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之後,薛錦畫乘坐趙家馬車前往黃山寺。


    薛錦畫離開不久,趙宇軒便踏入了她的房間。


    “給我找,必須給我找到。”


    新桃麵露焦急,“大爺,咱們還是先回去吧,要是大夫人回來發現了,定然不會善罷甘休的。”


    “怕她做什麽?”趙宇軒麵色凝重,每當回想起薛錦畫那絕情的一刀,他的心便如刀絞般難受。


    “那個惡婦,我終有一日會取她性命。”


    竟敢肆意玩弄他的感情,還如此踐踏他的尊嚴,他絕不可能輕易放過她。


    這數月來他遲遲未動手,是在自我反省。


    他也曾真心想與她好好共度餘生。


    他輕撫著自己的腹部,憶起她紮他時的狠辣無情,心中的怒火愈發熾烈。


    他無法理解為何一個女人可以如此狠毒,不僅對他拔刀相向,更讓他陷入無盡的痛苦之中。


    如今他前途被毀,無權無勢,又不擅長經商,隻能靠著薛錦畫苟延殘喘。


    可即便如此,他心中仍舊燃燒著對薛錦畫的憤恨之火。


    但他明白,此刻的自己無法與她正麵抗衡,唯有等待時機成熟,將她所有的嫁妝牢牢握在手中,才能展開複仇計劃。


    新桃站在一旁,眼中滿是恐懼,然而她不敢發出絲毫聲音。


    這一家人完全都依賴著大夫人生活,不心存感激就算了,卻未曾料到他們竟妄圖殺害大夫人,這種行徑令她感到心寒。


    “大爺,並未找到房契和地契。”一名小廝戰戰兢兢地匯報。


    趙宇軒聞言,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盡管他曾對與薛錦畫的婚姻心生不滿,但也曾目睹過她豐厚且價值不菲的嫁妝。


    如今這些財產竟然消失無蹤,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那銀子呢?是否尋到?”他不願相信會一無所獲,畢竟這麽多財富不可能憑空蒸發。


    小廝額頭冷汗涔涔,低頭回答:“大爺,真的什麽都沒發現。”


    “什麽叫做什麽都沒有?”趙宇軒怒火中燒,根本顧不得聽小廝說話,親自衝進屋內尋找線索。


    裏麵一如既往,並沒有什麽大的變化,他直接就朝著薛錦畫的裏屋走去,打開櫃子,尋常的衣衫都整齊地擺放在裏麵。


    也不知為何,當趙宇軒看到這些時,他心中懸著的石頭竟悄然落地。


    他繼續拉開她日常擺放首飾的抽屜,發現裏麵除了一些樸素的首飾外,空無一物。


    隻是去個黃山寺罷了,何至於要攜帶如此多貴重的東西?


    趙宇軒眉頭緊蹙,又轉身去了庫房。


    “大夫人平日裏的東西都放置在何處?”


    “回稟大爺,大夫人的大部分東西都存於錢莊。”


    賬房先生的話,讓他如釋重負,他又追問道,“若是想要支取呢?”


    “回稟大爺,那需得大夫人的信物方可。”


    趙宇軒的臉色如陰雲密布,賬房先生趕忙又說道,“不過,大爺您放心,大夫人存於錢莊的東西,皆是大夫人的嫁妝,至於咱們趙家的產業,大夫人皆放在了庫房之中,大爺若有需要,可隨時支取。”


    這是何意?竟然將她的嫁妝與自己的家產劃分得如此涇渭分明,難道她對自己的厭惡已如此之深?


    還是她早已心懷他念?


    趙宇軒的怒火愈發熊熊燃燒,最終怒不可遏道,“來人啊,準備馬車,即刻出發去黃山寺。”


    新桃想起大夫人臨走前對自己的囑托,趕忙勸說道,“大爺,您如今的身體尚未痊愈,此去黃山寺路途遙遠,一路顛簸,對您的傷口恐有不利。”


    “放心吧!死不了。”趙宇軒咬牙切齒地說道。他心中暗自想著:就算是死了,他也一定要拉著薛錦畫陪葬。


    新桃見他心意已決,心中萬般的著急起來。


    要是大爺去的話,肯定會在黃山寺跟大夫人鬧騰起來的,她該怎麽樣去通知大夫人呢?


