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瑤一改往日畏畏縮縮的奴才相,挺胸抬頭,眼中飽含即將上位的傲氣。


    展佑霖爬起身想向少女衝去,可剛一站起,就被腳上的繩索絆倒。


    “放開她,你們快放開她!!”


    展佑霖的聲音沙啞,眼神就像猛獸般死死盯著鳳辛,恨不得能將鳳辛一把撕碎。


    鳳辛一改往日乖順模樣,居高臨下的注視著展佑霖,露出一個無害卻很詭異的笑容。


    “太子哥哥~這是怎麽啦?”


    “放了她,你給本宮放了她!!”


    展佑霖趴在地上很難翻身,他雙眼赤紅,用力的嘶吼著,仿佛將全身力氣都用在吼上。


    鳳辛故意掏了兩下耳朵,他對著少女身旁的小太監們使了一個眼色。


    那幾個小太監對視一眼,將少女翻過身,一把撕下少女背後的衣衫。


    他們一人拿過一鍋剛煮開的沸水,一人拿著鐵絲做成的刷子。


    “你們要做什麽?!不,你想要什麽?你到底想要什麽?!本宮可以答應你,放了她,放了她!!”


    太子臉上充滿了驚恐,再也不複剛剛的凶狠。


    鳳辛很滿意太子的表現,他抬起手,那幾個小太監立馬乖順的退到一旁。


    見著太子像是鬆了一口氣的模樣,鳳辛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太子哥哥可聽說過梳刑?就是先用沸水澆在人的皮膚上,然後再由人拿著鐵刷去刷。”


    展佑霖緊緊盯著鳳辛,眼過痛心之色,一個勁的搖頭。


    “不,你們不能這樣對她,你們不能這樣對她!”


    太子越是驚慌,鳳辛就越滿意。


    他慢慢湊到太子眼前,輕聲開口問道:


    “還記得臣弟在壽皇殿內,曾說過想問太子哥哥一個問題嗎?”


    展佑霖緊緊皺著眉,他沒有急著回答,而是直勾勾的盯著鳳辛。


    鳳辛仰頭看向上空,緩緩說道:“其實你不該回來的。”


    鳳辛說著又搖了搖頭:


    “不對,應該說其實你不應該活著的。


    臣弟一直想問你的問題是,你說你爹不疼娘不愛,得知真相後還能殺回來。


    按理說依照你的性子,你不應該心灰意冷自己去死的嗎?


    可你並沒有,你甚至還贏了父皇母後,你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這就是臣弟一直沒想通的問題。”


    展佑霖猛地翻身,他雖坐在地上,氣勢卻絲毫不輸鳳辛。


    展佑霖冷冷的看著鳳辛,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意:“你說按照本宮的性子,本宮就該選擇去死?”


    鳳辛很肯定的點頭:


    “是啊 ,吳皇後曾經說過,一個人得不到什麽,就想要追求什麽。


    你從小就被灌輸那些仁義禮智信,雖身為太子,卻得不到任何疼愛。


    就連那些大臣也是對你陽奉陰違。


    但凡親近你的人,全被皇後皇帝暗中使絆子,讓你身邊再無可信之人。


    那麽在你心中,唯一支撐你的也就隻剩下血緣這層關係了。


    血緣成為了你的依賴,也就是你的根。


    可是你的根沒了,那你的信念也就沒了,你不該崩潰嗎?


    不應該失去活下去的勇氣嗎?”


    展佑霖越往後聽眉頭蹙的越緊。


    這孩子說的這些,那得是多執拗,多敏感,多想不開的人才會去尋死啊?


    不過從鳳越從小的經曆來看。


    他們確實在一直打壓鳳越的自信心,不讓鳳越有自己的思想,也不讓他有自己可以傾訴的對象。


    最後在親手毀掉鳳越唯一的感情支柱。


    這樣做的話,確實會讓人崩潰的吧。


    可他們知不知道人家鳳越變成驢了都還能好好活著,憑什麽讓人家自己去死啊?


    展佑霖不禁撇嘴,有些好笑的看著鳳辛:


    “本宮為什麽要為那些從沒有得到的東西崩潰?你說的那些都是建立於人不甘心的情況下。本宮沒有什麽不甘心的,想那些沒用的幹嘛?自虐嗎?”


    鳳辛很是不解的看向自己的身後。


    那個戴鬥篷的男子終於走到人前,他掀開擋住自己臉的帽子,露出了他的本來麵目。


    展佑霖微微張嘴,驚訝的喊出聲:


    “竇大學士?原來本宮這個弟弟的老師,一直是你呀!”


    竇隆灃走到展佑霖麵前,向著展佑霖行了一個君臣之禮,隨後笑道:


    “哈哈哈······太子果真不愧為太子,經曆諸多坎坷仍能守住本心,實屬難得。”


    說著竇隆灃向上拱了拱手:


    “老臣承蒙七皇子殿下賞識,自是甘願為殿下做些力所能及的事,還請太子莫要介懷。”


    竇隆灃說的客氣,但神情卻未有半分敬意。


    展佑霖譏諷的“嗬”了一聲,再次看向鳳辛:“所以本宮這個好弟弟想做些什麽呢?”


    鳳辛看了眼竇隆灃,見對方微微頷首,鳳辛才繼續說道:


    “你謀害母後,殘殺父皇,圍剿忠良,向你這樣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人,根本不配榮登帝位······”


    展佑霖輕咳一聲打斷了鳳辛的話:


    “你想搶那個位置就說你想搶那個位置的,不用編出這些理由給自己找借口,你不覺得害臊,本宮都替你臉紅。”


    鳳辛再怎麽說也是個十二三歲的少年,被人當麵拆穿自己的心思,心裏多少有些受不住。


    還不等他發作,展佑霖又出了聲:“說吧,你想讓本宮做什麽?大家都節省一下自己的時間。”


    鳳辛暗暗咬牙。


    他怎麽不知道自己這個太子哥哥的嘴,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厲害啦?


    竇隆灃也察覺出了不對。


    眼前這個太子與他們所熟知的太子性子差得太遠,就跟換了一個人一樣。


    展佑霖也感覺出自己好像露餡了,不過他也不慌,看向少女的方向。


    雖然極力掩飾自己眼中的擔憂,但太子那顫抖不止的雙手,還是出賣了太子此時的慌亂。


    “放她走,你們說什麽本宮都可以答應你!”


    鳳辛看向僅剩一息尚存的少女一眼,眼中含笑,似是抓住了太子真正的軟肋。


    “你的所有變化應該全是因為她吧。


    我聽說過她的事跡,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可惜······她不願跟我。


    隻要太子哥哥答應承認自己的罪行,那個女人自然就不必遭受那些酷刑。”


    “好,本宮現在就隨你出去,當著天下百姓的麵,承認本宮就是個弑母殺父的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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