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驢在婦人的帶領下,很順利來到了一處寬大且幹淨的院落前。


    “嫂子~嫂子~我是喜梅啊,我把人給帶過來了!”喜梅嬸兒的聲音很大,人還沒到她的聲音已經傳出了老遠。


    就連旁邊的鄰居都忍不住伸出腦袋看熱鬧。


    阿萊掃了一眼那個鄰居,那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尖嘴猴腮,滿眼的算計,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


    院內一位四十來歲的婦人穿著一身灰衣,從一側偏房探出半個頭,笑著應和道


    :“喜梅啊,快把人抬進來吧,就這邊,我都準備好了。你家劉已經去鐵柱家找了,一會兒你康大哥就回來。”


    看來喜梅嬸兒的丈夫已經提前來過了,康大夫的妻子已經得到消息,正在給阿萊他們準備可以治療傷勢的屋子。


    喜梅嬸兒揮了揮手,客氣的說道:“誒誒,知道了嫂子!麻煩你了哈!”


    “誒呀,鄉裏鄉親的說啥呢?沒事兒啊~”說完康家嬸子又將頭縮了回去 ,應該是屋子還沒徹底收拾完。


    喜梅嬸兒放下鋤頭轉身來到阿萊身旁,一擼袖子:“閨女兒啊,快把你哥給嬸兒,嬸兒來背,你那小身板子別傷著了。”


    阿萊連忙擺手:“啊?嬸兒不用,我能背得動。”


    喜梅嬸兒爽朗一笑:“哈哈······哎呀,你就別跟嬸兒客氣了,嬸兒可比你力氣大多了。”


    喜梅嬸兒說著就要去拉昏迷不醒的紅豆:“嘶~誒?你家這驢咋回事啊?咋還一個勁往後躲呢?”


    突的,有道男子怒吼的聲音響起:“住手!還不快快退下!!”


    喜梅嬸兒一下子震愣住了,她不解的望向少女:“閨女兒啊,剛剛誰在說話呀?還怪嚇人的呢。”


    阿萊先也是一愣:“哈?啊,那個······”


    突然少女臉色一變,眼中的淚水又滴落了下來。


    她哭著看向驢背上的紅豆,拉住婦人的手:“嬸兒,我跟我哥之前還在山上遇到了野豬,嗚嗚~~我哥是因為保護我才······才嗚嗚~~~他都傷成這個樣了,還不忘保護我嗚嗚~~~”


    阿萊一邊哭著,一邊暗暗踢了驢一腳,抽空還狠狠瞪了驢一眼。


    太子驢立馬低下了頭,忍住驢蹄處傳來的劇痛感,愣是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喜梅嬸兒憐愛的反過來拉住阿萊的手,輕輕在上麵拍了拍。


    :“哎喲,你哥是個好哥哥,不哭了,不哭了啊,你哥絕對會沒事的。”


    阿萊抹了把眼淚,對著喜梅嬸兒微微一笑:“嬸兒,還是我來吧,我有力氣的,你看。”


    說著少女一把就將紅豆背在了自己背上。


    :“行行行,嬸兒呀幫你在後麵把著點,咱快把人送進去吧。”


    喜梅嬸兒一瞧這孩子還有把子力氣,也就不再搶著去背紅豆了,而是緊緊跟在阿萊身後。


    她一手托著紅豆的屁股,一手扶著紅豆的肩膀,以防紅豆滑落下來。


    瞧見這一切的太子驢忍不住直喘粗氣,想著他如此尊貴的屁股就這麽被兩個無知婦人給摸了去,恨不得一口老血噴在那兩人臉上。


    等少女將人背進屋,兩個婦人才看清紅豆渾身是血的模樣。


    喜梅嬸兒忍不住驚呼一聲,拉著康嬸兒就問:“哎喲喂~這人咋傷成這樣了呀?嫂子啊,咋辦啊這?”


    康嬸兒也有些慌,看著血葫蘆一樣的人,她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才好?


    畢竟她也不會給人看病呀:“這,誒呀,這得等我家那口子回來才清楚啊,你們先待著哈,我去外邊瞅瞅去。”


    康嬸兒急切的剛一轉身,就聽外邊男子的喊聲傳了過來:“來了來了,我們回來了!”


    聲音還未落,就有兩個中年男子就跑了進來。


    喜梅嬸兒連忙湊了過去,對著其中一個麵生男子說道:“康大哥啊,你快給瞧瞧吧,這人咋傷成這樣啦?!”


    康大夫扔下藥箱就來為紅豆把脈,還不忘回頭說道:“屋裏太擠了,你們幾個先上外邊待會兒去。”


    幾個人聞言老老實實的退了出去,就連著急的阿萊也被喜梅嬸兒給拉出了屋子。


    “喜梅啊,這倆娃是你家親戚呀?”康嬸兒一出門就拉著喜梅嬸兒問。


    喜梅嬸兒的丈夫剛要否認,就被喜梅嬸兒把話給截了下來。


    :“可不嘛,這倆娃是我家劉西村堂哥那邊的,說是今兒來看看我們兩口子,誰知道遇上這麽一碼事啊!唉~可憐見的。”


    喜梅嬸兒說著還不忘看了自家男人一眼。


    男人接收到自家媳婦的暗示,隻能木楞的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喜梅嬸兒話鋒一轉,拉住康嬸兒的手,陪笑道


    :“嫂子啊,這鄉裏鄉親的,倆娃也實在是可憐,你可得讓大哥多費費心,別讓娃就這樣沒了。”


