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梨沒想到柏京墨會問這個問題。


    不對,其實也在意料之中。


    按照柏京墨的感知程度,他不可能沒感覺到。


    雖然和她原本的打算不太一樣,不過也不算壞事。


    看著男人猩紅的眼睛,仿佛已經失去了理智,喻梨眉頭一挑,突然伸出手撫上對方側臉,指尖摸上他的眼尾。


    冰涼的觸感和她的體溫形成鮮明的對比。


    但還挺舒服的。


    喻梨故意露出脖子又不給他咬,對於不乖的小狗,沒必要太好。


    她語氣放的很輕:“你想咬我?”


    得到的回應是男人再次低頭蹭過來的動作。


    可喻梨卻輕輕扯住他的頭發,垂下眼眸冷冷地一字一句開口:“不準。”


    男人的動作瞬間停住。


    看著男人委屈的眼神,喻梨可一點沒心軟,她心知這還不夠。


    要讓柏京墨徹底犯病,這點刺激還不算夠。


    這樣想著,她眉眼突然一彎,眼中好似盛星河的點點亮光,似水般柔情。


    “乖,我還沒回答你的問題呢。”


    隨即示意男人看向桌麵,他們的手還握著那根鉛筆。


    “現在,我給你答案。”


    筆尖與紙片相互摩擦,發出沙沙的細微聲音。


    男人的視線目不轉睛地盯著喻梨的動作。


    幾秒後,筆尖慢慢停下。


    等到看清那個答案後,空氣裏好似突然凝固了下來。


    柏京墨瞳孔不可置信地縮起,他的呼吸驟然變得急促激動,身上冰涼的血液好似一瞬間往頭上湧,甚至不知是不是錯覺,死寂多年的心髒竟猛烈地跳動了一下。


    隻見指尖之下,指的那個字赫然是:假。


    ——你是青梨嗎?


    ——假。


    縱使早已經猜到答案,但此刻親眼得到驗證,還是不免被震驚到。


    柏京墨雙眸死死盯著上麵的字,眼中好似有兩團灼熱濃烈的火焰在燃燒,好似要將那個字燒穿。


    他想要轉頭,可女人溫熱的手心卻抵住他的臉不讓他轉過來。


    耳畔處傳來對方溫熱的氣息,她的嗓音裹挾一層玩味懶散的笑意。


    “喜歡嗎?這個答案?”


    視線落在對方上下滑動的喉結上,耳邊傳來男人暗啞低低的嗓音。


    “喜歡。”


    得到滿意的答案,她眼睛彎彎,這才放下手讓他看著自己。


    四目相對,男人眼神幽暗得可怕,好似要把自己吞入腹中。


    喻梨沒忍住笑出聲。


    好了,不能再逗了。


    她鬆開筆,雙手摟住男人的脖子,主動仰頭一點一點靠近,眼尾微挑,帶著故意的引誘:“過來。”


    男人果然上鉤了,摟著她的腰就要湊過來。


    就在唇瓣即將相觸的一瞬間,喻梨驀地勾唇,動作停住,眼睛眯起,指尖抵住男人的唇瓣。


    “等一下。”


    柏京墨還沒有反應過來,隻見她忽然低頭,張嘴一口咬在那性感突起的喉結上。


    甚至伸出舌尖抵在了上麵。


    男人的身體猛地僵住,手臂下意識收緊。


    柏京墨眼神瞬間呆滯,腦子裏一片空白,耳邊的聲音好像一瞬間遠去,什麽聲音都聽不到了,隻剩下一陣陣的耳鳴。


    眼前的場景變得模糊,唯有脖子上溫熱的觸感顯得那麽真實。


    女人溫香柔軟的懷抱就像是致命的毒藥。


    她的每一個動作,紅唇呼吐出的呼吸,眼尾不經意露出的小表情,每一處都刺激著柏京墨早已經迷亂的神經。


    此刻,對香甜血液的渴望也抵不過身體另外的欲望。


    他的眼眸紅的仿佛滴血,眼神陡然變得興奮瘋狂,喉嚨裏控製不住地溢出幾聲激動的粗喘,表麵裝出來的清冷早已經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莫大的狂熱以及…急不可耐的躁動。


    如同一隻被拴住的瘋狗,掙紮著想要擺脫枷鎖的限製,想要湊近舔舐最喜歡的主人。


    他紅著眼想低頭去親親懷裏的女人,眼睛卻突然被蓋住,眼前驟然陷入一片黑暗。


    瘋狗終將無條件臣服於主人,而現在,他至高無上的主人,正施舍著溫柔撫摸他的臉頰,語氣強勢地下達著她的命令。


    “我不要在夢裏,去現實裏。”


    -


    漆黑的房間裏,寬大的大床上,男人不知何時爬上的床,兩具身影在黑暗中重疊交纏。


    喻梨一睜眼睛就感覺到脖子處涼涼的,下巴處被對方的頭發掃過,癢癢的。


    她閉上眼睛,側過臉發出一聲歎息,指尖插入男人的頭發中,輕輕抓了一下,示意他停下來。


    “柏京墨,你是狗嗎?”


