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雯剛在桌前坐下,身邊就擠了一個人。


    哈利發揮出了找金色飛賊的速度閃現到她身邊,挨著她占座,目不斜視地隔開其他人,尤其是某個正要走來的裏德爾。


    伊雯:“湯姆,要不你和蓋利一桌吧。”


    “不用。”裏德爾壓根沒給哈利眼色,懶得和小鬼頭計較,他揮揮手,“我先走了。”


    裏德爾本就不是那種能其樂融融過團圓節日的性子,孤僻冷漠是刻在他骨子裏的,說實話,即使是現在,能讓他放在心上在意的也隻有伊雯一個人而已。


    一大家子用聖誕晚宴?像什麽東西。他又不是缺愛的小巴蒂·克勞奇,飛蛾撲火般向溫暖的地方擁去。


    人與人的悲歡並不相通,裏德爾隻覺得他們(除伊雯)吵鬧。


    “好吧,隨便你。”伊雯本身也不是老教條主義,非要形式化過日子,到頭來整得所有人不開心。


    她看得出來裏德爾和其他人之間的裂痕大如山溝,那不如給彼此留下適當的空間距離。


    等到裏德爾身影消失後,哈利忿忿不平地切了一塊牛排。


    “伊雯,那家夥不懷好心。”哈利立刻開始說壞話,“我建議你要不多帶一隻狗,好安全一些。如果有什麽意外就關門放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聞言,深深點頭,讚同。


    小巴蒂擦了擦嘴:“我會看著的,小天狼星?他不合適。”


    “你平時在辦公室裏,而且你能任期滿一年嗎?”小天狼星反唇相譏,“噢,我還忘了你一個前食死徒,萬一哪天又感受到黑魔頭的召喚,腦子一熱去為你的主人效力了呢?”


    “效力?不不不。”小巴蒂笑了起來,帶著蛇類特有的殘忍,“如果真出現了那一幕,隻有一種可能,我暗中蟄伏在他的身邊,伺機尋找他的弱點,然後一舉咬中致命的要害,注入毒液……他不能活著。你說主人?他才是擋了我主人的路。”


    蛇很擅長在陰暗處蜿蜒攀爬,悄無聲息絞死獵物,而這點,生活在陽光下的獅子們恐怕永遠不會明白。


    小巴蒂最期待的可是伊雯的讚揚,他有多仰慕伊雯,就有多恨不得將代表著自己“不堪回首黑曆史”的伏地魔挖個坑埋進土裏這輩子別再重見天日。


    飯桌上又吵吵嚷嚷起來。


    蓋勒特一手撐著臉側,略有些感慨地從旁觀察這熱鬧場景,他閑閑地一撇頭,衝著伊雯說:“湯姆·裏德爾對你沒有威脅。”


    伊雯聳肩:“本來就是,我也不知道他們在爭什麽。”


    蓋勒特忽然笑了一下。


    伊雯疑惑地抬頭看去。


    蓋勒特摸了一把她的發頂,平靜道:“沒什麽,吃飯。”


    他就喜歡他們擠擠挨挨想遊向飼主結果都沒得到一個眼神的樣子,多來點,愛看。


    “那個十六歲的魂器,明顯還是年輕了,眼神都藏不住的鋒銳。”蓋勒特哼笑著,與伊雯閑聊,“在你手上他估計沒有翻身的可能,我並不擔心,姐姐你開心就好了。”


    哈利耳朵尖,聽到了這段話,有些氣鼓鼓地扭頭看來。


    哈利:異端!異端!湯伊是異端!!


    哈利:犬伊才是王道!


    蓋勒特:笑死,我伊雯獨美謝謝,親情才是最香的。


    哈利:你說得對,親情最香,伊雯姐姐你看我……


    “姐姐。”蓋勒特忽然出聲,吸引了伊雯的注意,“聖誕快樂。”


    伊雯眼睛驟亮,樂滋滋地扭身一轉,給了蓋勒特一個大大的擁抱。


    “以後我也會常來看你的蓋利,我最愛你啦。”她熱情地親了一下弟弟的側臉,“要是你在紐蒙迦德住得不舒服不開心了,一定要跟我說。”


    “噢,我親愛的姐姐。”蓋勒特笑了,低頭捧起女孩兒的臉,“有你在我身邊,我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呢?時隔百年,能再次見到你,已經是我不敢奢求的奇跡了。”


    伊雯心疼極了:“蓋利……”


    蓋勒特笑眯眯地把女孩兒摟在懷裏,拍撫她的背。


    然後給桌邊沉默圍觀的幾人遞了個眼神,自己意會。


    哈利:……


    哈利憤憤地又用刀叉劃拉盤子。


    多大歲數的人了還跟小孩子爭風吃醋,幼不幼稚!


    你們黑魔王的心眼都這麽小的嗎?


    ……


    夜幕鋪上天穹時,貓頭鷹們便開始了它們辛勤的工作。


    去年,除了伊雯神來之筆的麻瓜裝修之外,是沒有任何能稱得上“禮物”的東西造訪紐蒙迦德的。


    今年也本該如此,他以為該如此。


    然而,蓋勒特望著窗外空寂色的弦月,負著手向樓梯走去,黑暗在台階上無限蔓延。


    在他的腳步停在第三級台階時,一陣翅膀扇動的異響傳來,而後是貓頭鷹哐哐哐的砸窗聲。


    蓋勒特詫異地看去,在月光籠罩之下,來自霍格沃茲的信使正牢牢站在窗棱上,聖誕節的禮物盒凝了薄霜。


    他取出禮物盒,將蓋子打開,裏麵躺著的是一本薄薄的相冊。


    他聽見自己的呼吸都輕了一分。


    捧起相冊,將之翻開。


    一頁,戈德裏克山穀盛放的英倫玫瑰。


    一頁,霍格沃茲變形課上沉著的紅發教授。


    一頁,鳳凰棲木之下閉目歇息的遲暮老人。


    沒有留言,沒有賀卡,甚至一個熟悉的筆跡都沒有,蓋勒特翻來覆去地看、去尋找,終於在相冊頁麵的夾縫中,掉出了一張羊皮紙。


    空白的羊皮紙。


    蓋勒特看了半晌,倏然抬手捂臉,他的肩膀在輕輕聳動,唇畔卻是遏製不住地揚起,泄露了笑音,橫跨五十年的光陰,他終於看清了自己。


    認輸吧,他說。認輸吧,承認吧,你明明一直等待著這一天,你心底是期待的。


    他怎麽會不懂他的意思?


    空無一字的羊皮紙,這是信號。


    意味著——你的信件,我不會再拒收了。


    ……


    與此同時,霍格沃茲的校長室。


    鄧布利多給斯特奈爾喂了一些零食,坐下來拆開禮物時,連他自己都沒發覺臉上帶的笑意,比之往常少了幾分沉重的東西。


    有時候,要邁出那一步也並不難。


    最壞的結果,無非就是再被拒絕一次。


    枉他是格蘭芬多學院的學生,到頭來還得自己的學姐推自己一把,才敢有那一步的勇氣。


    他在怕什麽呢?怕自己的臆測得到驗證,小心的試探得到的隻有厭惡與仇恨的回應?


    幾十年過去了,他們都被時間困在原地。倘若不出意外,也許這就是永遠。


    鄧布利多打開禮物盒,拿起相冊來來回回地看,看著看著,不由得又笑了起來。


    果然是記憶裏的樣子,張揚跋扈的金發少年,太陽般的飛鳥。


    他的指尖觸上了辦公桌上那張空白的相框——這回,它終於不再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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