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策明顯是動員了所有部隊把黃祖合圍在了山上。目的就是置他於死地。


    甘寧一次又一次帶著士卒們衝鋒,但是都被山下的弓箭手逼退回來。周瑜采用的戰略是圍而不打,為的就是困死黃祖。他調來了孫策最豪華的陣容:孫策、太史慈、黃蓋、韓當、程普,以及新加入的盟友周泰蔣欽。隨著日子的不斷消失,糧草慢慢開始見底了,絕望的氣息漸漸開始籠罩在劉表軍的上方。


    “師父,你有計策破此困境嗎?”司馬懿來到了賈詡的身邊,昨晚他一夜難眠,雖然享有“塚虎”的稱號,但是此刻他卻毫無辦法了,無數條計策一一在他腦海裏閃現過,又被他否掉,最終,難眠的他還是來討教師父賈詡。


    賈詡看著司馬懿,說:“軍師的計策必須防患於未然,等到事發再去想對策已經晚了,現在我軍已經進入了絕境,此時再想所有計策都沒用了。”


    司馬懿黯然的低下頭。


    “不過,我已經提前做好了準備,就等著援軍了。”賈詡說的話又讓司馬懿燃起了希望。


    “可是先前說過的曹昂大人?難道他是去找援軍了?”司馬懿的話剛說出口,自己就閉嘴了。


    援軍幾乎不能指望了,離這裏最近的部隊是才平定了荊南叛亂的文聘部隊,權且不說他們仍需休養,即使趕來也無足夠的戰力。劉表手下“三傑”之一的黃忠率領部隊在荊襄腹地,一來一回要半月有餘,現在黃祖的糧草根本支持不到那個時候。


    “這兵……從何而來?”司馬懿想不出哪裏還會有兵。


    “兵無法無中生有。”賈詡的回答幾乎印證了司馬懿的推測,“我們隻能向地府惡鬼借兵了。”


    地府惡鬼借兵?師父到底在說什麽?司馬懿沒懂賈詡的意思。


    “那,師父,這‘地府惡鬼’何時才會到?”司馬懿至少知道了賈詡已經有所準備。


    “等。”賈詡隻回複了一個字。


    又一次,甘寧退回來了,這次的甘寧遍體鱗傷,手下士卒雖然沒有多少折損,但是也都各自帶傷。很明顯,突圍又失敗了。


    這一次,劉表軍的士氣徹底崩潰了。甘寧已是黃祖手下最有膽略的人了,連他都屢屢突不出去,這包圍真的難破了。消極的情緒在士兵中間相互傳遞著,部隊的士氣已經降到了冰點。


    黃祖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可是他也毫無辦法!隻能唉聲歎氣,他每次去找賈詡商量怎麽辦,賈詡隻是搖頭,說什麽毫無辦法。


    就在糧草見底的這一天,黃祖軍營中有個眼神好的士卒看向了遠方,突然叫喊起來了:“那裏!那裏!那裏怎麽能有火!”


    他的呼喊讓所有士卒都忍不住看向了他指的方向。


    隻見山下,離沙羨城不遠的地方,有一塊地燃起了煙火,濃烈的黑煙直衝天際!所有士卒幾乎都愣住了!


    那個方向是墳地!黃祖手下士卒大多是本地人,所以他們大部分人的祖墳也是設置在此,而此刻,他們的祖墳正在忍受火光之災!


    全軍上下沒有人在說話了,全都盯著那著火的方向。黃祖直直盯著那冒起的濃煙,眼睛都沒有眨一下。賈詡注意到了這一切,默默走到了黃祖的身邊故作不知的問:“那裏是哪裏?”


    黃祖不吭聲,過了很久,隻有黃祖身邊的張碩小聲回答了賈詡:“那裏是先祖們長眠之地。”


    賈詡神色慌亂了起來,不斷小聲嘀咕著:罪過,罪過。然後賈詡轉向了一動不動的黃祖,輕聲說:“周瑜善火攻。”


    看著黃祖的神色開始慢慢的激動,賈詡又補了一句:“黃祖將軍當初殺掉了孫策的父親孫堅,隻怕這孫家軍是為了複仇。”


    孫策!孫策!孫策!!!


