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華燈初上,醉仙樓的二樓雅間(臨江仙)裏已經坐了六七人,田推官也已經到了。


    江嘯和曹城上了二樓,掌櫃的在前右側帶路,江嘯見臨江仙的左右兩邊分別是雨霖鈴和西江月。


    江嘯見雨霖鈴的門開了,宋大勇身體探了出來,叫道:“掌櫃的,大爺叫的唱曲兒的怎麽還不來?”


    “就來就來。”掌櫃的不願得罪這大胡子,這人長的壯,嗓門大,還出手闊綽,把臨江仙左右的雅間都包了。


    掌櫃的陪笑對江嘯和曹城道:“兩位大人,到了,請。”說著推開了門,裏麵坐著的人連忙站了起來行禮。


    掌櫃的知趣地關上門,突然被宋大勇一把抓了過去,“動作快點,再上好酒來,西江月裏也送好酒。”


    掌櫃的忙不迭地答應,這時候一個女伶抱著一個琵琶走了上來。掌櫃頓時覺得頭大,剛剛才吩咐了夥計不要叫唱曲的上來。


    “這位大爺,要不我給你換另外的房間,這裏麵坐的都是城中的大人物,可不敢得罪啊。”掌櫃為難地說,用手指了指臨江仙的門,懇切望著大胡子。


    “嗯,老子先說清楚哈,是看你的麵子上不聽曲了,可不是怕他們。”


    “當然,當然,多謝大爺,今晚上的酒隻管喝好,我贈送。”


    “老子是缺錢的人嘛。”說完掏出一錠金子拋給了掌櫃的。


    “是,多謝大爺打賞。”掌櫃的心想這個大老粗今晚瘋了,進門的時候已經給了一錠金子了,足夠在酒樓吃上好幾天了,現在又給一錠金子,果然有錢。這一錠金子就不用記在賬上了,是自己的了。


    剛把金子裝入懷中,就見少東家上了樓來,果然這種好事不屬於自己,把手伸進懷裏去把金子又掏了出來,捧到少東家麵前。


    少東家現在是醉仙樓的實際掌權者,眼睛毒辣,心眼又小,他恨的人立刻就要收拾到位,掌櫃可不敢得罪。


    “你留著吧,是這位大爺打賞你的。”少東家打開扇子瀟灑地扇起風來。


    掌櫃的千恩萬謝,見少東家向樓下努努嘴,忙往樓下去招呼客人,腹誹道:大冬天的扇什麽扇子,而且還是一把鐵扇子。老東家罵的對,果然是個瘋子。


    少東家見掌櫃的下樓去,和宋大勇交換了一下眼神,分別進了雨霖鈴和西江月。


    江嘯進了門,笑著道:“諸位大人請坐。”江嘯率先坐了下來,眾人這次依次坐下。


    “大家都是老熟人了,我不用給你們介紹江大人了吧。”曹城看了一下州府的官員。


    幾位大人連忙稱是,王同知站起身來向江嘯道:“侍郎大人,在下定州同知王定安,請多多指教。”江嘯點頭。


    江嘯見劉澤起身,一身藏青色便服,袖口處金線滾邊,腰間紮條紫色金絲蛛紋帶,整個人比以前更加豐神俊朗,與生俱來的貴氣讓他鶴立雞群,劉澤拱手道:“逸之兄,好久不見。”


    江嘯也站了起來,笑著回禮“雲夢,請坐。”


    劉澤因為還沒有行冠禮,無字,以前為了好玩,根據氣蒸雲夢澤,波撼嶽陽樓的詩句,給自己取了別號雲夢客,所以江嘯親切地稱他雲夢。


    劉澤心中原本忐忑不安,他擔憂因為如意的緣故,他與江嘯之間的關係會變得生疏。


    然而,當他看到江嘯依舊像往常一樣親切地對待自己時,他那顆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這才安心地坐下。


    其餘的人察覺到江嘯對劉澤的態度如此親切,也隨之放鬆了不少,他們麵帶微笑,依次站起身來介紹自己。


    輪到田推官時,江嘯注意到他臉色灰白,仿佛昨晚和今天都沒有得到充分的休息,此時他的雙眼布滿了血絲。


    江嘯心中不禁感到一絲好笑,暗自思忖道:“這次的苦頭你可要好好記住,如果再有傷害如意的舉動,我定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江嘯舉起酒杯,微笑著說道:“值此佳節,誠邀諸位大人一同相聚。讓我們共同舉杯,盡享此刻歡樂,請!”他的聲音中透露出豪爽與熱情。


    幾位大人紛紛端起酒杯,與江嘯一同一飲而盡,杯中的美酒仿佛也帶著他們的喜悅與祝福。


    江嘯舉起筷子,熱情地邀請眾人品嚐菜肴。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已有兩三個大人喝得醉眼朦朧。


    田推官那對老鼠眼努力地想要睜開,卻又顯得有些力不從心,他拚命地讓自己保持清醒,心中暗自納悶,這江大人請他們吃飯,難道真的隻是單純地吃頓飯?怎麽到現在也沒提及任何重要的事情。


    江嘯又依次敬了一圈酒,然後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田推官見狀,趕忙打起精神,豎起耳朵,生怕錯過任何關鍵信息。然而,江嘯僅僅隻是歎了口氣,便又開始敬酒了。


    “侍郎大人,您可是有什麽煩心事?”王同知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江嘯敬的酒,關切地問道。


    “哎,王兄,你也知道,朝中那些言官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他們從中央到地方,從聖上到百官,就沒有他們不敢摻和的。這不,最近又給聖上出了一個大難題,我也是沒辦法,才被派到這地方上來。”


    江嘯一邊說著,一邊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舉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王同知見狀,連忙拿起酒壺,為他斟滿。


    田推官挑了一筷子菜,身體微微傾向王同知,想要聽的更清楚。“是呀,那些言官討厭的很,閑著沒事,就喜歡揪我們的小辮子,怎麽現在還敢為難皇上?”王同知配合著說道。


    劉澤觀察著江嘯,知道他說這樣的話出來一定是有目的的,見王同知如此配合,心想倒不用自己來配合逸之兄了。


    江嘯吃了一口飯,看著兩人說:“你們隻看到了他們煩人的一麵,卻沒看到他們對皇上的重要性。”


    “什麽意思?”田推官不解地問道。


    江嘯放下碗筷,認真地解釋道:“這些言官雖然有時候會給朝廷帶來一些麻煩,但他們也是皇上了解民情、監督官員的重要渠道。如果沒有他們,朝廷可能會成為瞎子和聾子。”說完用眼盯著田推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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