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老夫人可不是一般人,那可是精明的很。


    阡管家卻是有些犯愁,他拱手說道:“老夫人,實在抱歉,我家二爺說了,這禮單務必要親自交到溫大小姐的手裏。”


    “你們阡家是不是太過分了?”


    溫老夫人臉色一變,這明顯就是信不過自己啊!


    溫老夫人當下就發火了,然而阡管家卻不為所動,站在那裏一言不發。


    就在這時,溫老爺得到消息匆匆趕來。


    “母親,這麽點小事,何必動怒?”


    這是小事嗎?


    溫老夫人氣得不輕,她覺得這分明就是瞧不起人。


    溫老爺自然也明白,但此時他也不好表露出來,隻能勸道:“阡管家,你有所不知,我這女兒從小身子骨弱,不怎麽方便出來。


    不如這樣吧,我讓人帶著阡管家去後宅,你親自交給她,如何?”


    阡管家微微皺眉,似乎在思考著什麽,過了一會兒才回答道:“那既然如此,不如就讓溫老爺您親自交給她吧。”


    阡管家怎麽可能看不出來呢,他知道這是在給他台階下,隻要能夠確保這份禮單可以順利地交到大小姐手中,那他也算是圓滿地完成了任務。


    溫老爺此時心裏才稍微舒坦了一些,還好這個阡管家沒進去,要不然自己的臉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了。


    “婚禮就定在下月初八,你們溫家應該沒有什麽意見吧?”


    “當然,我們溫家沒有任何意見。”


    溫老夫人在心裏默默計算著日子,這滿打滿算也就隻剩下一個月左右的時間了。


    雖然時間還算充裕,但她心中還是有些懊悔,覺得不該這麽早把她接回來。


    如果按照她自己的想法,簡直恨不得明天就把她給嫁出去,省得看著心煩。


    既然事情已經辦妥了,阡管家自然也沒必要再繼續逗留在這裏了。


    等到阡管家離開後,溫老爺立刻吩咐下人:“來人啊!趕快把這些嫁妝全部搬到大小姐的院子裏去。”


    溫老夫人聽了,猶如五雷轟頂,難以置信地說道:“兒啊,你這是何意?”


    “把這些稀世珍寶你當真要悉數送過去?你莫不是瘋了?”


    她本就對溫錦畫的事心存不滿,可當目睹這些豐厚的聘禮時,她的心情才略微好轉。


    將她接回,若能為溫家帶來財富,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然而現在又是怎麽回事?


    竟叫人將東西全部搬過去,那她究竟所圖為何?


    “母親,我並不是瘋了,而是這些東西務必都得送到她的院子裏。”溫老爺深知自己母親的心思,“這是阡家反複叮囑之事,倘若未能交到她手中,萬一被阡家知曉,你覺得他們會輕易罷休嗎?”


    “母親,難道您忘記了昔日王員外家的遭遇了嗎?”


    她怎會忘記呢?


    想當初,南嶺的王員外家,也與阡家定下了親事。


    可誰知,王員外中途變卦,惹怒了阡家。


    沒過多久,這王員外一家便如人間蒸發一般,消失在了南嶺………


    “這………沒有這麽嚴重吧?或許隻是一個意外?”溫老夫人的心底就像被貓撓了一下,還是抱著那一絲僥幸。


    溫老爺卻毫不留情地把她的幻想捏碎,“母親,你我都心知肚明這是怎麽回事,南嶺除了阡家,誰還有這麽大的本事?”


    “這些錢財都是小事情,切不要為了這點銀錢,而丟了我們溫家人的性命。”


    話倒是沒錯,可若是沒有看見也就罷了,如今眼睜睜地看著,而且就在眼前,現在還要人把這些全部搬走,這豈不是在挖人心窩子嗎?


    溫老夫人的心底像打翻了五味瓶,很是不甘,“那不行………就留下一小部分?”


