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道觀跟著師父學習的時候,師父就不止一次對著陳琅說過:“你這孩子,當年也算是大難不死了。有句老話怎麽說的來著,叫做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小子呢,倒是截然相反,偏偏惹下了一身的禍事。”


    當時的陳琅還很小,還不過七八歲,甚至都還不明白自己師父說的是什麽意思,所以他好奇的問道:“師父,我從小就跟你一起在道觀裏麵修行了,我也沒做什麽壞事啊,怎麽就惹了一身的禍事呢?”


    師父年紀大了,沒當時聽到這個話臉上的褶子都笑的皺在了一起了。他笑嗬嗬的摸了摸陳琅的頭,說道:“我們修道,敬天地。但是有一句話,你讀了這麽多經書典籍,應該也聽說過。叫做,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有的時候,一個人什麽都不做,這一輩子照樣能夠順風順水,而有的人,無論做了什麽,都是錯的,怎麽努力都改不了。人們拚盡了一輩子的心血,老天爺一場天災,就能夠讓你的一輩子心血付諸東流。這就叫做天地不仁。但是所有的事情,都講究道,老天雖然不仁,他會給你設下千重難,萬重關,但是一定會給你一個機會。哪怕這個機會再怎麽渺小,隻要你能夠抓住了,就能夠在一定的程度上改善自己生活的現狀。”


    看著當時已經聽得越發迷糊的陳琅,張四海摸了摸自己小徒弟的頭,說道:“你出生的時候,老天爺就給你設下了無數的劫難,本來在你滿月的那一天,你就快要活不成了。但是,你小子命大,而且還硬的不行,竟然是硬生生的抓住了那一絲轉機,活了過來。當時師父我是親眼看著的,我活了六七十年了,都還覺得不可思議。而也就是那一天過後,你的身邊,常常會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跟著你,這你也應該感覺到了吧。對於現在的你而言,這就是禍事。如果不是你父母答應了我把你帶到道觀裏麵來,你可能根本就活不到現在。雖然這樣真殘忍,但是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是你的一個機會,一個看你能否把握得住的機會。這個機會不屬於現在的你,或許,它屬於將來的你!”


    這些話,當時自己沒有明白是什麽意思,但是陳琅卻一直牢牢的記著。


    他還記得,在師父去世之後,師兄一個人扛起了擔子,接替了教導他的責任。那時候的陳琅已經因為自己師父的一片苦心,暫時擺脫了那些纏人的東西,可是師兄還是一再的提醒他,千萬要謹慎,這種封印不是永久有用的,總有一天會漸漸失效,所以他要努力學習本事,這樣才能在那一天到來的時候保護好自己。


    以前師父在的時候,隻教過他一些基礎,更多的時候是陪他一起聊天說笑,給他講這樣那樣有意思的故事。而他這一身的道法,更多的是跟著師兄張五湖學來。指導自己學習道法的時候,師兄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師弟啊師弟,可能就連你自己都還不清楚,你身上背負了多麽旺盛的氣運吧。一個心智還沒有成熟的孩子,被那麽多的陰邪之物糾纏了這麽多年,竟然還能夠茁壯地成長。有三清和真武的保佑這是一點都不假的,但是更多的,還是你自身的氣運。自從師父那年將你帶回道觀的時候,我就覺得你的氣運不低,沒想到,被纏了這麽多年,你的氣運非但是一點沒有減弱,反而是越來越強了。”


    當時陳琅還不懂來著,就聽見張五湖接著又說道:“當時我也沒明白,為什麽當初師父給你施加封印的幫你避免那些陰物騷擾時候,要連著你的氣運一起封印起來。如果一年前你的氣運沒有被一起封印的話,現在應該會更強吧?說不得,等你長大成人的時候會更加的讓人感到震驚吧。這樣強盛的氣運,要是放在過去的時代當大官,肯定是扶搖直上,手握重權,位極人臣啊。可惜了啊,現在我們是新時代新社會,當官的,要一心想著老百姓,不興那套魚肉百姓的老門路了。”


    按照自己的師兄當時說的話,陳琅估摸著,自己現在這一身的氣運,就算是被封印了,沒有辦法繼續增長。但是當初既然能夠讓師父師兄兩個人都刮目相看的話,現在起碼也是非常了不得的吧。


    而自己身體裏麵的那個封印,最近這一段時間好像有些鬆動的跡象。當初在自己心境裏麵的那個奇怪的家夥不也說了嗎?他的封印已經鬆動了,不能恢複,隻是幫自己簡單的壓製住了一些負麵的影響而已,如此說來,當初跟著一起被封印了的自身氣運,應該也開始慢慢的恢複了吧。


    雖然才不過僅僅半個月的時間,但是應該也會有所增長吧。就是不知道,自己現在這一身的氣運,順著鮮血流出去的,能夠多少了。不知道還能不能壓製得住法陣裏麵的這條大蟒蛇,如果可以,那今天的這一場比試,就真的是勝券在握了。


    看著鮮血一滴滴的流進法陣裏麵,看著身穿戰甲的張羽被巨大的蛇尾連人帶馬的抽到了一邊。陳琅的身體也是跟著一起重重的震了一下,全身的骨頭都像是快要散了架一樣。如果不是那張藍符還帶著微弱的效果在起作用的話,這個時候他們兩個人隻怕都要倒地吐血站不起來了。


    但是當這條大蟒蛇打算再一尾巴將張羽抽飛出去的時候,它整個巨大的身體突然間抽動了一下。再然後,它的後背就像是被什麽東西灼傷了一樣,變得痛苦不堪,根本沒能夠繼續去攻擊倒地的張羽。


    看著裏麵的大蟒蛇不停的扭曲著身體,陳琅也是鬆了一口氣。


    “看來應該是已經起作用了,既然如此,不知道多加幾滴血下去,又會變成什麽樣子?”


    陳琅咬著牙再次劃開了手上的傷口,讓鮮血一滴一滴的流下去。果不其然,那條大蟒蛇變得越發的痛苦起來,巨大的身體在地上不亂的掙紮,蛇尾不停地甩動著。


    張羽也是一下子就看準了時機,將手中的長槍當做是標槍一樣透投擲出去。利刃在空中化作了一道流星,準確無誤的將那條不停揮動著的蛇尾釘在了地上。再然後,張羽猛地衝上,手上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拔出了一早幻化在腰間的長刀,衝著蛇的要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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