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兒依然是一副很警惕的樣子,轉頭看了看清雲,見她點了點頭,才說道:“四歲了,您有什麽事情嗎?”


    那女子見雀兒一臉的警惕,不由得笑了笑:“我的身手怎麽能夠比得上你娘?放心,我不會怎麽樣的,隻是見你這個孩子可愛隨口問問。”


    空氣一時間變得凝滯,沒有任何人回她的話,於是她隻能訕訕的轉過頭,繼續背著那女子往前走。


    清雲見他背的很累,便不由得問道:“你和這姑娘是什麽關係?為什麽即便要冒著危險也要這樣救她?還有,之前的火是你放的吧?”


    女子點了點頭,原本想笑,但神情中卻沒有任何的笑意:“怎麽說呢?我和這姑娘沒什麽關係,而且可以說從某種程度上來講,我們算是仇人。她討厭我,我也討厭她,至於我為什麽要救她,是因為我害過她,但是後來我又於心不忍,覺得我做的有問題。”


    女子講著講著,話匣子就打開了,開始講自己的故事。她說她叫阿芝,本來出生於普通人家,爹不疼娘不愛,家裏的孩子很多,大家也不在意她。因為無聊,她便去村口玩,有一次就遇到了算命的人,那些人教了她一些所謂的卜卦之術,其實這裏麵也沒有什麽真東西,但是當地的人都信這些東西,她就有的時候替別人算。


    後來年紀長大一些,她的姐姐們都出嫁了,大多過的不好,她不想像她們一樣有相同的命運,便想要找個辦法出去,左思右想,自己也就是會算命,或許還能夠依靠這東西找到個辦法。就有這麽一日,她所在的地方的縣官的女兒生了病,其他人都沒有辦法去治。


    但她因為姐姐在這一家人做通房丫鬟,也就知道這姑娘的病其實是因為自己不想活著便服慢性毒藥而造成的,隻要這毒藥一停,病也就好了,隻是她平日裏藏著掖著,沒有人發現。於是靠著這個機會,她便裝瘋賣傻,首先裝作自己被半仙附體,在家裏又唱又跳,正當家裏人沒有辦法,想找個機會把她處理掉以正門風的時候,她忽然站出來,說自己有機會解決縣長大人的麻煩。


    那縣長疼愛女兒,死馬當活馬醫,便讓她去了。她去了以後先是做法做了三天,在這過程中去拿走小姐的藥,這小姐不再喝藥,雖然之前的藥效還是對身體產生了影響,但至少命是保住了,整個人雖然看著氣色不好,但當縣老爺見到自己的女兒完完整整的站在自己眼前的時候,還是感動的落下了眼淚也大大的賞賜了自己的恩人一番。


    阿芝靠著這個機會,又裝神弄鬼了一通,大概的意思就是自己原本就是神仙下凡,可以解決百姓的事情,然而所謂的解決也都是提前偷偷暗地調查了,所以等到實行的時候就會容易很多,更何況其實有很多所謂的中邪,也不過是由人的心理因素所導致的,隻要稍微聊一聊天,開解開解,那些所謂犯了癮症的人就會比之前好一些,因此阿芝的名聲在她所在的縣城廣播。


    縣老爺覺得有個神棍呆在自己的身邊很有用處,便讓阿芝正式的加入了當地的神棍組織,也就是所謂的巫女幫會。阿芝年紀小會討人開心,身上又有一些算卦的本事,大家都很喜歡她,街坊鄰裏也相信她說的話,不過幾年的功夫,她便威名遠揚。


    後來她所在的地方遇上了從來沒有見過的幹旱,很多人都被餓死了,阿芝用之前的算命先生教自己的辦法觀察星象準確看出了過兩日就要下雨,便開始了祭河神的活動,沒想到在祭河神的活動剛剛結束之後,傾盆大雨就直接降下,了結此處百姓的擔憂。


    從此刻開始,阿芝就不再隻是簡簡單單的神棍或者是巫女,而成為了所有人心中神一般的存在。她接下來又預測了幾件事,其實所謂的預測也不過都是根據現有的情況推斷,有時是準的,有時是不準的,但她故意把話說的很含糊,讓自己的說法符合事件的基本走向,這樣就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可。


    不久後朝廷的欽天監招人,當地的官老爺們便將她推薦到了京城,因為進入欽天監還需要學些知識,她便在之前那位縣老爺的幫助下入了學堂,她原本就聰明,再加之平日裏愛讀書,不過兩三年的功夫也就成功通過了考核,進入了欽天監。


