以對。


    下山路上,把故意甩開的桑慎找回來,又把失魂落魄的桑歡帶上,和桑家父母匯合。


    “解決了嗎?”桑歡爸爸桑塔問道。


    桑歡點了點頭,神情卻有些茫然。


    明明婚約解除,她可以和其他男人談戀愛,甚至可以這樣那樣,但她卻一點兒都開心不起來。


    仿佛丟了一件很重要的東西,讓她對以前談戀愛的執念,都沒有那麽深了。


    “解決了就好!”桑塔連連點頭。


    他一直擔心,女兒身上的這個毛病,會一直持續到老。


    到時候他們夫妻倆走了,女兒孤單一人,多可憐啊,幸好,以後會有人陪著她度過餘生。


    而兒子皮實,不用操心。


    胡白透明的身影,飄在山頂,看著兩輛車子漸行漸遠,直到再也看不見。


    或許,這就是最後一麵吧……


    胡白暗暗想道。


    可沒過兩天,山下的桑家村忽然變得十分熱鬧,有陸陸續續的外地人突然爬起了山。


    他們找到破損的石碑,誠心祈禱自己能遇到一份美好的姻緣。


    胡白疑惑地在山中遊蕩,從遊客口中得知了原因。


    “你也是來向山神求姻緣的嗎?”


    “是啊,我聽朋友說,有一個大師特意提過,這座山的山神主管姻緣,隻要對著山頂的山神碑誠心祈禱,就能找到另一半,就算找不到,也能促進桃花緣呢!”


    “哈哈,那個大師是戚大師!她是在直播間提到的。”


    “我也是聽了戚大師的話,特意來的呢!”


    “能讓戚大師特意提到的山神,肯定很靈!”


    “靈不靈還不曉得,就是這山路實在是太難走了,差點兒被顛暈了!”


    “放心,我來的時候,看見有人在修路,估計過不了多長時間,就能變成水泥路了。”


    “那太好了!”


    ……


    本以為必死無疑的胡白,重新煥發出了生機。


    他知道,是戚檀幫他重拾了信仰。


    之後,胡白看著一條嶄新的水泥路從遠方蔓延至山腳,看著桑家村越來越熱鬧,看著人類重新建起山神廟,看著自己棲身的山變成旅遊勝地……


    不知等了多久,終於有一天。


    熟悉的女生又爬上了山頂。


    她手中牽著一個小男孩,而小男孩的另一隻手,被一個溫柔的男人牽著。


    小男孩歪頭問。


    “媽媽,這座山叫什麽名字啊?”


    桑歡的臉上帶了些歲月的痕跡,但容顏依然絕美。


    她耐心道:


    “這座山原來沒有名字,但傳說,有一個狐仙選擇留下,成為了山神。”


    “狐仙通體雪白,是個很漂亮很溫柔的神仙。”


    “因為狐仙在古老的傳說中掌管姻緣,所以有位大師給這座山起了個名字。”


    “叫白頭山。”


    桑歡想起曾經見過一麵的狐妖。


    或許他還在這座山上,隻是再也見看不到了。


    那對她來說,是一件很奇妙的經曆。


    不過人妖殊途,她有她的生活,狐妖有狐妖的職責,各自安好便是。


    畢竟,她如今已經遇到了能給她幸福的人。


    小男孩疑惑。


    “是外公外婆的白頭發嗎?”


    桑歡因為兒子的童言童語哭笑不得,可又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正在這時,突然有人驚呼出聲。


    桑歡抬頭一看,才發現是下雪了。


    老公取下脖子上的圍巾,戴在了桑歡身上,溫柔叮囑道:“別感冒了。”


    桑歡無奈。


    “我哪兒有那麽脆弱?”


    “不過等雪下大了之後,就不好下山了。”


    “我們現在就回去吧。”


    老公點頭,“好。”


    兩大一小三個身影,消失在漫天飛雪中。


    胡白站在不遠處的樹上,臉上戴著熟悉的狐狸臉麵具。


    他伸手,接過一朵冰涼的雪花。


    “今朝同淋雪,此生…無白頭”


    以後啊,再也沒有小桑和胡白了,隻有白頭山的山靈……


    隻是他卻不知,桑歡在古老的山神碑前,許下的願望是:


    “我已經有了最好的姻緣,謝謝你的成全。”


    “不要總是一個人了,看著挺讓人心酸的。”


    “無論是狐妖還是山神,都希望以後的你,有人相伴,不再孤單……”


    **


    戚檀用鬼道,帶著眾人返回江市,和桑家人分道揚鑣。


    墨玄看出她的情緒有些不對,別扭問道:


    “你怎麽了?”


    戚檀搖頭。


    “沒事兒,隻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為了壓下這種情緒,戚檀下車後,第一時間到辦事處開啟直播。


    “大家好,老規矩,抽中福袋者刷財神降臨可算命、尋人……”


    話落,戚檀就發出了福袋。


    刷過財神降臨後,一個神情憔悴的女人出現在屏幕內。


    她情緒還算平靜,先開口介紹了自己。


    “戚大師好,我叫賀霜。”


    “我有一個從小玩到大的閨蜜,叫潘琪琪。”


    “前段時間,她突然割腕自殺了。”


    “但是,琪琪從小到大,性格都開朗活潑,我了解她,她絕對不會做出自殺這種舉動!”


    賀霜聲音艱澀。


    “就算…真…真的要自殺,她也會安排好一切,不可能一聲不吭,什麽異狀都沒有。”


    “她還有一個女兒啊,身為母親怎麽會拋棄自己的孩子?”


    “我覺得,她的死一定有貓膩!”


    “但是,她的老公和警察都說琪琪是自殺。”


    “現在,隻有戚大師能幫我了!”


    “求大師幫我算一算,琪琪到底因為什麽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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