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若決定要找裴闌時,鎮國公府的宴清病倒了。


    宴北銘進屋後,適應了一下屋子裏的光線,才走到桌邊,點燃上麵的燈,房間裏有了亮光後,宴北銘環顧四周,見宴清呆呆的坐在椅子上。


    宴北銘深深的歎了口氣,走到宴清身邊,伸手摸了摸他頭,剛想開口說話,卻覺得手下的溫度有些燙,宴北銘將手移到宴清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著急的說:“清兒,你發燒了,雲影,雲影。”


    門外的雲影忽然聽見國公爺這麽急的喊他,立刻衝了進來,一進房間就問:“國公爺,怎麽了?”


    “你們主子發燒了,還不快去請大夫。”


    “哦,哦,我這就去。”


    宴北銘和雲林一起將宴清抬到床上,又將他的濕衣服全部換了下來,宴清的身上像火燒一樣的燙,宴北銘為他蓋好被子,無奈的看著這個兒子,從小到大,就十分調皮,不像羲兒那般沉穩,現在想來,無論是他還是淳安,兩人的確把大部分的注意力放在了羲兒身上,羲兒走後,他常年在邊關,淳安常年閉門禮佛,偌大的鎮國公府就他一個人,可他卻從沒有怨言,今日若不是淳安逼他逼急了,他也許一輩子都不會將心裏的話說出來。


    宴北銘很是心疼,也很是自責,他隻顧著妻子了,卻沒有為他考慮,隻想著讓他不要傷妻子的心,他這個父親當的還真是不合格啊!


    很快,大夫被雲影像拎小雞一樣拎來了,宴北銘忙讓開,對大夫說:“勞煩您了,給好好看看。”


    大夫朝宴北銘行禮,恭敬的說:“國公爺客氣,老朽自當竭盡全力。”說著,就坐下為宴清把脈。


    鎮國公在一旁全程看著,大夫自然不敢馬虎,連把脈的時間都比往常多了一倍,許久後,才收回手,起身對宴北銘說:“回國公爺,世子這是風邪入體導致的火熱內生,再加上急火攻心,病症才來勢洶洶,老朽這就去開方子,世子吃上幾日,好好休息,就沒事了。”


    宴北銘聽完大夫的話,吊著的心這才稍微放下了點,對大夫說:“有勞大夫了,雲影,隨大夫去開藥方。”


    雲影應是,跟在大夫後麵出去了,宴北銘一直在宴清的房間裏等到他喝下藥,體溫退下點,才疲憊的回去休息,剛躺下,淳安就開口說:“怎麽去這麽久,他還在賭氣嗎?”


    “沒有,他睡下了。”


    “他和你說了什麽?”


    “沒說什麽。”


    淳安突然坐起身子,眼神痛苦的看著宴北銘,說:“怎麽,連你也要瞞我,是不是你也覺得是我的錯,我不應該管著他,應該讓他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宴北銘無奈的搖了搖頭,對淳安說:“你不要胡思亂想,清兒也好,我也好,我們沒有一個人怪過你什麽。”


    淳安越說越激動:“沒有怪我嗎?沒有怪我為什麽你不肯回家,沒有怪我,清兒為什麽說那些話。”


    “清兒那是急了,他擔心皇上,擔心兒媳婦,才會說出那樣的話,你不要和他計較了。”


    “他擔心外人,就不會擔心我嗎?我聽說他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了,怎麽,是要和我玩絕食嗎?你告訴他,他要玩絕食我就陪他玩,他不吃我也不吃。”


    宴北銘原本就發脹的頭,此刻隱隱作痛,他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耐心的勸著妻子:“淳安,不要逼清兒了,他好不容易遇見自己喜歡的人,我們做父母的,應該支持才是啊,清兒說的對,這麽多年,我們的確對他疏忽了,就當彌補他,他要做什麽就隨他吧!”


    淳安一聽丈夫的話,情緒更加激動,眼眶含淚的說:“我逼他,我怎麽逼他了,我這麽做不都是為了他嗎?我不想他受一點傷害,這有錯嗎?我知道我對他疏忽了,我不是一直在彌補嗎?我從一開始就不喜歡沈梨若,她配不上清兒,可清兒喜歡,我也接受了,可如今知道她身份不簡單,我怎麽可能親眼看著清兒往火坑裏跳,這些不算彌補嗎?”


    “清兒怎麽會往火坑裏跳,他二十歲了,有自己的判斷能力,是非黑白他能分清,我們隻要在後麵默默的支持他們,他們若有需要,我們就幫他們一把,其餘的路就讓他們自己去走,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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