    欽天監是唯一可以有女子的地方,因為這裏就是所謂的觀察星象與行祭祀之事的巫師聚集地,而巫師一向是不分男女的,所以她來了之後倒也沒有受到別人過多的騷擾,畢竟其他人都以為她真的有什麽通天的能力。


    這欽天監理待的大多數都是半吊子,根本就沒有真才實學,還有很多人也不過是知道一些有關於風水命理的簡單之處,很少有像阿芝這樣從小感興趣的。通過自己的努力,她很快就在這裏成為了大祭司,紅極一時。


    她原本可以這樣一直風光下去,直到有一日見到了一個男子,這不是什麽特殊的人,卻是難得對他很好的人。其他人都覺得她是巫女,生怕和她走的近會禍及自己,便把他當成一個怪物,看就算表麵上恭恭敬敬的,其實背地裏也在說一些難聽的話,阿芝知道他們的想法,心裏便常覺得孤獨。但隻有一個姓葉的青年對他很好,有時見到阿芝心情不好,還會想辦法逗她玩。


    可惜那時的阿芝並不知道有的人天性就是活潑的,對誰都好。葉郎對她好是因為葉郎很活潑,僅此而已,並沒有別的什麽特殊的情感在裏麵,但她就這樣誤會了,並且一意孤行的認為他最喜歡自己。


    她一直以為自己和郎是一對,直到有一次她聽別人說葉郎一直有心上人,那是個很美麗的西域姑娘,因為戰亂的緣故和家人從西域向南遷徙來到這裏,平日裏以賣書為生。這姑娘溫柔又善良,常常幫助其他弱小的孩子和老人,葉郎和她的性子很像,兩個人彼此惺惺相惜,隻可惜夜郎的家世還不錯,他的父母沒有辦法接受自己的兒子找回這樣一個沒有出路的女子。


    相反的,雖然阿芝是算卦的,但是畢竟有些名氣,葉郎的父母隻是普通的生意人,希望借著阿芝的光來為自己家添名頭,便一直勸自己的兒子娶阿芝,而且還和阿芝在私下胡說八道,意思是葉郎一點都不喜歡那西域女子,隻是被這女子所施的媚術所迷惑了。


    阿芝那時年輕氣盛,對這女子充滿著仇恨,常常趁機捉弄她。但是她發現自己越作弄,她和夜郎之間的關係就更是情比金堅,而且葉郎還會更加的厭惡自己,不過葉郎的厭惡表現的很淺,他畢竟要跟阿芝在一起做事,而且地位還比阿芝要更低,為了自己可以不至於失去官位,便一直都小心翼翼的,有的時候還順便和阿芝調兩句情,也就相當於坐擁著兩個女子。


    聰慧如阿枝,很快就發現了他的異常,並讓他自己說個明白到底是選哪個女子。沒成想葉郎說他並不是真正的愛西域女子,隻是因為和她有約定不得不遵守。這些西域的人都是會用一種蠱毒的,若是自己違反了約定,就會招來很不好的下場,所以沒辦法跟阿芝在一起,可以用一句話來概括,也就是他並不是討厭阿枝,隻是因為害怕那女人催動蠱毒來傷害兩個人。


    一時間,阿芝的心裏就立刻有了計較,她決定殺死這女人,這樣自己就可以和夜郎好好的在一起了。於是她提前問好那西域女子的所在,趁著一個夜黑風高的日子將這女人綁出來,扔到了即將作為祭品的嫁河神所需要的新娘子中間。


    她興衝衝的回去,見到了葉郎,騙她說這女子已經一個人走了,因為有了其他的情郎,還附上信作為佐證。那葉郎一聽就答應娶她,還使勁罵那個西域姑娘,說她是個負心女子。兩個人原本都已經訂好了婚期,其他人也默認兩個人是夫妻,可就在即將要大婚的時候,葉郎卻悔婚了。


    他不知道從哪裏聽到了消息,知道了這西域姑娘真正的去處,便要去尋找。他找到阿芝,惡狠狠的跟她要人,甚至還動手要打阿芝,幸虧阿芝平日裏學過一些可以保護自己的武功,而這葉郎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讀書人,自然打不過她,於是敗下陣來,但即便是這樣,葉郎依然喊著要救那姑娘,並且跪下來,求阿芝可以放過自己這一對苦命鴛鴦。


    阿芝笑著對他說其實辦法也很簡單,如今這些祭祀之禮用人牲的事所有人都明白,阿芝心裏也覺得很無奈和惶恐,一直希望可以改變這樣的現象,但又不敢向上麵提及,便讓夜郎去說。誰說這樣的話誰就是必死無疑的,但葉郎真的去說了,而且被投入了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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