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則川眸光和藹的打量了一眼薛和澤,打趣道:“逢春,這孩子很像你年輕的時候啊。”


    薛和澤一怔,他像他爹?


    薛逢春當即哈哈大笑了起來,“還是你眼睛毒。”


    許則川哈哈一笑,伸手請他進去。


    “快請,今日多謝你賞臉前來了。”


    薛逢春沒好氣道:“你我之間客氣什麽,咱們多年未見,今日定要好好痛飲幾杯。”


    “好。”許則川應道。


    眾人簇擁著他們進去,來往的客人得知舉人老爺駕臨,驚歎不已。


    想不到這許家竟然還有這關係。


    薛和澤亦是震驚,他爹竟然還有這副好臉色,沒想到啊。


    許四郎跟在後頭,見薛和澤呆愣愣的站著,伸手在他麵前晃了晃,笑眯眯的道:“薛公子,進去吧。”


    薛和澤愣了愣,點頭進去。


    不遠處的角落裏,張氏同藍氏抱著孩子輕聲咬耳議論,“大嫂,咱爹竟然還有這朋友啊,我的乖乖,舉人老爺,從前咋從沒聽說過。”


    藍氏抱著許承姚,心裏也是難掩震驚,從前真是她看低了老爺子老太太啊。


    這舉人老爺豈是一般人能結交的,按著大瑜的律法,舉人老爺若是能運作一番,起碼也是個知縣的位置,雖然不知後麵官路如何,可那是知縣啊,哪是他們這些普通百姓能攀上的關係。


    她爹不過是個秀才,就已經能保證家裏衣食無憂了。


    若是有了舉人的功名,可想而知。


    藍氏內心嘖歎,有些慶幸。


    自己真是嫁對了人了。


    難怪從前老爺子那般期待著官人考上秀才,若是能考上秀才,那後麵的讀書還能愁。


    她爹為什麽考不上舉人,那還不是沒有好的資源,沒有好書,沒人教。


    可是許家沒這個問題啊。


    這位薛舉人不就是現成的嗎。


    瞧著還是如此年輕,說不準日後還能中了進士...


    藍氏不敢再想了,她深吸了口氣,低聲道:“我也沒想到,老爺子老太太從前可從未提過。”


    張氏嘖嘖兩聲,內心唏噓,她嫁到許家晚就算了,不得寵也就罷了,可是藍氏,許家老大的愛妻,竟然也不知道。


    老爺子老太太真是藏得深啊。


    不行,晚上得回去好好問問當家的。


    對麵坐著的秦書,“......”


    這倆是當她空氣吧??


    陳嬌娘亦是汗顏,不過今兒個真是驚到她了。


    二樓。


    許則川帶著薛逢春父子,還有陳鏢頭幾個一起上了包房。


    王掌櫃得知薛逢春到來,也是頗有榮焉,更是親自進來招待。


    “許叔,薛老爺,陳鏢頭,您幾位若是有什麽吩咐,隻管喚我,今日這宴席,我們酒樓一定給你們辦得妥妥當當的。”


    許則川含笑道:“你辦事我們是放心的,王掌櫃,辛苦你了。”


    王掌櫃笑道:“哪有,哪有,許叔您言重了。”


    眾人哈哈笑著,氣氛一片和悅。


    王掌櫃見此退了出去,招待下麵的事情,力求辦好今日這場宴席。


    飯桌上,許則川同薛逢春介紹了自己的四個兒子,得知許老大同許老四都是讀書人,薛逢春驚喜不已。


    隻是有些可惜,竟然考了幾次都沒中秀才,這天資比起許則川真是差多了。


    不過好在,許家還有讀書人,也算是全了許則川的心願了,若是日後能考取功名,好友心中的遺憾也能削減幾分了吧。


    一頓宴席,吃的也是賓主皆歡。


    陳鏢頭心中也知曉,今日薛逢春親自到來,也是為的許則川,所以宴席中也是提了一些尋常事,隨後便是按著規矩給眾人敬酒。


    兩家人一起把這場滿月酒辦得熱熱鬧鬧,歡歡喜喜的結束了。


    約莫午後,底下的客人也走的七零八散了,陳鏢頭,許老三,許老二幾個也有眼力見的都在下麵送客。


    許四郎也帶著薛和澤不知去了哪,二人年齡相仿,倒是有些說不完的話。


    寂靜的雅間裏,薛逢春一口飲完麵前的杯中酒,眼眶微紅,“看到你的帖子,可是驚到我了,謹之啊,你這廝,好生沒良心啊。”


    許則川麵上笑著,心中唏噓,他畢竟不是原主,不過從年少時候的記憶中可以看出,二人的關係確實很鐵。


    怎麽說呢,可以穿一條褲子的那種吧。


    隻是可惜,許則川黴運纏身啊。


    “當年,我多次不中,也就泄氣了,後來成婚生子。”許則川歎息說著,“就忙著專心教導孩子了。”


    薛逢春當年中了秀才後,就去了外地求學,後中了舉人,這才回鄉,所以同許則川也就慢慢斷了聯係。


    他了解許則川的驕傲。


    當年至交好友,一個舉人,一個童生,所以他更理解好友心中的差異。


    “我今日瞧著你家老四資質不錯啊,那孩子,你打算讓他何時下場啊。”薛逢春不再提曾經那些不高興的事情,他轉移話題問。


    許則川道:“明年吧。”


    “早前因為他大哥的緣故,一直壓著他,如今才覺得很是對不起這孩子。”


    薛逢春輕輕頷首,後又道:“還是年輕了些,你考慮的妥當,畢竟。”薛逢春雖然喝多了酒,但還是立刻醒過了神。


    好友已經夠不幸了,不能再胡言了。


    不過於普通門戶而言,天資太過,隻怕風秀於林被有心人摧之啊。


    許則川自是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不以為然道:“無妨,我知道你的意思。”


    薛逢春見他這般豁達,心中也是大鬆了口氣。


    許則川替他又斟了杯酒,他道:“謹之,你我交好,你且放心,你的孩子就是我的侄兒,若是這兩個孩子中了院試,我一定不會袖手旁觀,若是你願意,我親自教導,同我家大郎一樣。”


    許則川聞言心中動容,原主逃避多年,一直以為薛逢春已經遺忘自己了,若是知曉,這人待他還是如此初心,不知是何感想。


    “若是能得到你的教導,那自是最好的。”許則川感慨不已。


    “隻是,我瞧你如今既不做官也無其他事務,隻怕是想再進一步吧。”許則川猜測著。


    薛逢春哈哈一笑,“還是你了解我。”說著,他的麵容漸漸嚴肅了起來,眼神變得堅定,“寒窗苦讀,為的不就是科舉入仕,我苦讀多年,中了鄉試,隻差一步,便是正兒八經的進士,謹之,我不聽他們說的那些,我是要試一試的。”


    “我今年不過三十九,我還能繼續考。”


    許則川點頭,表示支持。


    “是啊,若是不去試試,豈不是對不起自己。”


    薛逢春麵上稍緩,端起麵前的酒杯同他輕輕一碰,一口飲之。


    “所以逢春啊,我想再去試一遍。”


    薛逢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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