    康嬸兒看了眼緊蹙眉頭的少女:“放心吧妹子,都是自家人,沒啥好說的。”


    她這話雖是在對喜梅說,同樣也是在對阿萊說,她想讓少女安心,表明康大夫一定會好好醫治她大哥。


    此時屋內傳來康大夫的聲音:“老伴兒呀,你把所有金瘡藥還有紗布都拿過來。”


    “誒~來了!”康嬸兒連忙應答一聲,還不忘轉頭對著剩下幾人說道:“放心吧,聽當家那口氣,這孩子應該沒啥大事。”


    話雖是那麽說, 但幾人心中難免還是有些擔憂。


    等康嬸兒重新回到幾人身邊,臉上已經掛上了胸有成竹的笑容。


    她拉著喜梅嬸兒的手笑著說道:“放心吧妹子,那娃沒啥大事,養兩天就好了。”


    喜梅嬸兒聞言高興的一拍大腿:“哎喲,哈哈哈······那可太好了!沒事就好,娃沒事就好啊!”


    少女適時湊了過來,抹了把眼淚,露出一個天真的笑臉,深深給三人鞠了一躬。


    :“謝謝嬸子,謝謝康嬸兒,謝謝劉叔,謝謝康伯,謝謝你們救了我哥哥。”


    康嬸兒連忙上前一把扶起少女的身子,嘴裏還不忘說道:“哎喲喲喲,這丫頭這是做什麽呀?走走走,咱進屋喝口水去。”


    在康嬸兒熱情的邀請下,三人隨著康嬸兒進了主屋。


    少女聽幾人閑聊間,這才明白對方為什麽要打聽自己的身份。


    原來下午村長帶著幾個官差來過,並且挨家挨戶通知,說是遇到單獨的陌生男子一定要上匯報,具體為啥也沒說清楚。


    此時太子驢也湊到了窗戶跟前,伸著脖子認真細聽著屋內幾人的談話。


    太子驢心想自己出事,父皇跟母後一定是急瘋了,定派了大批人手在尋找自己的下落。


    太子驢低頭看了眼自己的驢蹄,一想到自己現在這副怪樣子,還怎麽可能出現在眾人麵前呢?


    難道讓那頭驢借用自己的身體回去嗎?


    這怎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打死他,他也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不說那頭驢會不會竊取自己的身份,就說按那頭傻驢的智商,怎麽可能扮演好一國太子呢?


    屋內劉叔一拍腦門,似是想起了剛剛的場景:“哦,我說呢,那人應該是已經找到了。”


    三人狐疑的將目光投向劉叔,劉叔繼續解釋道


    :“就是鐵柱家那個,那人是鐵柱從山上帶回來的,渾身的傷,看著都疼。我跟康哥出門時,瞧見一隊官差過去了,估計是將人帶走了。”


    正在此時,康家院外突然闖進來一大群人。


    領路的是個小老頭,一旁還跟著康家的那個鄰居。


    兩人一臉討好的陪著一群手持兵器,身著官服的人直接闖進了院子裏。


    太子驢一見來人有些激動,剛想上前,可又一次瞧見自己的驢蹄後,立馬向後退了退,將自己縮在角落中,唯恐被人發現他的存在。


    那個小老頭一邊弓著腰帶路,一邊向院內大聲喊著:“老康,老康!官爺來了,官爺們來了,還不快出來迎接一下!”


    屋內幾人聞言立馬跑了出來,康嬸兒一瞅小老頭,立馬陪笑道:“村長來啦,哎喲我這啥也沒準備啊,各位官爺可千萬別跟我一般計較呀。”


    為首的官差淡淡掃了一眼康嬸兒,一臉嚴肅的說道:“你家病人呢?快讓我們要看看!”


    氣壓有些不對,那些官差個個凶神惡煞,一點笑臉都沒有,弄得幾人都有些戰戰兢兢的。


    剛包紮完傷口的康大夫,此時也恰巧從偏房疲憊的走了出來。


    為首的官差一瞧,立馬派人將那個屋子給圍了起來,那人將手放到刀柄上,帶著兩人直接闖了進去。


    不明所以的康大夫急忙伸手去攔:“誒?你們不能進去呀!”


    一旁的村長眼疾手快,上前一把扯住康大夫袍子,將人扯到一邊,小聲在康大夫耳邊提醒道


    :“誒呀我說老康啊,上麵的事你別管了,小心給你自己找麻煩!”


    少女瞧眼前這形勢不對勁,這哪像找人啊?分明就是在抓犯人嘛。


    那裏麵躺的可是她的紅豆,她可不允許自己的紅豆出一點點事。


    管他什麽官差官兵呢,她水晶狐狸從小到大,就沒怕過誰!


    但為了這幾個好心的村民,阿萊自然不會直接跟對方動手,她有她自己的辦法。


    眾目睽睽之下,少女不顧身邊人的勸阻,單薄的身影已經衝了出去:“哥~哥~!官爺們,我哥沒犯法,我哥是好人啊!”


    裏麵的紅豆渾身纏滿了紗布,就連頭上臉上也都是紗布。


    除了外形上能看出是個人以外,其他的啥也看不出來。


    少女極其巧妙的躲過了兩個官差的阻撓,伸出雙臂將紅豆死死護在自己身後。


    與此同時,她還悄無聲息的將紅豆脫下來的衣服,全都踢到了床底下。


    為首的官差看了眼阿萊,指著床上昏迷不醒的紅豆厲聲問道:“你說此人,是你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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