    一直對她的脖子聞來聞去,還時不時用嘴唇啃。


    男人的動作一頓,抬起頭來。


    黑暗中他的眼睛亮的可怕,帶著詭譎的異紅,舔了舔略顯幹燥的唇瓣,他低頭一點點親過女人的下巴,聲音嘶啞暗沉。


    “我可以親你嗎?梨梨。”


    現在喊梨梨了?


    喻梨睨了他一眼,挑眉似笑非笑地開口:“你不是在親了嗎?”


    他低頭蹭過女人的嘴角,帶著十足明顯的渴望:“你知道我在說哪裏,好不好?”


    果然啊。


    還是這個柏京墨更乖點。


    她眯起眼睛,伸手用指尖拂過他的眼角,順著臉頰劃過嘴唇、下巴,直至到達喉結處,然後,輕輕按下去——


    動作極具挑逗誘惑。


    感受那處難耐的上下滑動,喻梨輕輕笑出聲。


    “嗯?”她語調故作疑惑地問:“那我是你的誰呢?”


    柏京墨撐起身體低下頭,墨色的發絲垂落他的眼前,堪堪遮住那雙泛紅瘋狂的眼睛,眼底的理智早已經潰不成軍。


    他喉結上下滾動,身體裏好似藏著一團火無處發泄,啞著嗓子開口:“女朋友,你是我的女朋友。”


    喻梨瞬間心情大好,這才乖嘛。


    她眼睛愉悅地眯起,摸了摸男人的頭,主動仰頭吻上他,離開之際又輕輕咬了咬他的嘴唇。


    “男朋友,這是你的獎勵。”


    夜長漫漫,有人放縱無度。


    也有人獨自在寂寂寒風中等著無歸的消息。


    聖翼中學的教學樓裏,一道人影靜靜站在柯玉龍的屍體旁邊。


    他的身影與夜色融為一體,低頭看著屍體默不作聲,旁邊還有幾個蹲著的黑色身影。


    月色下,那些黑影全都穿著破舊髒亂的校服,不正常白的皮膚在月色下可見密密麻麻的屍斑。


    不知過了多久,站著的男人終於出聲,他的聲音滄桑帶著不怒自威的平靜:“柏京墨怎麽走的?”


    其中蹲著的一個學生身體一抖,顫巍巍地答道:“跟著青梨走的,那個女人把柏京墨的照片帶走了。”


    青梨啊……


    真是熟悉的名字。


    男人睨了眼回答的學生,隨後那個學生瞬間跪了下來身子趴在地上,語氣惶恐。


    “我阻止過了,但是沒用……而且柏京墨也沒出手。”


    男人突然蹲下伸出手,他的手背上布滿燒傷的醜陋疤痕,輕輕落在鬼學生的頭上,語氣輕緩卻讓人不寒而栗:“沒關係……乖孩子,老師不會怪你。”


    他垂下眼眸,發出嘶啞的低笑:“青梨以前也是老師的學生呢……看來,柏京墨是去找他的同學敘舊了,他可是老師的好學生,遲早會回來的。”


    雖然這樣說著,可他的手上卻越來越用力,好似要把身下學生的頭顱掐碎,眼底的暴躁足以可見。


    良久他又慢慢恢複平靜,鬆手揉了揉學生的腦袋,輕笑道:“不好意思,老師剛剛又激動了……”


    那個鬼學生連忙搖搖頭:“不會不會,能為老師您發泄是學生該做的。”


    男人嘴角扯了扯,眼神淡淡地站起身,朝著教學樓走去。


    “走吧,上課了,來了新學生得歡迎一下。”


    說著,他突然轉過頭,對著最後麵的女學生咧嘴陰惻惻的笑道:“對了,記得給柏京墨寫上請假哦,我們的胡靈小班長。”


    最後麵的胡靈身體一僵,暴露在月色下的臉色本就慘白,此刻更是毫無血色,她縮了下脖子,脖子間的紅痕被遮擋住,空落落的眼神裏全是恐懼和瑟縮。


    “好的,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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