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5 年的歲末,湖南資興縣的上洞組像是被時光遺忘的角落,在新舊交替的節點上,散發著一種陳舊而又微妙的氣息。寒風如同不知疲倦的旅人,穿梭在這片寧靜的土地上,發出嗚嗚的低吟。那聲音似是從遙遠的荒野傳來,帶著一種神秘而又不祥的預感,仿佛在為即將降臨的悲劇悄悄奏響序曲。歐陽普,這個在村人眼中如同謎一般的年輕人,一直被孤獨的陰影所籠罩。他身形消瘦,臉龐在歲月的磨礪下顯得有些棱角分明,那一雙眼睛猶如深邃的寒潭,冰冷而又冷漠。他總是獨來獨往,極少與村民們交流,仿佛在他與這個世界之間,隔著一層無形的屏障。長期的家族恩怨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壓在他的心頭,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旁人難以理解的決絕,仿佛在那平靜的外表下,內心深處藏著一座隨時可能噴發的火山,炙熱而又危險。歐陽普的家族與叔叔歐昌昌一家的矛盾,猶如一團解不開的亂麻,是一段橫跨多年的糾葛。這恩怨就像一條深埋地下的毒根,在歲月的悄然流逝中,悄無聲息地蔓延生長。起初,或許隻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摩擦,像田地裏的雜草,看似無害,但日積月累,這些小摩擦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逐漸膨脹、發酵,最終長成了一棵足以遮天蔽日的毒樹,無情地腐蝕著家族成員間本應深厚的親情。在這個看似平靜祥和的村莊裏,仇恨的種子早已在不經意間種下,並且在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歲月滋養下,生根發芽,直至枝繁葉茂,將整個家族籠罩在一片陰霾之中。


    1976 年 1 月 1 日淩晨,當新年的鍾聲剛剛敲響,整個村莊還沉浸在一片寧靜而祥和的夢鄉之中。夜色如同一塊巨大的黑色幕布,嚴嚴實實地籠罩著大地,沒有一絲光亮能夠穿透這濃稠的黑暗。歐陽普就像一個被仇恨驅使的幽靈,在這無盡的黑暗中悄無聲息地行動著。他的步伐輕得如同貓步,每一步都帶著一種決絕和陰森。他的手中緊握著一把刀,那刀刃在微弱的星光下閃爍著令人膽寒的寒光,仿佛是來自地獄的使者手中的審判之劍,無聲地訴說著即將發生的血腥慘劇。


    歐昌昌家的屋子在這如墨的夜色中,靜靜地矗立著,顯得格外安靜。屋內,歐昌昌夫婦正沉浸在夢鄉之中,他們的麵容在睡夢中顯得格外安詳。歐昌昌的臉上還帶著一絲微笑,或許是在夢中見到了豐收的喜悅或是子孫滿堂的幸福場景。他的妻子則側身躺著,呼吸均勻而平穩,整個屋子彌漫著一種寧靜而又溫馨的氣息。他們做夢也想不到,在這個本應充滿希望和喜悅的新年之夜,死神正邁著悄無聲息的步伐向他們逼近。


    歐陽普輕輕地來到了歐昌昌家的門前,他的手緩緩地伸向了門把手,那動作輕得如同害怕驚擾了屋內的美夢。當他輕輕地推開那扇門時,門軸發出了輕微的 “吱呀” 聲,這聲音在這寂靜得如同死亡一般的夜裏顯得格外刺耳,仿佛是打破了某種禁忌。然而,這微弱的聲音並沒有驚醒沉睡中的人們,他們依舊沉浸在夢的懷抱中,對即將到來的厄運毫無察覺。


