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父母的離去打擊太大,小戚檀一朝從活潑可愛,變成了沉默寡言。


    別人讓她幹什麽,她就去幹什麽,被欺負了也不知道反駁,因此,她常常被越奉等人耍得團團轉。


    謝博川看著狼狽的小戚檀眉頭緊皺,聲音微冷。


    “戚檀,我能救你一時,救不了你一世,你想要活下去,隻能自己站起來!”


    小戚檀低頭沉默。


    可是…從父母死去的那一刻,她就不想活下去了啊!


    謝博川沒辦法,無奈地歎了口氣後轉身離去。


    之後跟著車隊的日子久了,戚檀也知道了眾人的身份。


    車隊中身份最為高貴的,是當今皇帝的三子越奉,然後便是各個世家大族的幾個少年,其中便包括了謝侯爺的庶子,謝博川。


    而他們一行人前來北地,全是因為國師夜觀天象,說北地大旱,都是一個蛇妖搞的鬼,需要擁有真龍血脈的皇子走一趟,才能降服蛇妖,還北地一個安寧。


    因此,這些人才被皇帝選中來到了這裏。


    隻不過在北地一個月,除了撿到一個傻愣愣的小姑娘,以及一波又一波餓昏了眼,想要上來搶糧食的流民之外,他們連個妖怪的影子都沒看到。


    三皇子越奉逐漸開始暴躁起來。


    一劍把餓瘋了的流民戳了個透心涼後,越奉雙眼血紅的看著周圍的流民,冷笑道:


    “還有不怕死的,盡管上來!”


    流民們看著他渾身鮮血,宛如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摸樣,理智終於回籠,紛紛害怕的四散逃跑。


    戚檀卻突然發現,周圍有些眼熟。


    她雙眼多了一抹光彩,喃喃道:


    “家…我家就在前麵……”


    話落,她跳下了馬車,跌跌撞撞的朝著一個方向跑去,那裏,是一個隱約可見的村莊。


    謝博川看了一眼越奉,道:


    “正好三皇子也該休息休息了,我們就在前麵的村莊稍作停歇吧。”


    越奉冷笑一聲,但最後還是默認了。


    外麵流民求都求不來的水,被越奉奢侈的用來洗澡。


    隻因為每過兩日,越奉的人就會不遠千裏,把南方的水運過來,隻為了這群身份尊貴的少年郎們,能隨時都有水用。


    但沒有人發現,仆人將洗下來的血水倒在地上的時候,地麵微微顫動了一下。


    而此時,小戚檀還在曾經的家中。


    看到房中熟悉的布置,以及那每一抹痕跡所代表的回憶,戚檀終於忍不住痛哭出聲。


    她終於接受父母死去的事實,也有了重新活下去的勇氣。


    因為,她記得,父母直到最後,也希望她能活下去……


    謝博川站在外麵,聽著屋內傳來的小姑娘哭聲,微微鬆了口氣。


    哭吧,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來,以後就再也不會哭了。


    不像他,連哭的資格都沒有……


    正在兩人發呆之時,地麵突然開始劇烈顫抖起來。


    “不好!是地龍翻身!”


    有人驚呼出聲。


    大家紛紛從屋子裏跑出來,謝博川也第一時間把戚檀拉了出來。


    可是,剛出房門,看到的卻是一條足有一米寬的黑蛇從地麵破土而出的畫麵!


    但眾人隻是稍微一愣,隨後便立刻反應過來。


    “是國師說的蛇妖!我們終於找到了!”


    “玄術師呢?快上,把這個蛇妖拿下!”


    “快去喊三皇子!”


    ……


    五顏六色的能量在空中匯聚,朝著蛇妖身上打去,戚檀卻看的出了神。


    因為她覺得,那種力量,她似乎也能掌控……


    三皇子越奉比那些玄術師更加離開,因為他的劍術裏,也帶著玄力,畢竟是皇子,天潢貴胄,得到的資源更多,自然也比普通的玄術師更加厲害。


    “你會嗎?”


    戚檀看著一人一蛇打鬥的場麵,突然問道。


    謝博川一愣,這才意識到,戚檀問的是自己。


    他思索了一秒,才道:


    “會…但是,我不能讓別人知道,我會……”


    戚檀疑惑。


    “為什麽?”


    謝博川看著越奉的身影,眸色微深。


    “你應該沒聽過,什麽叫做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吧。”


    “意思就是,越出色的人,越容易被人盯上,所以,在自己沒有能力打倒所有人之前,那就不要告訴任何人,你有多厲害。”


    “隻有這樣,才能一擊斃命。”


    小戚檀若有所思。


    既然這樣,那她能感覺到玄術並控製玄術的事情,還是不要告訴別人了,這是她的秘密。


    很快,越奉將蛇妖斬於劍下。


    眾人上去恭維的時候,謝博川卻低聲道:


    “這條蛇妖應該不是造成北地災難的那一個,因為,它實在是太弱了……”


    若是前朝傳說中,那個以一己之力,滅掉整個村莊的黑蛇邪神,估計才有幾分可信度。


    但……


    身為一個低調、無能的謝家庶子,他現在能做的,隻是遵從別人的命令。


    眾人修整一天後,帶著黑蛇的屍體返回帝都,一路上,收到了不少震驚的眼神。


    越奉高高仰起頭,一臉傲然。


    有了這次捉拿妖怪的功勞,他應該能一舉成為父皇心中,最合適的太子人選!


    哪怕一直用冰塊冰著,一路上還快馬加鞭,但回到帝都的時候,黑蛇的屍體上還是傳出了陣陣腐臭味。


    更讓人難以置信的是,國師道:


    “此蛇雖是妖物,但卻並不是禍亂北地的那條蛇妖。”


    因此,越奉一夜之間,成為了找錯妖怪的笑柄!


    而私底下,戚檀卻被謝博川帶到了國師府。


    “我看你對玄術挺感興趣的,正好國師是此中翹楚,你若是能被他收為徒弟,便能在這個國家橫著走。”


    謝博川道。


    好消息是,國師收下了戚檀,卻不是以師徒的名義,而是朋友。


    麵對戚檀的疑惑,國師笑而不語。


    “我可當不起你的老師,也沒辦法教導你什麽。”


    “國師府中的典籍,你可以隨意查看,有不懂的,也可以來問我,雖然,這種情況微乎其微。”


    戚檀好奇。


    “蛇妖抓錯了,國師不著急嗎?”


    國師卻眯著眼睛摸了摸小戚檀的頭。


    “蛇妖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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