    “母親,一文都不成,禮單就在這裏,你拿多少都是一樣的。”


    溫老夫人被氣得差點背過氣去,“罷了罷了,你都搬走吧。”


    溫老爺走後,溫錦玉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祖母,那些聘禮本來就應該是我的,都是她搶了我的聘禮,現在憑什麽都給她呀?”


    她好歹也是官家小姐,在這南嶺也算是見過大世麵的,可是剛剛的那些聘禮,已經不能用金錢來衡量了。


    那些貴重的東西,她見都沒見過。


    還有那些布料,摸著就像雲朵一樣又輕又軟,做成衣服的話,穿著一定像在雲端漫步般舒服。


    還有那些頭麵的款式,新穎得很,戴出去的話不知道有多體麵。


    “那你………莫不是想收了這阡家的聘禮,然後你嫁過去給阡二爺?”


    溫錦玉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樣,立馬閉上了嘴,比起這麽多錢,她還是更珍惜自己的小命。


    畢竟,倘若命都沒了,她要這麽多錢財又有何用?


    然而,一想到她一個鄉下丫頭竟能得到這麽多的聘禮,她的心底猶如打翻了五味瓶般不是滋味。


    “祖母………您難道就這般眼睜睜地看著她將這些好東西都拿去?”


    溫老夫人自是萬般不願,可不願又能如何?


    “方才你爹爹所言,你也聽到了,值此關鍵時刻祖母亦是無能為力。”溫老夫人撫慰著她,“罷了,待她出閣之後,祖母定然為你擇一門更為富貴的親事,定然不比她差。”


    溫錦玉這才稱心如意,可心底卻暗自盤算著,即然那些東西自己無法得手,也絕不能讓她將那些東西都帶走。


    薛錦畫的院子裏,溫家的下人們將這些聘禮搬過來時,饒是她已做了數年的侯門夫人,還有自己且未出閣前,薛家在南嶺亦算得上是聲名遠揚的富商,卻也著實被眼前這堆積如山的聘禮給驚了一下。


    尤其是那五萬兩真金白銀………


    薛錦畫看得心中猛地一顫,不禁開始深深懷疑,自己所嫁的這位阡二爺究竟是何許人也?


    “這些都是阡家送來的聘禮,留在我處亦是無用,我便悉數給你搬到你的院子來了,至於如何處置,你自行定奪便是,若有何需協助之處,你隻管開口。”


    薛錦畫頷首,不不慌不忙的說道,“多謝溫老爺。”


    見她如此沉著冷靜,甚至在目睹如此巨額銀錢時也毫無漣漪,溫老爺不禁略感詫異。


    本以為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定然會手忙腳亂地尋求幫助,沒曾想倒是自己失算了。


    溫老爺心中湧起一股悶氣,可念及長遠的利益,卻又強壓了下去,寒暄了幾句便離開了。


    櫻花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小姐,這些都要入庫房嗎?”


    薛錦畫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嗯,都入庫房吧,到時候就當作嫁妝全部搬走。”


    待把東西一一核實之後,櫻花才道,“原以為他們溫家會留下一些東西,卻沒想到都送過來了,可真夠奇怪的。”


    薛錦畫嘴角微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溫家不是不想留,怕是不敢留吧?


    為了躲避風頭,薛錦畫除了白日在院子裏活動之外,便也沒有出房門半步。


    同樣,她也不準櫻花外出,隻是派青衣出去打探消息。


    “小姐,薛家的人也已經來到了南嶺。”青衣畢恭畢敬地說道。


    “哦?都有誰?”


    “薛家老三。”


    傍晚的夕陽像個頑皮的孩子,賴在牆壁上不肯離去。


    薛錦畫翻閱著那有些泛黃的書卷,“薛家隻是派他一個人來南嶺,難道就不怕他出事嗎?”


    果然是自負得很。


    不過往往自負的人,最終都會為自己的行為付出慘痛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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