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思緒收了回來,陳洛走進碼頭。


    越是深入,那股腥味就越重,其中還摻雜了濃烈的魚腥味。


    終於,陳洛的眼前出現了第一個人,隨後人越來越多。


    其中大部分人在地上擺起了攤,上麵擺著各式各樣的物資。


    他們大聲叫賣著,生活氣息滿滿。


    要不是貨攤的牌子上寫著隻能以物易物,陳洛還真以為自己回到了末世前。


    陳洛隨便走進一個攤位一看。


    上麵擺著各式各樣的海魚,其中大部分都是曬幹的鹹魚,隻有很少的一部分是新鮮的,大概也就四五條。


    攤主是一個四五十來歲的中年人,臉上滿是滄桑。


    看到陳洛,他熱情地招呼起來。


    “老板,要買魚不?隻要一斤生肉就能換一條新鮮的魚或者三條鹹魚,很劃算的。”


    陳洛還沒回答,他身旁的一個路人說道:“老九,你知不知道現在生肉有多難搞,還一斤肉換一條魚,你就是拿十條魚我都不換。”


    “去你的,問你了嗎?”老九像是趕蒼蠅似的揮手驅趕,“再說了,現在海魚也不好搞,附近海域的魚數量越來越少,再過段時間怕是一條都搞不到了。”


    路人質疑道:“誰信啊,該不會是你胡扯的吧?”


    “不信你可以自己去釣啊。”


    兩人爭論了半天,誰也沒服誰。


    陳洛心想自己好長一段時間沒吃過魚了,倒是可以搞幾條嚐嚐。


    於是他對老九說道:“你這幾條新鮮的魚我都要了。”


    老九聽到後一臉狂喜,心想這是遇到大客戶了,連忙將五條魚裝起來。


    陳洛也裝著向身後的車曉雨伸出手,實際上是從空間裏取出五斤豬肉交給對方。


    老九一邊交換一邊說道:“老板你真是有眼光,你不知道最近出海釣魚的人越來越少了,除了我這兒,你還真找不到買魚的地方。”


    “哦?為什麽,他們釣不到魚改行了嗎?”陳洛隨口一問。


    結果老九露出一臉神秘的表情,小聲說道:“不是改行,是壓根沒回來。”


    他繼續說道:“我一開始也覺得他們是離開了,直到有一天,我出海打魚的時候,原本晴朗的天氣忽然冒出一片濃霧,迅速將我籠罩了進去。”


    “好家夥,能見度那叫一個低啊,還好我帶了高亮度的燈,勉強能看到周圍,我就在霧裏又前進了一段距離,結果看見了好幾條小船,都是之前再也沒回來的船。”


    “我靠近一看,謔,每條船上都有一具白森森的骷髏,可給我嚇壞了,連忙調轉船頭,原路返回。”


    “還好我是個有幾十年出海經曆的老漁夫,勉強能記住出去的路,在出霧前,我仿佛聽到了一陣美妙的歌聲。”


    陳洛一開始還以為老九是在吹牛,並不在意,隻是敷衍地附和。


    可老九的描述太真實了,真實到不像編出來的。


    於是他來了興趣,問道:“什麽歌聲?”


    “不清楚,可能是我的幻覺,也可能是某種大海貨發出的動靜,我當時回頭看了一眼,隻能依稀看見幾個人頭飄在海上,我哪敢停留,趕緊就溜了,現在想來,那也可能不是人頭,或許是海牛或者海豚也說不定。”


    一開始那個路人也插話了:“濱海哪來的海牛?海豚倒是差不多,老九,你該不會是出海前喝酒了,出現幻覺了吧?”


    “滾滾滾,懶得和你多費口舌。”老九被他這麽一攪和,也沒了聊天的興趣,將魚交給陳洛後就不再多說。


    陳洛見狀也隻好帶著魚離開。


    不過他對老九描述的東西還是挺感興趣的。


    那發出美妙歌聲的,說不定也是某種天災級別的怪物也說不定。


    這個世道,出現什麽千奇百怪的怪物都不奇怪。


    不過那玩意兒既然是在海裏的,應該上不了岸,影響不到陳洛,陳洛也就沒再多想。


    又看了幾個攤子,交換各種物資的都有。


    其中還有一個攤主自稱是個美食家,用各種物資交換食品。


    有人拿了一罐豬肘子罐頭,攤主隻是一看就給出自己的價格:十五個黑麵包。


    前者一聽,拿起罐頭就走,攤主隻能在後麵追著喊道:“別走呀,你不滿意我再加就是了,二十個黑麵包!”


    這件小插曲過後,陳洛再沒遇到什麽有意思的事情,於是就打算離開。


    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陳洛看去,隻見一個攤前圍了特別多的人。


    這賣得是什麽東西,能有這麽多人圍觀。


    陳洛心裏好奇,於是帶著兩女走了過去。


    剛走近就聽到他們的議論聲。


    “小姑娘長得倒是不錯,不過這要求未免也太高了吧?必須救治你妹妹才行?”


    “闌尾炎,這可不好治,嚴重的話得做手術才行,不嚴重也得用各種抗生素進行治療,無論哪個,都不好搞啊。”


    陳洛擠過人群,看見一個身材嬌小的女生跪坐在地上。


    女生麵黃肌瘦,兩頰凹陷,顯得一雙眼睛特別大特別空洞無神。


    不過即使是這樣,依然遮掩不了她的美麗,活脫脫一個小美人胚子。


    這也是為什麽有這麽多人圍在這裏的原因。


    女生麵前的牌子上寫著:我妹妹得了急性闌尾炎,任何人隻要能救她,我願意為他當牛做馬。


    急性闌尾炎,這種時候得這病可不好受,不僅會嚴重影響到日常生活,腹痛到難以忍受。


    而且拖著不治的話,還會出現各種並發症,那可就真的要危及到生命了。


    陳洛在心裏想道。


    人群中,一個流裏流氣的人說道:“小美女,要不你跟著我吧,我保管你餓不著肚子,至於你妹妹,就讓她自生自滅吧。”


    女生的雙眼逐漸恢複神采,她隻是瞥了對方一眼,堅定地說道:“我不會丟下我妹妹的!”


    那流氓被拒絕後有些惱羞成怒。


    “別給臉不要臉,我去集裝箱那些女人那裏,一包餅幹就能玩一晚上,要不是看你還有幾分姿色,我連看都不會看你一眼。”


    女生沒有說話,隻是低著頭,眼中有淚光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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