    “還愣著做什麽?還不趕緊去收拾東西。”趙宇軒不耐煩地催促道。


    新桃無奈地歎了口氣,知道自己無法改變現狀,隻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


    就這樣,薛錦畫來到了黃山寺。


    當她下車時,第一眼便看到了趙宇軒和鎮國公府的馬車也都到了。


    新桃好幾次想要開口說話,但薛錦畫卻是一眼都沒眼看她。


    新桃明白,薛錦畫已經洞悉了一切,即使她不說出來,薛錦畫也能夠猜到其中的緣由。


    “喲,這不是我家的大嫂嗎?”


    率先開口說話的是趙宇婷,言語中帶著幾分怒意,仿佛一團燃燒的火焰,“這家中出了這麽多的事情,竟然自己一個人跑到這寺廟來,你也不害怕遭到天譴?”


    這旁人聽不出來她話的意思,但薛錦畫的心底卻是猶如明鏡一般,她這是在說王氏的事情。


    “出嫁的姑娘,還要管著娘家的事情,是小妹妹的手伸得長,還是鎮國公府的手伸的太長了?”


    世子爺原本還打算在一旁悠然看戲,聽見這句話以後,臉立馬就拉下來了,回過頭狠狠地瞪了一眼趙宇婷。


    趙宇婷惱羞成怒,若不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她早就撲過去了。


    “大哥,難道母親的事情就這樣算了嗎?”


    就按照薛錦畫做的那些事情,她相信她大哥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她,定會讓她付出慘痛的代價。


    “這個毒婦,不僅用刀刺傷了你,還用毒藥毒啞了母親,這件事情難道大哥真的能夠忍氣吞聲?”


    “閉嘴。”


    趙宇軒惱羞成怒,直接就嗬斥道,“小妹,你休得胡言。”


    趙宇婷怎麽也沒有想到她的大哥竟然是個膽小如鼠的慫包,難以置信………


    薛錦畫早就已經料到了,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趙宇婷還真是個愚不可及的蠢貨,趙宇軒這個人最在乎的就是他自己的麵子。


    雖然他早已經不複昔日的風采,可被人刺傷這件事情關乎著他的尊嚴,他自然是不想讓旁人知道。


    “大哥,莫不是這件事情你就不打算追究了?”趙宇婷看著自家哥哥的那個樣子,心中的怒火更盛。


    “那是我自己的事情,與你無關,小妹妹,你還是自己先管好自己的事情吧。”趙宇軒不耐煩地說道。


    “大哥堂堂的七尺男兒,竟然懼怕一個女子,說出去豈不是很丟人?”趙宇婷可不打算就這麽罷了。


    趙宇軒氣的咬牙切齒,“你當如何?”


    “大哥要麽休了他,要麽殺了她。”趙宇婷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趙家想要休妻,是不是得問問我們的意思?”就在這時,遠處一輛豪華的馬車就頓時就停了下來。


    清冷的聲音傳來,讓薛錦畫心頭一震。


    不一會兒馬車上就下來兩個高大的男人。


    一個身穿白色錦服,氣質儒雅;另一個則穿著藍色錦服,氣勢威嚴。


    “薛三爺,薛相。”世子爺雖說是鎮國公府的世子,可是麵對薛家的時候,也是恭恭敬敬的。


    畢竟薛家乃是當世大族,底蘊深厚,實力雄厚,即使是鎮國公府也不敢輕易得罪。


    趙宇婷怎麽就忘了,這個薛錦畫的背後可是薛家啊!薛家可是傳承已久的世家大族,勢力龐大,底蘊深厚,跺跺腳就能讓整個京都震三震。


    別說現在趙家已經落魄了,就算是趙家當年最風光的時候,在薛家麵前那也是如同螻蟻一般渺小,根本不值一提。


    有薛家在,趙宇婷深知自己不能輕舉妄動,她清楚地明白,自家大哥更是不能有所行動。


    於是,趙宇婷強壓下心中的不滿和憤恨,故作溫柔地對著世子爺說道:“世子爺,這一路長途奔波,妾身著實有些疲憊,不如我們先進去歇息吧。”


    薛家的人總是給人一種天生的壓迫感,讓人不敢直視,世子爺本來就想趕緊離開這裏,不想招惹麻煩。


    這會兒聽到趙宇婷這麽說,他自然是求之不得,連忙點頭答應。


    兩人手挽著手,緩緩地走進了寺廟。


    而另一邊,薛三哥則靜靜地看著薛錦畫,輕聲喚道:“妹妹。”


    然而,他卻直接無視了一旁的趙宇軒,仿佛從頭到尾就沒有把這個人放在眼裏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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