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月下舞劍,而佳人則坐在在月下看他。明月裝飾了他的劍舞,他裝飾了佳人的夢。


    直到次日清晨,殷羽裳被一道劍氣驚醒,自己居然抱著雙腿坐在草地上睡著了,前麵便是剛剛收拾的蕭酒,他舞了一夜的劍,剛剛那一劍,他入了劍意隨心之境。


    殷羽裳起身,戴上了麵紗,緩緩來到蕭酒身前,眼睛若是會說話,那她的雙眼訴說的便是喜歡。


    可蕭酒是什麽人?肯定不會懂,看到美女走來,驕傲的仰起了臉,“我厲害吧,劍意隨心之境,我隨意可破。”


    “厲害。”殷羽裳的語氣包含的情感訴說不盡,而蕭酒隻能感覺到她的落寞。


    “你咋了?發燒了?”蕭酒摸了摸殷羽裳的腦門,又放在了自己額頭,沒有問題,“沒發燒咋不開心呢?”


    “沒事,我沒有不開心,隻是昨晚的月色很美,可它轉瞬即逝了,有點惋惜罷了。”殷羽裳找了個借口,蕭酒放了心。


    “不就是一片星空嘛,待我成就劍仙,直接斬了這寰宇,讓星河來到你麵前,你便可以好好欣賞了。”蕭酒開玩笑,李茂旭這時來打破了這微妙的氣氛。


    “酒兄恭喜了,脫凡境便可領悟劍意隨心之境,看來你的劍道要比我們更加不可想象。”李茂旭自是感受得到。


    “謬讚了,隨心本就是我劍招所求,突破也隻是取巧了,讓你見笑了。”蕭酒客氣了一下,心裏美滋滋的。


    “今日進穀中一探,你們可要同行?”李茂旭問道,今日隻是去穀中探一探情況,為之後入穀做準備。


    “不了,我可對穀中再熟悉不過了,今日休息。”蕭酒婉拒,剛有突破,心情大好,給自己放一天假。


    李茂旭便作罷,向著穀中而去。


    “今天天氣好晴朗,處處好風光,哎。”昨晚淨空繁星,第二天必萬裏無雲,天氣確實很不錯。


    “小美女,你可要出去逛一逛?”蕭酒回頭看著這位蒙麵仙女,後者微微點頭。


    蕭酒便是禦劍而起,剛剛突破,她心情可是如這天際一般好,試煉之地何其大,沒有盡頭,隻知劍峰為中心,卻不知何為邊緣。


    他突然靈機一動,鑽到了樹林子裏,殷羽裳剛剛上前,便看到蕭酒換上了道服,戴上了鬥笠,手上赫然拿著一杆大旗,上麵寫著“上知天文,下曉地理,通曉五行八卦。”


    殷羽裳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


    “小美女,貧道可有道家仙長的風範?”蕭酒裝模作樣,連聲音都變得有點意思了。


    “還差點意思,將我送你的麵紗拿出來。”殷羽裳笑了,蕭酒也是取出,遞給了殷羽裳。


    她拿著麵紗,親自為蕭酒戴了上去,這一刻,二人眼神交匯,蕭酒仿佛看到其中的千言萬語一般,迅速後退了一步。


    麵紗在他臉上變成了道士胡子,這才像那麽回事,哪有臉那麽白淨的老道士?傻子才會被騙。


    殷羽裳轉過臉盡力掩飾著難以言喻的情感,“臭道士,這樣才像過道士,我也不知道當時是怎麽覺得你是個道士的,真蠢。”


    “你知道就好。”蕭酒又開始嘴無遮攔了,討來的便是美女生氣。


    一個插曲罷了,蕭酒感到了,是時候要分離了,但現在又不好直接趕她走,他還是低估了自己的人格魅力,攤上債可就不好了。


    二人一道,去到了集市裏,擺了個攤,當然,沒有租店鋪,他就來玩的,不想浪費靈石。蕭酒拿著旗子擺攤算卦,殷羽裳則是在一旁茶樓二層喝茶看戲,不過,靠在窗邊,看的很可能不是戲,而是人了。


    “道長,請您為我算一卦。”一名斷臂男子來到這裏,看得出他的手臂是剛斷不久,切口還很整齊。


    “但說無妨。”斷肢重生不是不可,不過,那是五境才可以修出斷臂,西極之中,沒有可能。


    “算一算,這次試煉,我能不能活著出去。”男子苦笑,他是幸運的,現在還活著,也是不幸的,現在了,還活著。


    “說一說這些天的經曆,我為你卜上一卦。”蕭酒裝得很像,連他自己都忘了他是假的了。


    蕭酒伸出右手,左手拿出不知從哪弄來的幾枚銅錢,聽著男子訴說他的故事,大拇指遊走於指間八卦,銅錢隨靈力不停的旋轉。


    男子也隻是訴說進入試煉之地後的遭遇,朋友慘死,自己為爭奪黑淵劍傷成如今這副模樣,他對前路一片迷茫,甚至已經放棄了生的念頭了。


    “說實話,道長,我這實力還去搶那什麽黑淵劍,是不是太自不量力了?可是機緣之爭本就是玩命的,我們這些人不用命去爭機緣,隻能在修仙一途當螻蟻之輩,我也不甘啊,可是今年我已經快百歲了,再不破入道境,此生怕是修行之路走到盡頭了。”男子的悲痛蕭酒不會懂,無法感同身受,天才與廢物本就不是一路人。


    “道友莫慌,也不一定非要修行啊,你可以去凡人城池當個上仙,放下執著,像我一樣,當個道士坑蒙拐騙,說不定心情一好,忽有領悟,一朝破境呢?再不濟,死前了卻遺憾,活得久又有什麽好的呢?”蕭酒將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說了出來,男子微驚,他還從未聽說過這樣的理論。


    “謝道長指點,我現在心靜了不少。”男子躬身一拜,拿出了靈石。


    “我算卦看心情,無需靈石。”蕭酒拒絕了,將銅錢扔了起來,開始卜卦。


    可落在桌子上赫然是三個反麵,男子臉色一黑,“看來這就是天意啊。”


    “去他奶奶的天意,貧道這就為你逆天改命。”蕭酒直接將三個銅錢掰了回來,三個正麵,大吉!


    “謝過道長了,若是能活著出試煉之地,我會按照你說的去嚐試一下,你讓我明白了,起碼發愁是沒有用的,與其在愁中度日,何不放下心來,或許就柳暗花明了呢?”男子恭敬一拜,轉身離去。


    經此一算,蕭酒的攤子也火熱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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