    歐陽普首先躡手躡腳地來到了歐昌昌夫婦的床前,他站在那裏,靜靜地凝視了片刻。在這黑暗中,他的眼睛如同兩點寒星,閃爍著冰冷的光芒。他的手沒有絲毫的顫抖,仿佛他即將進行的不是一場殘忍的殺戮,而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突然,刀光一閃,那速度快得如同閃電劃破夜空。鋒利的刀刃瞬間切入了歐昌昌的喉嚨,鮮血如同噴泉一般飛濺而出,在潔白的床單上迅速蔓延開來,如同綻放的罪惡之花,一朵又一朵,不斷地擴大、蔓延,那鮮豔的紅色在黑暗中顯得格外刺眼。歐昌昌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叫,就永遠地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他的妻子在睡夢中似乎感覺到了什麽,微微動了一下,但還沒等她完全醒來,歐陽普的刀再次落下,她也在瞬間被死亡的陰影所籠罩。


    接著,歐陽普如同一個沒有感情的殺戮機器,緩緩地走向了歐陽義夫婦的房間。歐陽義,這個平日裏在田間辛勤勞作的莊稼漢,皮膚被陽光曬得黝黑發亮,他的臉龐寬厚而質樸,總是帶著憨厚老實的笑容。此刻,他正與妻子相擁而眠,他們的身體緊緊地貼在一起,仿佛在這寒冷的冬夜中,彼此的體溫就是最溫暖的依靠。歐陽普輕輕地推開了門,他的眼中沒有一絲憐憫,那冷酷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堆毫無生命的物體。他毫不猶豫地揮舞著手中的刀,那刀在空中劃過一道道冷酷的弧線,如同死神在無情地收割生命。歐陽義夫婦在睡夢中被劇痛驚醒,他們的眼睛猛地睜開,眼中充滿了驚恐和絕望。歐陽義試圖用手去阻擋那致命的一擊,但一切都已經太晚了。他的妻子發出了幾聲絕望的呼喊,那聲音在這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淒厲,但很快就被死亡所吞噬,他們雙雙倒在了血泊之中,鮮血從他們的身體下緩緩流出,匯聚成一灘暗紅色的血泊。


    他們的 4 個孫子,那些如同小天使般天真無邪的孩子,正沉浸在甜美的夢鄉之中。然而,大人們的呼喊聲和那刺鼻的血腥味如同惡魔的觸角,無情地將他們從夢中驚醒。孩子們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在黑暗中,他們隻能模糊地看到一個如同惡魔般的身影 —— 歐陽普。孩子們被嚇得不知所措,他們的小臉上充滿了恐懼,那純真的眼睛裏此刻隻有對死亡的恐懼和對未知的驚恐。他們哭喊著,那稚嫩的哭喊聲在這血腥的房間裏回蕩著。有的孩子試圖往床底下鑽,希望能找到一個安全的藏身之處;有的孩子則慌亂地向門口跑去,想要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但小小的房間裏,他們無處可逃。歐陽普的刀無情地落下,一個又一個孩子倒在了血泊之中,他們的哭喊聲戛然而止,就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突然掐斷了聲音。整個房間瞬間陷入了一片死寂,隻有那濃烈的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著。


    歐昌昌的另外 6 個兒子也沒能逃脫這突如其來的厄運。他們有的在睡夢中就被奪去了生命,那毫無防備的臉龐上還帶著一絲安詳的睡容,仿佛他們隻是進入了一個更深的夢鄉。有的在掙紮中被歐陽普殘忍地殺害,他們的手在空中徒勞地揮舞著,試圖去抵擋那致命的攻擊,但在歐陽普瘋狂的攻擊下,一切都是徒勞。每一個房間都變成了血腥的屠宰場,鮮血從各個角落流淌出來,沿著地板的縫隙蔓延開來,匯聚在一起,仿佛是一條由鮮血匯聚而成的死亡之河,在這寂靜的夜裏流淌著,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血腥氣息。


    還有搭鋪村民歐大告,他本是無辜卷入這場突如其來的災難的。當他被吵醒時,映入眼簾的是一幅如同地獄般的血腥場景。他驚恐地瞪大了眼睛,那眼睛裏充滿了恐懼和難以置信。他試圖反抗,粗壯的手臂本能地去阻擋歐陽普的攻擊,但歐陽普的瘋狂和決絕讓他無力招架。歐陽普的刀一次次地落下,歐大告身上很快就布滿了傷口,鮮血不停地從傷口中湧出。他的力氣在一點點地消失,最終,他也無力地倒在了血泊之中,眼中的光芒逐漸黯淡下去,直到完全熄滅。