    不知是哪個士兵率先哭喊了一聲,慢慢的全軍上下開始悲鳴,哭喊之聲響徹了天際。有的士兵不斷捶擊著自己的胸口,有的士兵長跪在地,更有的士兵甚至連戰都站不穩了,抱在了一起攙扶而泣。


    “都給我起來!哭什麽哭!”黃祖幾乎要咬碎了自己的牙齒,他依舊怒視著山下遠處那濃煙,“我們與其哭泣,不如把這力量和敵人決一死戰!”


    黃祖的字字句句拉動著整個軍隊的心,他們紛紛開始慢慢擦掉眼淚,站了起來。賈詡注視著每個人的眼神,他知道,自己一直等待著的時機到來了,士氣,回來了!


    “賈大人!告訴我!如何突圍!”黃祖字字有力,他的憤怒化為了整個軍隊的軍魂,全軍都為之憤怒了。


    “四周圍敵,當從周泰蔣欽方向殺出……”賈詡還沒徹底說完,黃祖便已經揚起了手。


    “全軍聽令!隨我殺下山!為祖輩們報仇!”


    幾乎所有人都開始呐喊了,呐喊之聲直破雲霄。每個人都感到無窮的力量占據了身體。他們紛紛拿起了武器,打磨鋒利,每個人的眼神中都散放著讓人恐懼的寒光。


    地府惡鬼借兵……


    司馬懿終於明白賈詡的意思了!孫策根本不可能因為私憤去掘焚劉表軍的祖墳,從鏡花水月這麽就對周瑜、孫策的分析來看,他們都有著足夠的理智,是幹不出這種事的。


    也就是說,這件事隻可能是師父賈詡幹的,或者確切地說,是師父早就指示外出的曹昂幹的!


    地府借兵,借的就是死去者的亡魂,這些亡魂現在化為了無盡的鬥誌全都注入到了劉表軍的身體裏!


    想通這一切是賈詡的計謀後,司馬懿內心不但沒有害怕反而笑了,他狂妄的笑了。


    不愧是我的師父!


    山下,周泰蔣欽駐軍處。


    他們絕對想象不到自己麵對的是怎樣的敵人!成群的劉表軍從山上飛奔而下。弓箭手們紛紛射箭,可是劉表士卒仿佛完全感受不到痛覺一般不要命的衝擊著,他們的身上插滿了箭,渾身都在淌血,前排的士卒明明被射倒了,還要一步步爬向敵人。


    “報告黃將軍!劉虎將軍被射死了……”身邊士卒對黃祖稟報著。


    “前進!”黃祖像是沒聽見一般之事縱馬揮劍向前。


    終於,弓箭手們開始害怕了,他們從未見過如此恐怖的軍隊,慌亂的他們注視著劉表軍猙獰的臉紛紛握不住弓或者掉落下箭,頃刻間,劉表軍就衝到了麵前,他們如狼似虎的舉起武器斬殺在了弓箭手的身上,更有甚者覺得武器都不足以泄憤,硬生生像野獸般用牙齒咬進了弓箭手的肌膚。


    周泰和蔣欽完全嚇呆了,這……這是怎樣的敵人!他們從未見過如此的敵人!他們看著周圍的手下,從他們的臉上兩人隻看出了鬥誌全無!


    不行!必須堅守,不然這黃祖就要跑了……


    周泰、蔣欽驚恐的盯著殺奔來的的劉表軍,自己前排的軍隊就像羊落入狼群一般紛紛被屠戮。兩軍開始肉搏了!


    “報告黃將軍,韓曦將軍衝鋒就義了……”身邊的士卒依舊小心謹慎地匯報著噩耗。


    太多血了!太多血了!那麽多的將士長眠於此!


    黃祖強忍著悲痛,看著不顧生死依舊在拚殺的將士,但是他此刻必須任由自己的將士戰死!


    “衝鋒!衝鋒!繼續衝鋒啊!”


    黃祖掩住自己流淚的雙眼高呼著。


    已經衝刺到陣前的劉表士卒們黑壓壓的擠了過來,舉起了手中的武器,刺向了不知所措的孫家軍,一遍又一遍,即便那些孫家軍早已痛死過去也絲毫不停手,直到他們血肉模糊再也看不出是人的模樣。


    “撤退!快撤退!”


    周泰和蔣欽已經知道這裏守不住了。


    賈詡明白自己做了什麽,但是他從未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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