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錄切除前額葉後變異喪屍的行為是否可控》、《論變異喪屍成為生化武器的可能性》、《注射變異喪屍病毒,能否誘發人體強化》、《摘除大腦後,發狂實驗體還是否具備攻擊性》......


    光看這些文檔的命名就夠讓人不寒而栗了。


    莊凝夢打開文檔裏麵全是亂碼,她在鍵盤上操作了幾下,亂碼變成了一個個文字。


    其中前麵是對疫苗解藥的研究,後麵大部分變成了研究變異喪屍體內使他們進行的物質。


    為了找出到底是什麽物質使喪屍進化,這種物質又能否使活人進化,他們做了許多慘無人道的人體實驗。


    包括但不限於給活人注射變異喪屍的病毒、感染後解剖研究他們的大腦,以及用各種方式控製瘋狂化的實驗體。


    也不知道這些人是知情自願的還是被哄騙,又或者是被強迫的。


    不過看莊凝夢下意識閃躲的眼神,這個問題的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莊凝夢歎了口氣,她解釋道:“當時公司為了召集誌願者,聲稱會提供庇護所、食物和水,所有很多人都是自願的,但他們事前並不知道這個實驗的具體內容是什麽。”


    “這種做法是不人道且犯法的,不過公司對我們這些科研人員的說法是,極端條件下采取極端措施,一切都是為了拯救人類。”


    “再加上有拿槍的士兵看守每天盯著我們,我們也隻能繼續研究下去。”


    陳洛點點頭表示理解。


    這種公司能在國內建立分公司,說明以前偽裝得挺好的。


    莊凝夢這些人之前並不知道公司背後的陰暗麵,選擇加入也很正常。


    隻不過末世降臨,秩序崩塌後,公司也沒了掩飾的必要。


    直接將陰暗麵擺到了明麵上來。


    一部分心存正義感的科研人員比如莊凝夢,在槍的脅迫下敢怒不敢言。


    莊凝夢繼續說道:“我在公司的職位是一個部門的組長,負責的是研究所裏最重要的一個項目。”


    莊凝夢說著又將文檔翻到最後一頁。


    這密密麻麻的字,陳洛不是學生物出身,根本看不懂。


    “你還是直接說吧,我看不明白。”


    “當時我們所在的陽華市,有人發現一株奇異的藤蔓,不僅沒被零下五十多度的低溫凍死,反而依舊翠綠。”


    “送到研究所裏後,我們發現這藤蔓裏竟然有和變異喪屍體內相同的神秘物質。”


    “我們猜測,這神秘物質就是導致生物進化的源頭,我們將其命名為源。”


    “我們還給藤蔓澆灌了營養液,得到養分的藤蔓幾乎一夜之間,體型瘋漲,爬滿了整個實驗室。”


    “並且藤蔓上還結出了一顆帶有奇異芳香的果實,當時研究所裏的所有實驗體在聞到味道後都變得異常暴躁,連摘除了前額葉的也不例外。”


    “後來我們發現這果實竟然有能強化人體的作用,雖然效果不如喪屍病毒,但勝在安全無副作用,研究所主管欣喜若狂,直接上報了上去。”


    “公司那邊也是極其重視,要求我們盡快培養出更多的藤蔓植株,並且派了人來取。”


    “隻是這藤蔓分株後的存活率為零,根本養不活,眼看總部給的期限快到了,主管想了個辦法,那就是將分株栽種在人體內。”


    陳洛沉思一會兒後說道:“栽種在人體內?那不是拿人當花盆嗎?這麽惡毒的想法,你們的主管是怎麽想到的?”


    “因為變異藤蔓也表現出了對生物的攻擊性,我們猜測每個生物的體內都有‘源’,隻是量各不相同而已。”


    “喪屍吃人、變異藤蔓攻擊生物,都是為了獲取‘源’,而我們研究所最不缺的......就是人。”


    莊凝夢說到這兒的時候,身體肉眼可見地顫抖了起來。


    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個畫麵。


    十幾個活人被綁在實驗台上,科研人員拿來藤蔓苗,在活人驚恐的目光中,劃開他們的肌膚,將藤蔓苗栽種了進去。


    藤蔓苗的根部接觸到血液,仿佛活了過來,瘋狂地扭動起來,向著更深處紮去。


    實驗體手腳被綁,體內仿佛有無數隻毛毛蟲在爬,身體奇癢無比,但又不能去撓。


    隻能忍受著這非人的折磨。


    在藤蔓苗紮根以後又開始貪婪地汲取體內的血液和養分。


    一個活生生的人僅僅用了幾分鍾的時間,就被吸成了皮包骨頭的骷髏。


    最恐怖的是,實驗體依然還活著。


    幹癟的兩頰肉時不時地張合著幹枯的嘴唇,一遍又一遍地向科研人員求救。


    在他的體表,一棵嫩綠的藤蔓苗茁壯成長,在空氣中微微搖晃。


    這畫麵在莊凝夢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導致她時不時做噩夢就會夢到這一幕。


    隻是當時的她根本無法阻止,她不過是一個組長,哪來的權利阻止主管呢?


    “那你又是為什麽會來到濱海市的呢?”


    陳洛的疑問打斷了莊凝夢的回憶,她稍稍平複了一下恐懼的心後,回答道。


    “藤蔓的分株雖然移植成功了,但無法像主體一樣結出果實,沒辦法,主管隻好下令讓我們繼續給藤蔓主體灌溉。”


    “但藤蔓結果所需的營養液量太多了,我們研究所全部的量也隻夠它結出兩顆而已。”


    “於是主管又想到了用活人代替營養液,效果顯著。”


    陳洛聽到這兒不禁感歎,末世把人變成了怪物。


    這個主管手上的人命,不一定比喪屍少吧?


    莊凝夢繼續回憶。


    “在陸續結出了十顆果實後,藤蔓忽然停止了結果,它的莖上長出了一個鼓包,吸取的全部營養都被用來支持鼓包生長。”


    “包括主管在內,我們全部科研人員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主管隻好將這一情況匯報給總部,得到的答複是全力供給藤蔓。”


    “於是我們把其他實驗全停了下來,把全部的研究重心都轉移到了藤蔓的鼓包上。”


    “隨著時間的推移,那個鼓包越長越大,直到長到有一個人形那麽大。”


    “它......孕育出了一個新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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