    不僅如此,歐陽普還將毒手伸向了自己的兩個同父異母妹妹。那兩個年輕的生命,如同含苞待放的花朵,還未來得及在青春的陽光下綻放出自己的美麗,就被仇恨的利刃無情地斬斷。她們的臉龐還帶著少女的青澀和純真,那長長的睫毛在睡夢中微微顫動著。當她們被歐陽普的動靜驚醒時,望著眼前這個熟悉卻又陌生的哥哥,眼中充滿了驚恐與不解。她們或許想開口詢問,想知道哥哥為什麽會做出這樣可怕的事情,但還沒等她們發出聲音,歐陽普的刀已經落下。她們的眼中最後的光芒是對這個世界的不舍和對哥哥的困惑,或許到死都不明白,自己的哥哥為何會如此殘忍,為何要將她們的生命在這新年的第一天就無情地奪走。


    整個屋子此時彌漫著濃烈得讓人幾乎無法呼吸的血腥味,那刺鼻的味道如同一隻無形的手,緊緊地掐住人們的喉嚨,讓人忍不住想要嘔吐。歐陽普站在一片狼藉之中,他的身上沾滿了鮮血,那鮮血順著他的衣角不停地滴落,在地上形成一個個暗紅色的血滴。他的眼神空洞而冷漠,仿佛眼前這慘絕人寰的場景與他毫無關係,他就像一個置身事外的旁觀者,看著這一切的發生,沒有絲毫的情感波動。


    隨後,歐陽普在現場留下了一張紙條,上麵寫著:“人都是我殺的,與我的弟弟無關。” 那寥寥數字,每一個字都像是用鮮血書寫而成,透著一種冰冷而又決絕的氣息。這紙條如同重錘一般,砸在了每一個後來發現這起慘案的人心中,那沉重的衝擊力讓人們在看到這紙條的瞬間,心中湧起一股無法言喻的寒意和恐懼。


    完成這一切後,歐陽普如同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慢慢地走向了村後的山上。寒風呼嘯著吹過他的身體,那風如同利刃般割著他的肌膚,但他卻毫無感覺。他的內心被仇恨與絕望填滿,那寒冷的風似乎也無法吹散他心中那如墨般濃重的負麵情緒。他在黑暗中一步步地走著,步伐機械而又沉重。終於,他找到了一棵粗壯的樹,那樹幹在夜色中顯得格外陰森。他從懷中取出一根早已準備好的繩子,將它係在了樹枝上。


    在最後的時刻,歐陽普的腦海中或許閃過了自己這一生的種種。那些被家族恩怨填滿的日子,如同電影般在他眼前一一閃過。他想起了小時候聽到的家族間的爭吵聲,那些充滿敵意的眼神和惡毒的話語,如同毒刺一般紮在他的心頭。他想起了自己在成長過程中,因為這份家族恩怨而遭受的孤獨和冷落,他在村子裏總是被人指指點點,沒有人願意真正地接近他。那些在仇恨中掙紮的歲月,讓他的心靈逐漸扭曲,如同被惡魔侵蝕了一般。而這一切,都將隨著他的生命一同消逝。他最後看了一眼這個讓他又愛又恨的村莊,那熟悉的房屋、田地和小路,都在夜色中若隱若現。然後,他將脖子套進了繩圈,隨著身體的懸空,他的雙腳逐漸離開了地麵,生命的氣息在他的身體裏慢慢地流逝。歐陽普就這樣結束了自己罪惡而又痛苦的一生,他的身體在寒風中輕輕地搖晃著,仿佛是在為這一場悲劇畫上一個無聲的句號。


    當新年的第一縷陽光灑在上洞組時,那金色的光芒如同往常一樣,輕輕地撫摸著大地,帶來了新的一天的希望。然而,這縷陽光卻在歐昌昌家的門前戛然而止,仿佛被屋內的血腥和死亡所震懾。村民們漸漸地從睡夢中醒來,開始了新的一天的生活。一個路過歐昌昌家的村民,不經意間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他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慢慢地走向屋子。當他推開那扇門時,眼前的景象讓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那血腥的場景讓每一個看到的人都忍不住嘔吐和顫抖。女人們發出驚恐的尖叫,那聲音如同受傷的動物的哀號,在村莊的上空回蕩著。她們有的用手捂住眼睛,不敢再看那慘不忍睹的一幕;有的則癱倒在地上,放聲痛哭。男人們瞪大了眼睛,他們的眼中充滿了震驚和恐懼,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是真實的。他們的身體如同被釘在了原地,無法動彈,隻是呆呆地望著屋內那如同地獄般的場景。


    消息如同野火一般迅速傳遍了整個村莊,整個湖南資興縣都被這起滅門慘案震驚了。人們紛紛放下手中的事情,湧向歐昌昌家。他們的臉上都帶著驚恐和難以置信的表情,在人群中低聲地議論著,每個人的聲音都帶著一絲顫抖。


    警方在接到報案後,迅速趕到了現場。警車的警笛聲打破了村莊的寧靜,那尖銳的聲音如同在這緊張的氛圍中又添上了一把火。負責此案的刑警隊長趙剛,是一位有著多年辦案經驗的老警察。他麵容堅毅,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沉穩和果斷。然而,當他踏入歐昌昌家,看到這如同地獄般的場景時,臉色也變得十分凝重。他緊鎖眉頭,心中充滿了對這起慘案的震驚和對受害者的同情。


    趙剛迅速地指揮著警員們開始仔細地勘查現場,他們小心翼翼地在屋內走動著,生怕破壞了任何一個可能的線索。法醫們在屍體旁忙碌著,他們仔細地檢查著每一處傷口,記錄著死亡的原因和時間。痕檢人員則在各個角落尋找著可能留下的指紋、腳印或者其他物證。趙剛自己則在屋內仔細地觀察著,他的目光如同鷹眼般銳利,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然而,現場除了那一張紙條和一片血腥之外,並沒有太多能直接指向犯罪動機的線索。趙剛深知,這背後一定有著深層次的原因。他看著那一張紙條,心中思索著這背後可能隱藏的故事。


    隨著對村民的走訪調查,家族恩怨的線索逐漸浮出水麵。村民們紛紛圍坐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地講述著歐陽普家族與歐昌昌一家多年來的矛盾。那些瑣碎的爭吵,從最初的幾句口角,到後來的互相謾罵;那些利益的紛爭,從一點點的田地邊界劃分不清,到後來的財產爭奪。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在歲月的長河中不斷地積累、發酵,如同雪球一般越滾越大,最終釀成了這場無法挽回的悲劇。


    這起滅門案如同一個巨大的陰影,籠罩在湖南資興縣的上空。在接下來的日子裏,人們在茶餘飯後都在談論著這起慘案,每一個人在講述時臉上都帶著一絲恐懼。孩子們不再像往常一樣在村子裏嬉笑玩耍,他們被大人們緊緊地護在身邊,仿佛外麵的世界充滿了危險。他們的眼中充滿了恐懼,原本活潑的天性在這起慘案的陰影下被壓抑了起來。夜晚的村莊變得格外安靜,以往那此起彼伏的歡聲笑語仿佛被那一夜的血腥所吞噬,再也聽不到了。


    多年以後,上洞組的人們依然沒有忘記這起慘案。它像一個永遠無法愈合的傷疤,刻在村莊的曆史上。每當有新的矛盾產生時,老人們都會提起歐陽普滅門案,他們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凝重和告誡。老人們會拉著年輕人的手,語重心長地說:“看看當年的歐陽普,仇恨蒙蔽了他的雙眼,讓他做出了這樣不可饒恕的事情。你們可千萬要珍惜和平啊,不要讓仇恨蒙蔽了雙眼,重蹈這樣的悲劇覆轍。” 年輕人們聽著老人們的講述,心中都會湧起一股寒意,他們看著村莊裏那依舊平靜的生活,暗暗發誓要守護這份來之不易的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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